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去,看那石壁,先前感受到的剑气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石台上的布置简单至极,许多石块在墙角处堆成四个石坟。
东方云皇知道,独孤求败的剑就埋在下面,可他并没有动。
青光剑在利,岂能与天痕相提并论?
玄铁重剑更是鸡肋,对他而言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留给杨过吧。
至于那没了踪影的紫薇软剑和木剑,不在考虑中。
石壁上刻着两行字:“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此。”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他完全没有注意,此刻,他的心神完全被石壁正中的两个字吸引了过去。
“剑冢”
准确说,是那个“剑”字。
独孤求败虽早已逝去百年有余,可那股剑气依旧那么锐不可当。
感受着那些扑面而来的剑气,东方云皇并没有躲闪,闭上眼睛,任由剑气穿体而过。
凝聚心神,体悟着那些铭刻在石壁中的剑道奥秘。
渐渐地,在他的脑海中出现道道剑影,交错,分合,生生不息,宛若长江大河般奔腾不绝。
那一瞬间划过的轨迹,令他想到了大雕在石洞中挥翅与他相斗时所用的招法,只是两者不可同物而论。
剑影划过的痕迹越发玄妙,最终,所有的剑影合成一个大大的“剑”字。
九笔成剑字,与那在石壁上的“剑”字一般无二。
在东方云皇看来,那更是九式玄妙的剑招。
蓦然间,“剑”字化成一道人影,只见那人四十余岁,身着灰色衣衫,长发披肩,相貌极为普通,只是一双长长的剑眉横生双鬓,给人一种锐利之感。
右手持一柄长剑,身体突进,化成一道灰影,长剑平刺,剑光一转,道道剑气四射。
在半空中,长剑以种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出,以东方云皇的眼力只看出了三百六十种变化,招招进攻,没有一招是防御。
身如轻鸿,搏杀时轻描淡写,突转时,却又完全如鬼魅闪现,东方云皇完全把握不住他的运剑轨迹。
东方云皇细思,以他的剑法在此人手中恐怕连一个回合也坚持不下来,就会被击杀。
那人使剑招招狠辣夺命,却又堂堂正正,不失剑客风范。
从开始到现在,共用出八招剑式,剑剑相连,环环相扣,玄妙的剑技和快到极致的速度完美结合。
正思忖间,那人剑式再一变,剑身运出一招。
剑影变幻之间,东方云皇晃然发现,这一剑似乎将前面八招全涵盖其中,化为一招。
剑光乍现,剑气如划破长空的惊雷闪电,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脑中突然一白,惊醒了过来。
只是东方云皇不知道,在他觉醒的刹那,一道青色剑光从石壁中一闪而出,射入他的眉心处不见踪迹。
这些东方云皇都不知道,他此时只觉头疼异常,脑袋就像要裂开一样。
拄着剑,急忙席地坐下,行功搬运周天,缓解气血。
同时,眉心中传出一种清凉之感,在他脑海中运行了几个小周天后,又不着痕迹的散去,那股头疼之感也轻了许多。
他仿佛明白过来,刚才应该是用脑过度了,替他疗伤的那股清凉之气,也应该来自河图了。
这东西总算没有白瞎了先天灵宝之名,知道护主了。
而且,如若所料不差的话,那个舞剑的中年人就是独孤求败了,那九式蕴含了千变万化的剑招,应该就是独孤九剑了。
闭上眼睛,仔细体味,不得不说,独孤九剑的玄妙绝对不是自己那草创的白虎七劫能与之相比的。
白虎七劫本身是东瀛的忍者剑术加上自己苦练了十数年的基础剑法融合而成,前者偏柔,阴狠诡异,后者又大开大合,阳刚霸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剑式被自己精揉为一体,取其精华,化为七剑。
两者看似天衣无缝,实则已经埋下危机,因为刚才他已经发现问题所在。
白虎七劫的剑风在一定风格上偏向“技”的方向,而忽略“意境”的层次。
刚才独孤求败施展独孤九剑时他就已经注意到,独孤九剑在每一剑出剑时都带着剑意,剑意是剑法的灵魂,有了灵魂的剑法就是活的剑法。
独孤九剑正是有了剑意的存在,才能在独孤求败逝去百年后,剑气依旧不散,贯彻云霄。
自总诀式之后,其他八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掌式,破气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箭式,一个“破”字道尽了独孤九剑的玄妙所在。
独孤求败的“破”字剑心和“破”字剑意赋予了独孤九剑独有的神韵。
即使在日后,在没有剑心和剑意的情况下,风清扬和令狐冲凭着仅剩的剑法,也能称雄一时,造就赫赫威名。
白虎七劫在创立之初,没有考虑剑意方面,就导致如今的尴尬境地,一套剑法两种风格,而一套完整的先天武学决不允许存在两种意境。
任何武学拥有完整招法,运功心法,武功意境三者才是先天武学。
若再拥有独特的道,就是宗师武学。
神而明之,与天地相合,动静之间能引发天地异象,便是天人武学。
再进一步,便直接以凡入道,化为金丹神通了。
领悟了意境,半只脚就踏进了先天,可是白虎七劫的剑意到底是什么呢?
一连半月,东方云皇苦思冥想,却始终不得其果。
苦思之余,借着空闲时间参悟独孤九剑,弥补白虎七劫剑招中的不足之处。
干粮用尽后,渴了就饮山泉,饿了吃蛇肉,或混合着草药吞蛇胆练功,一月下来,内力比起以前来倒是精进不少。
有了独孤九剑作参考,白虎七劫剑法中许多不足之处和破绽都渐渐补全。
减去了一些过于阴柔的路子,剑风大变。
融入了独孤九剑的白虎七劫剑法,在出剑速度,运剑技巧,剑招风格上比之原来,强了不知一筹。
七招剑式已改无可改,力敌宗师不是问题。
为了试剑,在剑法初成之日,他去了前山石洞中挑衅,把那大雕惹了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有前奏直接开打。剑术大进的东方云皇已非吴下阿蒙,大雕那套攻敌必救的法门已经对他无用。
在几十个回合中,频频中剑,只是东方云皇没有下死手,倒也没有太大伤势。
打完后,他施展轻功返回小石台,第二天又去邀斗。
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在连续交手一月后,他的新剑法因为以前的底子,很快就炉火纯青。
一人一雕相处的勉强和谐,只是大雕对他依旧没有好脸色。
对此东方云皇也是唏嘘不已,人家杨过相处不过几天,大雕先送蛇胆,后送宝剑,最后甚至将自己也送了他。
可对他,冷眼看待,更别提什么蛇胆的事儿,难道真的是人品问题?可他自问比那个油嘴滑舌的杨过好的多了。
他也不想想,人家杨过见面第一天就帮着大雕对敌,对独孤求败也是异常恭敬。
可他刚来别的不说,先削平独孤求败的坟头,大雕对他会有好脸色才怪。
别说是大雕,就是一般人,估计也是这个结果,也是他自作自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