“好。”即墨灼轻声应着,也是往前走两步跟江厌平齐而站,空着那只手牵过他的手。
两只有些微凉的手牵在一起,继续往山上走。
江厌半垂着头,看着那交握的手,心情很不是不错的勾起了唇角。
十二月初五,澜城,城主府。
月上居,是江厌在江府的院子。
两道身影趁着夜色翻墙而入,悄声落地,还不等两人抬脚。
小腿处传来一阵挪动感,江厌低头去看,奶黄色的细长小蛇正缠上他的小腿,旁边还有不少颜色不一的小蛇在地上往他们这个方向爬来。
就连即墨灼小腿处也缠了两三条小蛇,其中一条已经快爬上腰部,他一抬手,迅速捏住那条黑色小蛇的七寸,蛇尾长长的卷在他的手臂上。
再接着过来的,是一阵很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入眼的便是那绛紫色的长袍,雪白色的长发。
墨禾怀里单手抱着江雪,江雪身上还披着斗篷,整个人缩在墨禾怀里,小手环着他的脖子。
“是哥哥!”江雪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衣少年,惊呼出声,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
墨禾脚步一顿,在距离江厌他们不足一尺的位置停下,周边的小蛇这才缓缓从他们身上爬下。
被按住七寸的小黑蛇也松开了自己的尾巴,即墨灼这才松手,让黑蛇落在地上,顺着草地爬远隐匿起来。
“怎么这么多蛇崽?”江厌走出阴影,这才隐约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味。
从墨禾旁边侧出,竟发现身后躺着几具黑衣尸体,上面爬满了蛇。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被蛇咬住注入毒液,所以血腥味较低,就是死的不咋好看,中毒后整个尸体都是黑紫色的。
“自你走后,第三批。”墨禾把江雪的头按进自己的脖颈,不让她去看那些尸体,一边回答着江厌的问题。
自江厌上次回来走后,已经是第三批人来到这里了,第一次来是一个二阶配三个一阶的黑衣人。
第二次是两个三阶配四个二阶,今天是一个五阶配三个四阶。
来的人修为越来越高,如果不是有墨禾在这里,江雪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江厌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现在来说,他唯一的仇人,就是江夫人赵氏。
很显然,安氏是把江珏的死安在了他的头上,谢莹莹那个女人还真是多事,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谢莹莹为什么要杀江珏。
反而还让他背了这口黑锅,啧,怪糟心的。
“雁行,雁舟,雁回,你们仨把院子收拾一下。”江厌从墨禾手里把江雪接过来,抱着人进了主堂。
他们今天回来路上还磨蹭了一会儿到江府已经算深夜了,也就没打扰门房,自己就翻墙进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江雪本来是睡着了的,被吵醒之后被墨禾抱着补觉,是看到江厌之后才精神了起来。
这会儿被抱着,安心下来打了个哈欠又迷糊犯困了。
江厌拍了拍她的背,把江雪交给了春风,春风便带着江雪下去睡觉了。
留下三个大老爷们相对而坐。
“辛苦你保护小雪了,墨禾。”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看透墨禾是什么修为,外面的五阶修士说杀就杀。
墨禾幅度不大的摇了下头,“不辛苦。”
他实力尚未完全恢复,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沉睡,就是这几天醒来的次数有点多,持续清醒的时间也比较长。
“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江厌赶走了墨禾,即墨灼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对这些人,可有头绪?”
江厌点头,“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现江夫人赵氏派来的,要么就是为了抓小雪威胁我要么就是打算直接杀了小雪给我添堵。”
左不过就是这两个原因,毕竟江雪现在是除了江鸿以外,他仅存的唯一亲人了。
母亲的娘家他从未听说过,也从未来探望过母亲,所以他对此并不知道,就当做没有娘家人吧。
“打算如何处理?可要我帮你?”即墨灼牵过他的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低着眉眼。
澜城城主江鸿,四阶修为,其第二任夫人赵氏,二阶修为,赵家祖上最高曾出过一名九阶修士。
现在的赵氏比较没落,与江氏大差不差,最高也就五六阶的修士。
估计晚上派出来的五阶修士已经是江夫人能拿得出手的最高战力了,可惜,还折在看这里。
幸好,把墨禾留下来给了江雪。
“暂时不用,我会处理。”安氏敢对他出手,那就不能怪他了。
次日一早。
江厌抱着江雪,旁边跟着即墨灼,身后还跟着雁回,雁行,春风,秋雨。
当一行人出现在主堂时,赵氏正在陪江鸿吃饭,旁边还有一个江厌没见过的女子,但是看那隆起的肚子,估摸着又是江鸿的哪个宠妾了。
这妾都能上桌跟当家主母同桌吃饭了,能不受宠吗?
一看到江厌,江鸿面色一喜,“阿厌?何时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来人,再让厨房添点膳食过来!”
“昨夜回的。”江厌并没有提刺客的事情,而是瞥了赵氏一眼,安氏定定的跟他对视一眼,并没有露出慌乱之色。
江厌坐在了赵氏的旁边,江雪坐在江厌跟即墨灼的中间,跟那个小妾还隔了一个位置。
一坐下就有小厮摆了碗筷上来,还给三人添了白粥。
“上次都没来得及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江鸿看向即墨灼,还是第一次跟七阶高手同桌吃饭呢!
即墨灼夹了一小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咽下去之后开始回答江鸿的话,“复姓即墨,名灼。”
“原来是即墨公子,幸会幸会。”江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江厌夹一筷子蛋饼给江雪,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那个宠妾,“江夫人最近脾气倒是好了不少,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父亲与我同桌吃饭了?”
赵氏脸上得体的笑容一僵,长袖下的手指攥紧了些,“静妹妹毕竟有孕在身,一个人用膳总是吃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