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长到十四五岁,我又开始闹心了,我那个村子比较小,读完小学就不读的人也不少,十四五结婚的成了普遍现象。
我为啥闹心?没媳妇憋得呗,一起看教学视频的小伙伴都开始上实操课了,我还停留在理论阶段。
放在谁身上,谁不闹心?
当然,不单单是为了裤裆里的那点事,也是为了有个家,一个孤儿对家的渴望。
我记得那时候种地不怎么赚钱,不少老爷们都出去打工了,那个年代,一个月能赚个千八百块钱,那都是高薪,正常力工才给二十块钱一天。
老爷们都出去了,就剩下大姑娘小媳妇了,但有些活是小媳妇干不了的,比如通个烟筒,补个屋顶啥的,这些差事肯定会落在许某人的身上。
有人可能会问,为啥不找没出去打工的老爷们。
我就说一点,今天你把老爷们领回家干活,明天村子里的谣言就起来了,能精确到晚上用了什么动作。
农村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没风也得意淫点出来。
所以我的条件成了小媳妇的不二人选,干点活,供顿饭,还不用听别人说闲话,多好。
不过也有例外,村子里有个小寡妇,他家爷们二十多岁时,上山伐木被压死了,不吹牛逼,她家要是有什么事,七八个老爷们抢着干,去晚了没活干还得打起来。
寡妇家的活轮不到我,至于其他人家,我是不二人选。
村里有个叫美玉的小媳妇,二十岁左右,家里的老爷们出去打工了,有次烟筒堵了,叫我过去帮忙。
夏天天热,我记得她穿了一件白色轻纱砍袖,村里人也没那么讲究,不穿胸罩之类的东西。
我俩配合着干活,那玩意晃来晃去,可给我馋坏了。
通烟筒是个脏活,她还让我在她家洗澡,顺便还帮我把衣服给洗了,说天热,半个小时就能干,她给我做饭,让我烧火。
至今我都记得那个场景,我坐在灶洞旁边烧火,她俯身在锅边炒菜,可能觉得我还是个孩子,她并没有什么遮盖,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白花花的,真他娘的刺眼。
那时候我也不穿裤衩子,只穿一条别人给的二手秋裤。
许某人手活儿好,把秋裤简称短裤了。
所以一直双腿紧闭,生怕漏出什么蛛丝马迹。
也他娘的凑巧,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是大雨倾盆,村里的变压器都给干冒烟了。
美玉直起身看了眼窗外,擦汗道:“这雨真大,天也快黑了,你就在这住一宿吧。”
“大,真大。”我认真道。
“是挺大的,在这住一宿没事,你大哥没在家,有地方住。”
时至今日,那一夜的场景历历在目,下雨天一点风也没有,美玉躺在我身边,有节奏地摇着蒲扇。
呼吸和摆臂加剧了胸口的晃动,趁她睡着,我的右手无数次抬起,又被左手无情按下。
停电的雨夜,我感受到了触电般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手指尖麻到天灵盖的感觉。
此后每逢下雨阴天我就喜欢去美玉家,有活就干,没活就找点活干,美玉也从不吝啬,家里园子豆角茄子多得是,随便吃。
多年后,我看电视剧《少帅》,我特别能理解童年张学良喜欢嫂子的情节,也可以称之为“年少之志”。
行了,不能再说美玉的事了。
也许就是从那一晚开始,我决定要离开村子了,我要赚钱,我要赚很多的钱,我要娶媳妇,我要有个家……
谁能想到我许某人年纪轻轻就有曹操的志向,虽然只是喜欢少妇,但也可以称之为肩比枭雄。
有道是树挪死,人挪活,我许某人换个地方,说不定还有一番作为。
可现实是我身上只有一块多钱,还不够去县城的路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捡废品能卖钱,只要够去县城的三块钱车票就行,到了县城,那废品不是随便捡,和直接捡钱没什么区别。
对,这就是我当时的志向。
没办法,山区闭塞,在此之前我从来没去过县城,也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在我眼里,捡废品就是在捡白花花的银子。
正当我努力攒钱的时候,村里面来了一个算命道士,道士身穿青布道袍,手里拿着神算子的算命幡,坐在了村口的老柏树下,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围上去算命,算的也都是啥时候能发财之类的。
道士自我介绍说是从什么山什么洞里出来的,师从谁谁谁,反正说了一段比我命都长的话。
那时候村子里除了小商小贩和崩爆花的,很少来外人,道士的突然出现,无疑会引起村里人的热议。
道士算一卦收两块钱,村里有人还拿我打趣,说“疯崽子”你不算算呀,算算亲爹是谁。
对了,许是跟我妈的姓,也不知道我妈是不是姓许,听说嘴里一直念叨着许多这两个字,我就自己给自己取名叫许多了。
面对村民的恶趣味,我只有略略略回击,因为我不敢得罪他们,我还得靠他们的贡品过活。
没想到道士听说了我的身世,非要给我看看手相。
我道:“我没钱。”
“贫道给你算卦不要钱。”
我心里说,咦,你个贼道士是想拿我开涮呀,在我身上搞点黄段子,逗大伙乐乐。
“怎么样,算一卦,不要钱。”道士说得很认真。
“行,算就算,给小爷看看,啥时候能娶俩媳妇。”我猜想别人就是想看我出洋相,那我就让你们乐呵乐呵,老子也是有活儿的人。
说罢,我坐在道士身边,递上去左手,道士并没有接,我以为拿错手了,索性又换了右手道:“常言道男左女右,您老看哪只手?”
道士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不忙,不忙,我先观观你的面相。”
四目相对之时,我才认真看了看道士,他看起来五十多岁,一头长发在头顶盘了个拳头大小的发髻,左右两边鬓角留着一扎长的碎发,下巴上留着稀松的山羊胡。
再看面相,整体上偏瘦,脸色蜡黄,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长相中规中矩,但一眼就能区分出来不是庄稼人。
说是世外高人的气质有点牵强,但加上干瘦修长的身躯,还是具有几分仙风道骨。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手,五十来岁的年纪,手却像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嫩白嫩白的,而且手指奇长。
道士看了我得有五六分钟,看得我有些发毛,围观的人也开始起哄,嘴里说着什么这小子命硬、明年要犯桃花啥的,反正就是把自己平时意淫的事都加在我身上了。
我也没有理会,转而对道士说:“道长,我的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