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钰默默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怀中一张单薄符咒，那是黄烨先前争论之时，掉在地上的。
    战力匹敌圣相的强者，连世间最微小的造物零件都感受得一清二楚，怎么会把这样一张符咒忘在原地。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她”故意留下的来的。
    符咒发出嗡的一声，淡淡的灵识波动散发，确定了一番没有旁人。
    “灵宫主，或者…族长殿下，这是想通了？不想接着苟延残喘，要起兵叛乱了？”
    符咒中传来黄烨毫不留情的嗤笑。
    “你真的以为，你费尽心思，保留下来的残族，会对着你感恩戴德？”
    灵钰沉默，神情复杂地看着脚下的地板，微微叹气。
    “司薇仙子，本座劝你慎言，你今日任何一句话，按照大武律法，陛下都可以治你的死罪。”
    “他不会治罪，你更不会告发。”
    黄烨冷笑，所谓的法律，规则，在利益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规则是为了上层社会制定的，让底层贱民心甘情愿，死心塌地遵守的东西，是束缚不了真正的强者的。
    而如今的他，已经强大到可以参与进规则的制定之中了。
    灵钰紧攥着拳头，死死盯着眼前符咒：“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灵族长，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黄烨勾唇，淡然一笑。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您如今唯一的出路了。”
    “刺啦”一声，灵钰直接撕碎传音符咒。
    她知道黄烨要说什么，武清璇身上，有一半的灵犀兽族血统。
    她如果称帝，灵犀族的处境毫无疑问，大大改善。
    再说，扶持武清璇上位，又不是造反，武皇亲自来也挑不出这件事的毛病。
    但女子称帝何其困难，何况武清璇背后哪里有势力支持，青阳学宫不得参加夺嫡是历来的规矩。
    没有她，没有黄烨，武清璇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地面上撕碎的纸屑缓缓移动，拼出两个字来。
    苏家。
    黄烨何等机敏，自然能想得到灵钰在担心的是什么。
    三大柱国世家，钱家掌管贸易命脉，许家蕴藏药道传承，只有苏家，一家独揽军政大权。
    昔日太子伴读苏君霖，如今的大武相国，将来的苏洵，也就是苏芊梦，无一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掌握了苏家的势力，武清璇赢下这一场夺嫡，胜率起码高了三成。
    灵钰没有多问，也不想知道苏家是怎么被掌控的，黄烨不是什么爱好装逼的人，没必要蒙骗自己的盟友。
    她缓缓点了点头，咬破手指，滴落一滴精血在符咒纸片上，纸片无火自燃，顿时化作一摊灰烬。
    “聪明的女人，不错。”
    黄烨冷笑，神识退出符纸之中，看向身旁累得睡着的苏洵，连乔装的衣物都忘了穿好，就这样一副女子姿态和衣而睡。
    许是情毒发作，自己作弄她太狠了。
    “大武天骄战 ，可是关系到苏家下一任家主之位，千万别让我失望。”
    苏洵娇艳的容貌映照淡淡的灯光，黑暗中更增半分姿色，黄烨看着她的脸，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