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人族蛮子，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看得上你。”
    那头鲶鱼妖冷哼，转身向外，与一头身高三四丈的人形蛟族交谈起来。
    二者用的是妖文，大概是为了防止黄烨偷听，只不过妖族的普通文字，黄烨早已烂熟。
    何况二妖修为低下，连真龙一族的旁系血脉都算不上，他们的神识波动，其中的含义，黄烨感知的一清二楚。
    “我说二位大人，你们不会觉得我听不懂妖文吧。”
    黄烨抱臂上观，看傻子一般看着二人，他这句话也是用妖族文字说的，顿时让二妖双眼瞪大。
    “槿川…你，怎么可能？！
    “你的修为不是都废了吗？！”
    那蛟妖巨口张的极大，露出森森利齿，与人形的身躯不成比例，看起来滑稽至极。
    黄烨把玩着身上，写着“槿川”二字的奴隶项圈，忽然露出一丝冷笑。
    “卡吧”一声脆响，二妖的脖子同时断裂，接着却又诡异地站起来，眼神空洞，如同两具提线木偶。
    黄烨在傀儡道的造诣，也是宗师级别，同时控制万千具这种级别的傀儡，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两具傀儡尸恭敬跪地，其中一人将通往底层船舱的钥匙双手奉上。
    黄烨接过，打开房间门，一股腐臭味道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头，沿着走廊走到通往下一层的门口，缓缓打开。
    顿时，一股排泄物夹杂着尸体的腐臭，在底层发酵了不知多久，疯狂地涌上来。
    “呕…”
    两具傀儡失去了控制，遵循生理本能，搜肠刮肚一般大口吐了出来。
    黄烨身边，自动形成一圈巨大的血色屏障，将那瘴气挡在外围，沿着那楼梯一步步走了下去。
    底层船舱之中，可谓尸横遍野，真龙祖庭的奴隶贩子不会治疗这些人族，给他们的食物也是最低限度。
    不少饿死的，病死的，或者在抢夺食物中受伤而死的尸体就这么直挺挺躺在那里。
    地板上更是一片狼藉，船舱中连足够的活动空间都没有，更不要说下水系统。
    剩下的人隐没在阴影之中，不少吃着同族腐烂的尸体，看见黄烨，他们简直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人族，那家伙是人族！”
    “快救救我们！我们一起杀了这群妖兽，逃出去！”
    “这些妖兽居然敢迫害我们人族！等到我们出去，一定将他们抽筋扒皮！”
    看着底层黑暗的烛光之下，那一张张真诚的脸，黄烨哑然失笑。
    “救你们？救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
    人总是这样，总期待他人的援手，出于道德或是原则，认为这就是理所应当，越是弱者，便越这么认为。
    越是底层，就越喜欢期望他人，愉悦自己，越是上层，便越乐于去愉悦他人，期望自己。
    最后的结果，便会如同今日，上层掌控傀儡，下层沦为傀儡。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越加大声，几乎掩盖了下方所有乞求的声音，笑着笑着，黄烨忽地抬眼摆了摆手。
    只是轻轻一挥，一道宛如贯彻天地的血色光柱骤然浮现在船舱之中。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贯彻耳膜的惨叫声传来，女人的啜泣哀求，男子的愤怒不解，孩子的大声哭嚎都渐渐低了下去。
    鲜血从所有人的七窍内流出，如同蜿蜒的红色小蛇，在地板上淌着，又从另一个人的七窍里钻进去。
    “扑通”一声，舱内所有人软绵绵地倒下去，接着又缓缓站起来，双眼中却再无一丝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