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汉也跟着慌了。
回想一下,九号房确实很少被人使用。
苗老汉曾经也向老员工打听过,老员工也不知道原因,只说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殡仪馆一般会把横死之人安排在六到十号停尸房。
周围农村都是在家停尸,来火葬场直接火化,只有县城里面不方便的人才租停尸房。
小小县城,也没那么多横死之人,最多也就用了六七两个停尸房。
苗老汉记得,白天小蓝尸体送过来的时候,左右的停尸房都没人,殡仪馆怎么直接把小蓝安排进了九号呢?
越想越不对劲,越觉得不对劲越止不住地瞎寻思,苗老汉手握桃木剑也吓得瑟瑟发抖。
可朱开泰一去不复返,等了好长好长时间,也不见有人回来。
在办公室的每一分每一秒,苗老汉都觉得煎熬。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突起的铃声险些给苗老汉吓尿了。
哆哆嗦嗦走到电话旁边,苗老汉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
“老朱啊,咋回事啊?”
对方先开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苗老汉磕巴道:“你,你谁呀?”
“我是馆长,你谁呀?老朱呢?”
苗老汉自报身份,馆长说朱开泰刚才给他打电话,说九号房出事了,让馆长尽快赶过来。
馆长下楼开车,朱开泰的电话机就没人接,没办法才打到值班办公室。
苗老汉哆哆嗦嗦也说不明白,馆长直接挂断了电话,苗老汉也是心眼小,寻思刚才没表现好,把馆长给得罪了,整不好不让他在殡仪馆干活了。
于是,苗老汉拿着桃木剑,壮着胆开门准备出去找朱开泰,要不然,等馆长到地方了,只看到朱开泰一个人在忙活,肯定有意见。
开门前,苗老汉努力想着老婆孩子,可一开门,苗老汉吓得都不会动了。
开门的瞬间,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影直接扑在了苗老汉身上。
苗老汉妈呀一声,本能地往后跑,那血葫芦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喘了几口气,苗老汉认出来了,倒在地上的人正是朱开泰。
见血了,救人的想法战胜了恐惧,苗老汉急忙给朱开泰翻了个面,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朱开泰左脸颧骨少了一大块肉,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给啃的。
苗老汉哎呀一声,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还是馆长在扇巴掌。
县医院的救护车也来了,现场做了心电图,朱开泰已经死了,没救过来。
馆长问苗老汉发生了什么事,苗老汉本来就说不明白,又死了人,说话更是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馆长抻着脖子听了好一会,也没听明白。
最后馆长也生气了,让救护车把苗老汉拉走了。
乱乱哄哄折腾好一会,时间来到凌晨四点多,此时殡仪馆的员工陆续开始上班,不少吊唁的亲属也来了,自己又在救护车上,苗老汉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刚到医院没一会,连检查都没做呢,有人给苗老汉打电话,让他赶紧从医院出来,馆长安排车过来接他了。
紧接着,殡仪馆的人就来了,直接让苗老汉上车。
接苗老汉的人面色沉重,苗老汉问什么,对方也不说。
到了殡仪馆,苗老汉直接被带进了馆长的办公室,房间内还有几个人,全都是领导。
“老苗,咋回事呀?”
苗老汉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馆长开始详细询问尸体的信息。
苗老汉只知道对方叫做小蓝,和老爷们吵架喝了药,是老爷们送过来的。
那时候在殡仪馆租灵堂也不需要什么手续,给钱就行,至于身份证复印件和死亡证明啥的,都是火化前才提供。
除了知道叫啥名,殡仪馆也不知道对方的详细信息。
馆长说他去九号房看了,小蓝的嘴边全都是血,嘴里还含着一块肉,看样子是从朱开泰脸上咬下来的,肯定是诈尸了。
苗老汉给小蓝老爷们打电话,结果对方关机。
一群人又是查门口监控,又是寻找目击者,折腾了好大一圈,结果一无所获。
平时也有把尸体送过来就跑的人,殡仪馆一般只需要报个警,让公家出个手续,直接把人火化。
可这次诈尸了,馆长不想让这件事传扬出去,连朱开泰的死了都没报警。
馆长本想让苗老汉出面,说朱开泰是不慎摔死的,可苗老汉嘴笨,一群人教了好半天,苗老汉都学不明白。
最后没办法,馆长让苗老汉把小蓝的嘴给撬开,把那块肉拿回来,先把小蓝火化了。
苗老汉平时不怕尸体,可发生了诈尸的事,苗老汉哪还敢靠近,更别说撬尸体嘴的事了。
馆长直接拿出一沓钱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拿着钱,把事办了,再把昨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红艳艳的票子,苗老汉确实动心了。
撬死人嘴的事,苗老汉以前也干过,因为有的家里会放压口钱。
苗老汉拿着螺丝刀去了九号停尸房,只是门口还有员工在站岗,和馆长打电话确认后,才放苗老汉进去。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玻璃棺材盖的严严实实,小蓝的尸体却不见了。
出门一说,馆长亲自过来查看,停尸房后面有个门,门后面是走廊,能直接通向炼人炉。
一群人沿着走廊寻找,犄角旮旯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尸体。
馆长当机立断,把知情人都安排进了会议室,还没收了手机,不让他们与外界交流,说诈尸了白天肯定找不到了,等到了晚上再一起抓尸体。
十来个人被困在会议室,心里也有气,但为了工作,有气也不能说馆长,于是都把气撒在了苗老汉身上,质问他为啥用了九号房。
苗老汉也觉得委屈呀,安排九号房是收钱的人安排的,两个人一对峙,这才发现是闹了乌龙。
原来,苗老汉带着小蓝老爷们去交钱的时候也是忙忙叨叨,苗老汉一直在交代要准备哪些东西,需要提供什么证件啥的,就没怎么用心听收钱的人说啥。
收钱的人用打印机打印了数字六,结果苗老汉随手一拿,看反了,当成了九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