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夕,沈岸芷每天都往陆家跑一趟,陆景明在他的指导下可以说是突飞猛进,高一的课程不算难,沈岸芷顺手把高二的课也给他简单讲了讲。
第二天就要开学,三人泾渭分明地坐在陆家的客厅,空气静得能滴水,只能听见时不时的翻书声。
先是陆景明和希桐,自从他分化期结束之后,陆景明开始不由自主地躲着希桐。
少年人在夜晚总会做些旖旎的梦,在那天之后,梦里朦朦胧胧看不清面孔的人就有了脸,他见过希桐赤身露体的样子,腰细腿长,身形迤逦,那些回忆添油加醋地美化着梦里的人,害得他几次偷偷半夜起来洗裤子。
希桐发现最近每每和陆景明不经意的肢体接触都会让后者面红耳赤,随即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在屋里。
他虽然十分疑惑,但乐得清闲,希桐有了机会把剩下的药丸和淬体液按照疗程顺利地服用了,更恨不得陆景明干脆长在屋里,一辈子都别出来烦他。
再是沈岸芷和陆景明。
陆景明刚刚分化,整天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四处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弄得满屋子都是他的橙花味,陆家现在的佣人都是beta,加上一个没分化的希桐,没人闻得到他的信息素味,竟然也没人去管。
那天沈岸芷甫一进门,差点就被熏了一个仰倒,alpha天性的争强好胜让他下意识地释放了信息素还击。
两人二话不说地在陆家门口的草坪上滚做一团,陆景明最近一直被希桐训练,一开始占了上风。
奈何沈岸芷平日里一直用温柔的假面保护自己,实际早就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还有在地下拳场打黑拳的经验,心里本来就憋着火,下手又黑又狠,几下就把陆景明揍得晕头转向,嗷嗷惨叫。
两人都不肯服输,在七月如火的烈阳下打得树叶草根翻飞,浑身脏得看不出人样了。
该感谢陆家佣人的尽职尽责,草坪上并没有猫猫狗狗的排泄物。
希桐才勉为其难地把两人强行分开,一左一右地按在椅子上。
希桐在处理基础炼体术的相关事宜,这一个多礼拜,他脚上的伤在淬体液的帮助下好的差不多了,为了防止别人觉得好的速度太过诡异,希桐没拆掉腿上的绷带,平日里也只是走的慢一点。
希桐受够了磨磨蹭蹭的陆景明,亲自上阵打了几套观赏性极强杀伤力极低的拳法剑法,在深谙剪辑大法的顾与归帮助下,发出了几个视频,终于在天籁平台积攒了几千个粉丝。
虽然其中小半还是机器人和水军,但每天早上的直播间终于有了点活气。
速度还是太慢,希桐联想到某个武侠世界,那个世界的人类动辄就要开一次武林大会。
这个世界没有武林的存在,他把现在公认含金量高的格斗类比赛列成一排,他就一个一个挑过去,不信没人来看他的基础炼体术。
打破寂静的是一声电话铃,希桐停下手头的事,接了,“喂?”
“您好,请问是希桐先生吗?”对方的声音很是急促,“我是山海医药的钱嘉珊。”
“您请说。”这个名字希桐很熟悉,钱嘉珊是山海医药的大后方,一手捏住了山海医药的钱袋子,把从上到下的一群人管得服服帖帖。
“能不能请您来市中心医院一趟?”钱嘉珊简单地说了病房号,他紧张地道,“我的一个朋友…”
“服用了您设计的药剂。”他艰难地说,“出现了全身大部的皮下出血和呕血,医院正在紧急输血,但由于原因始终不明,所以…”
“好,我知道了,我会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希桐调出宁城的地图,他挂掉电话,看了一眼明显带着怒气写作业的陆景明,“车借我用一下。”
“你会骑吗你?”陆景明一推手上的作业本,“我带你吧,去哪儿?”
“不用,给我钥匙。”希桐伸手,“人命关天,你骑的不够快。”
陆景明啧了一声,翻出了他的爱车的钥匙,“走,我先看看你起步,不行就老实地打车。”
“别到了最后人没救到,你先出车祸了。”陆景明紧跟着希桐的脚步来到车库。
“陆景明。”沈岸芷冷声道,“能不能说点好话?”
“住嘴。”希桐率先打断了可能的争吵,他翻身骑上陆景明的摩托,“我现在没空调解你们的矛盾,不然你们就再动一次手,这次我不拦,保姆会给你们叫120的。”
两人一齐冷哼了一声,沈岸芷推了推眼镜,“你走就是了,我们跟着你。”
“只要你跟得上。”希桐扣上头盔,拧动了油门,在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中一溜烟地离去了。
“走啊沈哥,再不走只能吃希桐的尾气了。”陆景明一挑眉,推出另一辆款式较老的摩托,“话说好,我后座是别人的座位,你不能坐。”
“没事。”沈岸芷把一个头盔扣在了陆景明头上,“我带你。”
沈岸芷低吼了一声,淡淡的兰花四散而出,高级alpha与生俱来的压制力让刚刚分化的陆景明愣了一瞬,沈岸芷一把拎住他的衣领,让他跨坐在摩托后座上。
“坐稳。”沈岸芷叮嘱道,油门一拧,跟着希桐绝尘而去。
陆景明愤恨地勒紧沈岸芷的腰,他想象中明明不是这样,他更想让希桐被他精湛的车技折服,最好在惯性的作用下贴在他背上才好。
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划过,陆景明磨着牙,他本想着沈岸芷不过是个乖乖学生,根本不可能跟上,最多十分钟就会把车还给他。
这两个人简直疯了一样,果然是半小时的时间,希桐跟长了八个脑袋似的,一会儿穿巷子一会儿穿公园,好几条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路线。
沈岸芷的反应也比他想的快的多,油门给的十足,一个个急刹转弯牢牢地咬在希桐身后,摩托车从台阶上落在地上的声音一边狠狠敲打着他的尾椎骨一边敲打着他脆弱的心脏。
造孽啊…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