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对我…”希桐张嘴道。
“我没有。”曙立刻回答。
“我把你当哥们,你想当我爹?”希桐道,“你别来了,再来我就三爹聚顶了。”
“做个任务做的我辈分越来越低。”希桐道,“希栖凰当我爹就算了,陆和是他对象勉强也当一下…”
“我不是想当你爹。”曙拉起希桐的手,“我想…”
“当我妈?”
“算了。”曙悻悻地道,“没气氛了。”
“没事了,砌墙去吧。”希桐捏了捏他的手,“曙,我不在意这件事。”
“就像你说的这样,”希桐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些事我不会非要去找寻一个真相。”
“你还不够懂人类。”曙叹了口气,“羞耻心,感情,你已经学过了,下一课叫做过去。”
“人类的寿命很短。”曙道,“如果没有过去和回忆,人类是无法繁衍成如今的规模的。”
“过去早晚会追上你。”曙道,“别被它俘虏。”
“我不会。”希桐道,“你放心吧。”
“倒是你…”希桐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眼睛一闭一睁。
“我怎么了?”沈岸芷问。
“又心虚了。”希桐扶额,他简单讲了一下顾与归的情况,将瑶光的部分轻轻带过了,“没事,我们稍微等一下顾与归,就渡河。”
“你的基础炼体术练得怎么样了?”希桐问。
沈岸芷终于露出了一点符合年纪的窘迫,“不算太好。”
“我瞧瞧。”希桐握住他的手,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力略微探了一下。
基础炼体术纯净的灵力上附着丝丝缕缕漆黑的能量,希桐感受了一下,这种能量竟然和噬心魔塑心同出一源。
魔气,而且是很原始的魔气,几乎是可以称作是诅咒的地步。这种魔气在和基础炼体术的灵力互相斗争,再练下去说不定会把沈岸芷的经脉活活撕开。
所幸的是这种两种能量正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平衡。差不多沈岸芷每修炼出一百个单位的灵力,就会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灵力因为和魔气做斗争而消亡。
剩余的百分之二十五也并未直接消失,而是以一个很缓慢的速度和魔气融为一体,若是按照这个标准来看,沈岸芷已经修炼的十分努力了。
基础炼体术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修炼法门。希桐都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希桐总不能说,你就这样练吧,人魔混血的主角是不会死的。
“你对你父亲可有什么印象?”希桐挑了个开头。
“我父亲…”沈岸芷道,“他应该挺爱我的吧。”
“应该?”希桐问。
“我没见过他,我爷爷说他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现在想来应该是死的委婉说法。”沈岸芷回答,“他的朋友每年都会往家里打一笔钱,还有给我的礼物。”
“要不是爷爷突然病了,我们家其实也可以算小康的。”沈岸芷道,“我爷爷是很传统的人,总是提要延续香火之类的话,而我父亲誓死和他作对,几次差点被我父亲气到爆炸…”
“说笑的。”沈岸芷道,“我爷爷本来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生子了,谁知道他有一天突然就把我抱回来了。”
“我爷爷跟我说,他当时简直要吓死了。”沈岸芷笑笑,“我的名字是他起的,芷是兰草,是花中君子,他应该很爱我,才会起这样的名字吧。”
“所以陈天赐突然找上我,我其实比他还惊讶。”沈岸芷道,“我没想到我父亲竟然会做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怎么说好像也不太准确,他只是单纯地生了个小孩就跑掉了,听起来性质更恶劣。”
“嗯…”希桐沉吟片刻,“我有几件事想告诉你。”
“你说吧。”沈岸芷眼巴巴地道。
“第一,你父亲没有死,他真的去了很远的地方。”希桐道,“现在他回来了,你应该过不久就可能见到他。”
“你先别急着打断我。”希桐阻止了沈岸芷的话头,他掏出了在爱心孤儿院挖出来的铁门给沈岸芷看了一眼,又再度收回,“第二,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如果你做好了准备,我会把它交给你。”
“第三,你父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不是人。”希桐道。
“这怎么可能?”沈岸芷终于忍不住问,“可我今年都十八岁了,也没有长出尾巴或者角,我也没见过我爷爷变身啊。”
“孩子,这个事实有点沉痛。”希桐扶着他的肩膀道,他简单地把莫惊澜三人的恩怨讲了讲,“你父亲以前是人,但是他走火入魔了,现在应该算魔族了。”
“还好还好。”沈岸芷听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至少我的基因还是人类…”
“你不生气?”希桐疑惑地问。
“为什么要生气?”沈岸芷道,“孩子不能选择家庭,况且,我现在更相信以我父亲的能力,陈天赐他爸爸不可能强迫他。”
“也就是说,我是在他的期待中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沈岸芷道,“我的家人只有爷爷,现在又知道了这个,我就没有什么不满的了。”
“我想见见他。”沈岸芷道,“至少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好。”希桐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把他逮住让你和他当面对质。”
“你已经见过他了?”沈岸芷小心地道,“他怎么样?”
“很帅。”希桐回忆道,“而且打人很痛。”
“这是什么评价?”沈岸芷沉思,“他打你了?”
“不仅如此,他还拿剑砍我了。”希桐道,“不过没关系,我也砍他了。”
沈岸芷陷入了一点忧愁,他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印象好一点,但现在看来好像不可能了。
“所以我父亲不会真是魔界继承人吧?”沈岸芷喃喃道。
在等待顾与归的时间里,希桐去调查了地上的人头,那是一只已经死了的人面蜘蛛,肚子上的花纹很像一张美人面,八条毛茸茸的腿被水草覆盖,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希桐把那些像头发一样的水草尽数烧成灰烬,发现蜘蛛的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是这一击要了它的命。
这个切口…有点熟悉。希桐抚摸着那道光滑的伤口,这一刀不是沈浮光的手笔,就是和他剑法近似的人。
不管是谁,他们走的方向都的确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