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尊上屈尊来我合同宗,是有何吩咐?”
掌门等老一辈修士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和希万安生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并非他们合同宗的弟子。
这群人里掌门修为最高,自然由他开口询问。
“听说你们要办玄清界大运动会,所以我赶紧跑过来了。”希桐道。
“尊上有所不知,这运动会…法会只由百岁以下修士参加,尊上怕是…”掌门看不出来人的修为深浅,只能耐着性子赔笑。
“啊,我只有二十六岁。”希桐比划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手势,“还是个孩子。”
这世上哪有二十六岁的化神期以上?众人面色僵硬。
如今玄清界化神纪录的保持者是千百年前瑶光神女座下的弟子胡酌忧。
那可是四十五岁才化神的。
“我也不是要参赛。”希桐道,“孩子嘛,稍微敲打敲打就好,我要是出手的话,可能就把他们敲死了。”
“那您可是想做评委…?”掌门试探道,“以您的修为,自然好说。”
“也不是。”希桐摆手,“我想当赞助商。”
“赞助商是何意?”掌门思索了片刻,不曾听过这样一个名字,不由得在心中传声问向同门。
“不知。”一众长辈修士全是摇头。
“回掌门。”暗戳戳躲在一旁偷听的季濯池连忙道,“所谓赞助,就是某些商户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向某些活动和社会团体提供资金支持的一种行为。”
一人听完,沉默半晌,“这不叫冤大头吗。”
“非也。”掌门坐在掌门的位置上多年,自然看得长远些,“你想,往届无为法会,我们带去会场的丹药是不是总比在商行卖的多?”
“若是每届的丹药都规定,只能由一个宗门提供…”
“武器也由一个宗门提供…”
“这得赚多少灵石啊!”合同宗众人不由得懊悔起来,只觉得自己心痛的滴血,“这么多年,我们得少赚了多少灵石。”
无怪合同宗众人懊悔,玄清界最顶尖的那一拨人全挖空了心思研究修真法术,即使再聪明,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也没给他们提供过这个条件。
眼下这届无为法会似乎是捞不了灵石了,但谁说不能过段时间再办个有为法会,超级有为法会呢。
“前辈的要求自然好说。”想明白了这一切的掌门道,“只是筹办无为法会,一向是十大宗门联合起来一起,即使这样也是年年亏空。”
言下之意,我们十个宗门一起办都是赔钱,你的钱够用吗?
“我穷的…”希桐有点想笑,有人会质疑富豪有没有钱,但什么时候还有人质疑银行有没有钱了,“只剩钱了。”
“既然你们质疑我,我也不好空口白牙地在这里说。”希桐道,“我给冠亚季三位优胜者准备了一些奖品,今天就先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希桐从空间里掏啊掏。
希桐先是掏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高大,挺拔而威严,宛如一座高山般站在大殿中央,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沉不住气的人已经猛地站了起来,那双眼睛中蕴含着一种坚定和决断力,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他是一个活着的存在。
“活人…不,是傀儡。”掌门沉声道,活着的生物不能存放在空间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潜规则,“几乎和活人一模一样的傀儡。”
“一点血腥味都没有,这是用什么做的?”一个精通傀儡术的长老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跑了下来,痴迷而小心翼翼地摸着傀儡的皮肤,他忍不住惊呼,“天哪,简直和人皮一模一样。”
“是有机高分子材料。”希桐回答,傀儡凝视着大殿中的众人,它嘴角微微上扬,抬起手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有鸡什么…”长老迷迷糊糊地和傀儡握了个手,他忽然大梦初醒般大叫着从墙壁上的大洞跑了出去,“我懂了,我懂了!”
“小一,去。”希桐信手一指,“把这墙拆了,碍事。”
“是,创造主。”仿佛一尊雕塑般高贵而庄重的傀儡活动了一下手腕,“正在开启装修模式。”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傀儡食指指尖冒出一道激光,滋滋几声把大洞削成了一个门方方正正的模样。
它的穿着依旧那么简洁而典雅,一身在玄清界众人眼中有些奇怪的黑色西装完美地勾勒出它的身形,它理了理系得整齐的领带,卸掉了自己的一只手。
手腕处裸露出一门黑洞洞的炮口。
砰砰两声,掉下来的石块被小一直接轰成了粉末,离得近的人险些被灰尘迷了眼睛。
“检测到粉尘量增多,开启空气净化模式。”小一装上左手,反手卸掉了右手,它走过去,在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中把灰尘尽数吸进了身体。
“吸尘器…”季濯池惊道,希桐注意到了他,淡淡瞥过去了一眼,后者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产品演示大家已经看到了。”希桐笑笑,“不得不说,小一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之选啊。”
杀人越货…是指杀人后用吸尘器吸掉吗?
“战力方面我不细说,等各位拿到手再细细研究吧。”希桐道,“小一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它可以容纳神魂。”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希桐在震惊的众人面前摊开手,“无论你是寂灭魔祖,没有实体的噬心魔,还是刚刚引气入体的小修士。”
“这个世界上何时没有意外呢,如果您在修仙大道上不幸的陨落,小一便可以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你还在等什么呢,心动不如行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希桐清了清嗓子,最近好像给端脑下载太多短视频了,这嘴一秃噜就全说出来了,“快点…咳。”
“前辈,这是真的吗?”一个修士不可置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现在死一个给你看看?”希桐问。
他也不算说谎,在星际位面,很多达官显贵都会给自己准备这样的仿生人,在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备份自己的记忆,一旦出现事故,便可以将记忆直接导入。
不过仿生人到底是仿生人,无法进食睡眠,感情也会被逐渐磨灭,许多人在转移记忆后往往都会情绪崩溃,最终结束自己的生命。
仿生人往往只是承担一个遗言转述的功能,想完全实现复活,或者探讨拥有一模一样记忆的仿生人还是不是本人,那又是另外的课题了。
不过,这些事希桐却没必要跟他们提了。
“看完了季军的奖品,再看看亚军的吧。”
“这才只是季军的奖品?”众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大大的,完全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那冠军的奖品是什么?”
