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婶家中供奉的是蟒牌仙家,那确实牛逼。
据我所知,十里八乡的出马仙还没有谁有蟒仙的仙缘呢,就连三奶奶家也没有。
理论上来说,东北仙家中,蟒仙的能力是最强的,也是最难结缘的一种。
相传,蟒仙不与人结缘,除非两种情况,一种是救过山里修炼的蟒蛇,另一种是蟒蛇的情人。
早些年东北老林子里有蛇女的传说,就是大姑娘嫁给蟒蛇,不过这种事都是以讹传讹,年代久远,无法考证真伪。
男人嘀嘀咕咕说了孩子发生的诡异事。
秦婶子有节奏地吐纳,而且脖子向前伸,宛如一只化成人形的蛇。
难不成秦婶是捆全窍?
那更厉害了,真要是捆全窍,花点钱我也愿意跟秦婶学。
出马仙看事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捆半窍,就是出马弟子去看事,然后用仙家的提示去看事。
捆半窍看事,基本上是三分提醒,七分悟性,悟性指的是经验,像三奶奶那种经验足的出马仙,给人看事的时候大多都是凭借经验,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请仙。
马师傅是哪种?
马师傅会扯卵蛋。
再说说捆全窍,这种是仙家上了出马弟子的身,仙家亲自看事,整个过程中,一切都是仙家在说话指点,出马弟子只有恍惚的记忆。
听完男人的讲述,秦婶突然皱起眉,耷拉的眼皮也提起来几分,整个眼睛看起来像一粒花生米,豆子般圆润。
“八宝罗汉起来,这事不是小金童身上的,问题出在隔山兄弟。”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不是局内人根本听不懂,小金童是指看事的孩子,而隔山兄弟有点说道。
在仙家用语中,形容哥俩有两种称呼,同母异父称之为隔山兄弟,同父异母称之为连山兄弟。
秦婶说了隔山兄弟,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搞破鞋。
男人听不懂秦婶子在说啥,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马师傅。
马师傅寻思了一下,问:“你俩是原配还是怎么回事?”
“原配的,都生俩孩子了。”
马师傅长嗯了一声,表情有些问难,寻思了几秒,马师傅低声道:“问题出在老大身上。”
“啊?老大除了腿瘸,没别的毛病呀。”
秦婶突然开口道:“去,先回去,让孩他妈把老大带过来,给老大看完之后,老二就好了。”
说完,秦婶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脑袋越来越低,没几秒,呼噜声就出来了。
没错,秦婶坐着睡着了。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摸出一百块钱垫在了秦婶的腿下面,然后招呼人回家。
秦婶睡着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马师傅,我俩也有点尴尬,看秦婶的样子,一时半会醒不了。
“师父,要不咱也先回?”
马师傅拍了拍我,把我叫到了院子中。
“看明白了吗?”
“啊,那娘们搞破鞋,第一个孩子是别人的。”
马师傅皱起眉,一脸无奈样。
不是许某人专门研究搞破鞋的事,是人家秦婶说的,咱有慧根,听明白了而已。
“我问你看明白这个过程了吗?”
“大概看明白了。”
马师傅叹气道:“我也想明白了,你小子不是这块料,我教你点经验,你学学上仙时的样子,以后靠装神弄鬼也能混口饭吃。”
“啥意思?学你呀,神父、出马仙、大和尚那一套都得会呗。”
“他妈的,不装神弄鬼,给人家看事,人家也不信,老子是道士,不是出马仙,在这没人信道士呀,不学出马仙那一套,你师父喝西北风呀?”
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马师傅会不会一直没有仙缘呢?
一直都伪装成出马仙,然后用道教的手段去给人看事?
没错,肯定是这样,马师傅家连个香炉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我学会了出马仙,那以后我和马师傅行走江湖,那就是无敌的存在呀。
我正想着美事呢,秦婶突然走出来了,眼皮依旧是耷拉着,看起来十分疲惫。
“马哥来了也不提前言语一声,我准备点菜呀。”
“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潮,秦婶啊,我给你送来个孩子,你给看看。”
“看啥看,我收了,仙家说这孩子灵,要了。”
马师傅也是一愣,秦婶继续道:“一会那家人还得来,来来来,咱去镇上小吃部吃口饭去。”
“行行行,我请客。”
“啥话说的,来我这,还让你花啥钱。”
秦婶有个小摩托,马师傅靠二八大杠,一起上车,马师傅又开始唠叨,一会说不能乱说话,一会说让我好好表现。
老生常谈让我耳根子都起茧子了。
“师父,我应该叫她什么?”
“叫秦婶啊。”
“你也叫秦婶,我要是也叫秦婶,那咱俩不成哥俩了,你是我大哥,我是秋月姐的二大爷。”
马师傅也真不嫌费事,把脚伸到前车轱辘上,把车刹停了,下车给了我一脑炮道:“行,咱俩各论各的,你个小瘪犊子,别不当回事,蟒家仙看上你了,你得好好表现。”
“怎么表现。”
“闯荡点的,回来点事,点烟倒酒。”
“行,到时候成不了出马仙,我也能当上饭店服务员的领班。”
马师傅毫不犹豫给了我一鞋底子,然后继续骑车。
秦婶已经点好了饭菜,这女人也是不修边幅,刚赚了一百块钱,然后就把一百块钱给小吃部了,让老板连酒带菜上一百块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