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叔在家吗?”
晚上九点,我和马师傅刚准备睡觉,七仙女都来接我了,院门口都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听声音,还挺熟悉。
马师傅在家吗?
这个点要是马师傅不在家,那以后也不能在家了。
“谁呀?”
“老马,我,孙老四。”
孙四爷?
明白了,刚才敲门说话的是他儿子。
我出去开门,孙四爷和村长火急火燎往屋子里钻。
正常深夜来访,发根烟就行了,最多也就倒点水。
马师傅也有道,直接把塑料酒壶拎出来了。
“出啥事了,整一口,压一压。”
酒蒙子就是这样,一见到酒,正事都忘了,喝了得有小二两,村长打了个酒嗝道:“马叔,我媳妇娘家那边出了点事,我小姨子和老爷们打起来了。”
我顿时菊花一紧,人家两口子打架,村长来找马师傅,马师傅搞破鞋的手伸的挺长呀。
村长来这干啥?
保护马师傅?
完犊子了,要是人家老爷们找来,马师傅的蛋黄都得被挤出来。
“两口子打架,咋地了?”
孙四爷道:“就打起来了,事有点奇怪,寻思叫你过去看看,这小子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村长也搞破鞋?
还是小姨子?
会玩呀。
村长又喝了一口酒,委屈道:“不知道出啥事了,我媳妇接的电话,我小姨子说出邪事了,让娘家人都过去。”
在许某人的认知中,农村半夜出邪事基本上都是大变活人。
也就是在家干点背人的事,然后老爷们突然回来了。
马师傅笑道:“那行,有车吗?”
“有,我开车来的,咱一起过去。”
说完,村长还摸出二百块钱。
“拿回去,干啥呢?”
村长还真听话。
我明白了,就是给我们看看。
说心里话,我不想去,半夜吵架,我俩去了也没用,万一老爷们情绪激动,整不好我们还得受伤。
许某人吃过亏,那年,村里有两口子打起来了,许某人乐乐呵呵去看热闹,一群人拦着,那老爷们也虎了吧唧的,捡砖头子砸媳妇,那可真是一点准头都没有,直接砸我大脚趾头上了,咱瘸了半个多月。
但现在,我们爷俩真的去,一是孙四爷过来了,二是我俩也真得赚钱了,最近这段时间,马师傅除了和寡妇喝酒就是和寡妇下馆子,洋车子蹬的滋滋的,也没回来钱。
虽然不要村长钱,但过去看事,人家给钱,我们得要,至少我会要。
那时候还没有酒驾这一说,村长离了歪斜开车,带着媳妇、马师傅和我去了八公里外的小姨子家。
村长媳妇刘姐说她也没听明白啥意思,乱糟糟的,声音很急,说是妹妹小刘和妹夫小绿打的挺厉害。
小绿这个名字是我起的,符合人物设定。
据说,小刘和小绿结婚五六年了,二人感情一直很好,小绿很心疼小刘,从来没都没红过脸,更别说吵架了。
有道是慈母多败儿,好老爷们多兄弟,车上,小刘还一直打电话催促村长快点,小绿也在另一端大喊,说小刘养汉子。
越是这样说,许某人心里越兴奋,这种事,在农村也是喜闻乐见,咱就爱看这种热闹。
到了地方,大门敞开,院子里围了不少人,看见护院的狗都不叫了,也跟着看热闹。
见村长夫妇来,小刘一下来了脾气,哭着和姐诉说,内容咱就不形容了,因为含妈量太高。
小绿也找到村长,气呼呼道:“姐夫,你瞅瞅,这是啥事,这丢不丢人。”
说着,小绿拿出一件灰色风衣,八成新。
“咋回事呀?”
“我回来,家里多出来一件衣服,爷们的...”
“你放屁...我...”小刘用一段贯口打断了小绿的话。
“养汉娘们,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了?咋地?怕丢人啊,我脸都不要了,来来来,看看,我媳妇给我戴绿帽子了。”
......
双方互相指责,也都伸胳膊蹬腿想要打对方。
此时,最尴尬的是我和马师傅。
大晚上来,还真是闹鬼了,闹他妈色鬼。
也没人在意我和马师傅,村长两口子一直忙着劝架。
马师傅要是能上仙抓奸夫,以后的业务量得成倍增长。
“来来来,都看看,谁的衣服,妈了个巴子的,敢干活不敢承认?出来,当王八呢啊。”
咱也不知道现在谁是绿毛龟,小绿也是真敢骂,连自己都骂。
小刘也呜嗷喊叫,觉得自己冤枉。
马师傅呢?
马师傅点个烟,看的挺乐呵。
吵了半天,刘姐才想起马师傅。
“妹子,你不说闹鬼了吗?我把马师傅叫过来了,有啥事你说。”
“我都没见过那衣服,不是鬼送过来的,是谁送过来的?”
“拿衣服挨家问问,有人认识衣服,人不就找到了吗?还吵吵啥?”马师傅出语惊人,所有人都安静了。
马师傅继续道:“这衣服有点说到,赶紧去问吧。”
我都开始怀疑马师傅是不是偷偷收了钱,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马师傅拿过衣服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有味道,肯定有人穿过,赶紧去吧。”
小绿懵了,小刘也懵了,她激动道:“没有的事,我都不知道这衣服哪来的。”
“先认认这衣服,问问,谁家的。”
小绿问:“行,我去。”
“不行,你不能去,村长啊,你去问问,别打起来。”
“哎,行。”
此时,我也跟着懵了。
这大晚上的,拿着衣服挨家挨户找奸夫,都不用打电话,谁家打起来的,奸夫在谁家,谁家媳妇知道了自己老爷们出去偷腥,那都得呜啊骂一通。
不多时,村长慌慌张张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三十多岁,面容憔悴,屯里人称之为鲍多水。
鲍多水上气不接下气道:“这,这,这衣服是牛七寸的。”
“啊?”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后来我才知道,牛七寸和鲍多水结婚没两年就得病了,都死五六年了,还是急病,整医院去也没救活,说是心脏病,具体原因不明。
反正就是鲍多水稀里糊涂当了寡妇。
鲍多水说这件衣服挺新的,一直留着呢,今年种完苞米,寻思扎个稻草人吓唬家雀子,省的刨刚种下去的玉米粒。
可谁也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出现在了小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