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老太太很热情,一直把我们送到街上,还让我们带话给崔三,说有空回来瞅瞅。
分别之后,我一脸懵,疑惑道:“师父,阴煞挺厉害呀?”
“这可不是一般的阴煞,这是中了邪术的阴煞。”
“啥意思?”
“九几年的时候,道上没有那么多摄像头,大货车司机有种说法撞人不如装死,要是四下没人,撞到人直接扔车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不管死活。”
“啊?”
“啊啥啊?还有的大货车司机懂点旁门邪术,把人撞了,给被撞的人用点法门,被撞的人还能和没事人似的活几天,新郎遇到的就是这种。”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师傅趁人不注意带我翻进了院子,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院子四周墙壁上确实各挂了一把斧头,东南角斧头的木头把掉了。
“师父,没有镜子呀?”
“晚上我过来再瞅瞅,看看阴煞想干啥?”
天色不早不晚,此时回家,也就是吃个饭就得再出来,来回蹬二八大杠费卵子,马师傅决定带我下馆子。
也不叫馆子,人家叫小吃部,马师傅想点俩菜,我不让,因为有了菜,他肯定喝酒,于是我们吃了两碗面条,只待天黑。
马师傅说新郎在出车祸的时候,并没有死,应该是撞车的司机用了法门,然后连人带车全部都扔进了河里。
“大货司机都会法术,师父,这也太奇怪了。”
“一种特制的灵符,原来湘西赶尸的时候常用,现在也有卖的,不过不好买,得有熟人带着才能买到。”
“对了,我一直想问呢,湘西赶尸是真的吗?”
“分两种,一种人死了,找个赶尸匠将尸体背回老家,另一种是人不行了,将死未死的时候,赶尸匠将灵符贴在人的脑门上,人也就变成了行尸走肉,根据赶尸人的摇铃声行走。”
“好神奇。”
“华夏大地神奇的事多了去了,好多都被历朝历代封禁了,只有一些极少数的法门还在隐蔽阴暗处繁衍。”
马师傅说新郎被贴了灵符,待到灵符失效了,新郎会把生前的最后一件事做完,这才有了行尸走肉的新郎出现在了崔三家。
我心里说幸亏最后一件事不是入洞房,要不然,新娘得遭老罪了。
夜幕降临,镇子上的商业街开始兴盛,我和马师傅绕到崔三家,趁四下无人直接翻墙进入。
落地的瞬间,我有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隐约能感受到阴煞的怨念。
马师傅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一处阴暗处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放在了面前的石头上,然后又燃起一根烟,自己抽了起来。
“师父,没有苦主,咱给谁看事呢?”
“怎么没有苦主,冤魂也是裤衩,咱是阴阳伸冤人。”
“那鬼给的元宝,咱也花不了。”
本来就是说一句俏皮话,没想到马师傅认真了,他盯了我好一会。
“师父,我开玩笑的,咱花阳间钱。”
“不不不,你小子,吃阴间饭,发死人财。”
当时我也没多想,只以为以后我许某人是个得道的出马仙,能有一番大作为。
随着夜色渐深,马师傅的身体也有了变化,先是流鼻涕,后是淌眼泪,我倒没什么反应。
马师傅说这是阴煞聚集了,有道行的人碰到阴煞都是绕着走,被这玩意冲撞了,三五天缓不过来。
香烟一根一根地燃起,马师傅也不抽了,点燃一根放在对面的石头上,等燃尽了,马师傅继续点一根。
一根接着一根,马师傅的烟很快就见底了。
“行了,烟也没少抽了,我啥意思你清楚,你给个话。”
我懵了几秒,忙问:“师父,你在和谁说话,阴煞来了吗?”
马师傅没搭理我,继续道:“来人世走一遭,是福是祸都已成定数,你要是想走,我送你一程。”
啪嗒。
石头上的烟突然亮了一下,然后打了几个滚,落在了地上。
我紧张得连个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止不住地后怕,可能从马师傅点燃第一根烟开始,那阴煞就已经在我们对面。
看着眼前的黑暗,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啪。”
马师傅以极快的速度甩拳,五枚铜板嗖的一声飞出,随后咔的一声打在墙上和木柱子上,紧接着,铜板处冒出一缕很微弱的白烟。
这是用了十足的力道,半个铜板都嵌入了木柱子内。
马师傅拍了拍手道:“行了,许多,咱们走。”
“啊?处理完了?”
“打散了,走。”
我一脸懵逼,本以为还得做法啥的,没想到就是用五枚铜板。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和我谈条件。”
“师父,我,我啥也没说。”
“没说你,那阴煞,想让我给他超度阴魂,那玩意不得花钱呀。”
“啊?然后你给他打散了?”
“对呀。”马师傅说的一本正经。
我心里可怜阴煞,要是不找马师傅,还能苟活着,遇到马师傅,直接魂飞魄散了。
马师傅说镇阴煞的斧子掉了一个,阴煞这才能出去影响附近的生意,能用斧头布局的人,也是个高手。
“许多呀,要不咱们会一会这个高手去,以后你也能学学?”
“不用了吧,以后我找三奶奶。”
“呵呵,你都被三奶奶退回来了,还怎么去?”
“什么叫退回来了,那是我没过去学。”
马师傅摇头道:“三奶奶说了,你六根不净,想法也比较另类,她没办法调教你。”
我有一点脸红,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我一直觉得和三奶奶的关系处的挺好的。
“出马仙,是借助仙家的力量去救苦救难,你小子,净他妈寻思怎么睡狐仙,三奶奶怎么教你?”
“我现在已经没那个想法了。”
“等你啥时候定了性,要是有缘分,我再把你送三奶奶那去,你小子呀,花花心心太多。”
路过烧烤店,白烟飘起,炭火炙烤孜然的滋味香气扑鼻,让我垂涎欲滴,不怕您笑话,那个岁数了,我还没吃过烧烤。
“师父,给我买两个烤串呗。”
“你还有脸吃?眼看就五月一了,然后就端午、中秋,等到了十月一,这一年又过完了,你小子学会啥了?”
马师傅好像吃枪药了一样,对着我不停地批评数落,一路上都没停。
我心里也觉得冤枉,整天和马老道四处乱逛,我哪有其他时间学东西。
返回家中,师娘又是唠叨,说我俩去哪了,一整天没回家,四处乱逛。
马师傅还往我身上推,说我在镇子上玩的时间长了。
这老小子是真没担当,那就不能怪我许某人落井下石了。
“师娘,师父去洗头房了,他进去后,人家就把卷帘门拉下来了,我也不知道师父在里面干啥,等了半天没等到人,我就溜达了一会。”
师娘目光如火,马师傅想打我,咱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