“这个。”希桐拍出一个半人高圆滚滚的东西,“龙蛋,没什么好看的。”
希桐随手一丢,龙蛋滚了两圈,静静地躺在一片柔软的地毯上。
一个长老心疼地滴血,连忙把自己的法衣脱了下来罩在了龙蛋上。
他半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龙蛋的外壳,它的外表光滑而坚硬,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宛如一座巨大的宝石雕塑。
龙蛋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啊。有人用双手捧着心口,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击中了要害。
龙蛋的表面纹理细腻,仿佛是由无数细小的鳞片组成,每一片都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在这些鳞片之间,还有一些细微的裂纹,似乎在暗示着内部的力量正在逐渐苏醒。
有人试探着靠近龙蛋,他们便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中散发出来,这种能量让所有人都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玄清界的龙族自万年前域外天魔入侵,大半都已经陨落在尘烟界。
剩余的龙族生育率连年下降,直到最后,诞下的蛋已经全部都是死蛋,一条小龙也孵不出来。
当时的龙族族长心如死灰,想来玄清界已经不再适宜龙族生存,便举族飞升,去不知何方小世界生活了。
这也是尘烟界令无数修士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
龙族可全身都是宝,不管是龙血龙角,哪怕只有一片龙鳞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当今唯一一条纯血的龙族只剩下如今的妖皇岫白,现在等他换鳞的人已经从妖界排到了魔界。
饶是这样,还要带上厚礼,好言好语地同妖皇宫的妖族拍许多马屁,最后也未必能分到一枚龙鳞。
龙鳞尚且如此,如果一个人能得到一枚龙蛋,更足以说明他修为盖世。
每颗龙蛋都是龙族的命根子心尖肉,如果你能以非正常手段得到一颗活着的龙蛋,最好赶紧回头看看。
因为龙蛋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等一系列亲戚,可能都正在飞速赶来的路上。
一群人眉毛紧皱,直到额头上满是汗珠都没等来龙蛋亲友团的疯狂报复,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的瞳孔放大,看向希桐的眼神中闪烁着深深的震撼和敬畏。人群中的一些人开始小声议论,声音带着颤抖和兴奋。
“这颗蛋的爹妈已经都死了。”希桐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不会有龙寻仇。”
在场的人已经将这句话替换为了“我已经宰了整个龙族”,他们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以免自己的惊叫声传出来。
“所以无论是谁得到了这颗蛋,不管之后是留着自己契约,还是炖了吃,都和我无关。”希桐道。
“我再提出一种可能性,如果你恰巧身负龙族血脉,用这颗蛋便可以提纯你的血脉,使你呈现出最强大的五爪龙族形态。”
有龙的世界不止玄清界,这颗龙蛋便是希桐从一个已经崩溃的小世界捞来的。它的亲族已经不知道在法则海转世投胎过十几轮了,想寻仇也没办法。
“最后。”希桐拎出了一个小瓶子,他晃了晃瓶子,内部的液体如水银一般缓缓地流动了起来。“冠军的奖品。 ”
“我想想,你们似乎更习惯把它称作‘溯流光’。”
“而我更喜欢叫它…”希桐道,“世界本源,水精。”
在场修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互相指指点点,不知所云地交流着他们的惊讶之情。有的人甚至不禁发出了尖叫声,将整个场景推向了高潮。
这群惊讶的人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们的思维瞬间陷入了混乱。
“此时此刻。”希桐摊开手,露出了一枚小小的留影石,“你们口中的十大宗门,全部正在同步直播着我刚刚所说的一切。”
“我已经准备好把筹码放上牌桌了,你呢。”希桐抬起头,对着半空中的留影石轻轻一笑。
万魔渊。
会议室位于一座已经被玄清界废弃的据点内部,昏暗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桌上的一角。厚重的黑色窗帘紧紧拉上,将外界的光线完全隔绝。
座上的人如同玩着小孩子的抛接球,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中的留影石。
“冲我们来的呀。”坐在首位上的人看着留影石中投放的希桐,他轻轻笑道,“——但这是谁拉的窗帘?”
“我买的。”离火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某宝的卖家说窗帘会让房间更有家的感觉。”
“…打开。”一行人的首领开口道,“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搞得我们像反派团伙。”
“难道我们不是吗?”沈浮光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随即又低下了头,像是在假寐。
十年前希栖凰给他留下的伤还没有大好,他几乎是时时刻刻在对抗着凤凰焰对身体的腐蚀。
“头儿,我们确实是反派啊。”塑心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打了一个蝴蝶结。
“不要有这种自觉!”琴絮狠狠一拍桌子,“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坚决反对主系统暴政,还法则海朗朗乾坤?”塑心试探着道。
“这根本不是我们的口号!”琴絮怒道。
“因为我们压根就没有口号!”首座上的人疲惫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