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的默契不需要陆景明多说,只用一个眼神,小队的成员已经摆好了阵势。
陆景明深吸了一口气,“撕。”
李子澈和队员对视一眼,动作迅速地撕掉了那张黄底符文。
黄底符文下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黑洞,灵气的流动并未紊乱,也没有被封印的东西出现。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声轻轻地机栝响声自墙壁中响起。
砰的一声。一根直径足有三指宽的利箭瞄准了跪在地上的陆景明眉心,自黑洞中又快又狠地射出。
“景明!”“队长!”
乱七八糟的一阵惊呼,五颜六色的灵气紧跟其后,想要在半空中将这枚利箭击落。
陆景明猛地仰头,他吐出一口浊气,竟是在瞬息间,用嘴衔住了那枚利箭的箭头。
他把箭吐在了地上,也不知那箭头是何种材质,历经不知多少时日也没半点锈迹。
“你差点把我吓死。”顾与归冒着冷汗走了过来,“这一箭要是射中了,你哥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希桐才不吃你呢。”陆景明轻轻一挣,自红绳上站了起来,“顾哥的肉已经老了,不好吃。”
“你的肉嫩,吃你。”顾与归吐槽了一句,俯身捡起了那根箭,仔细观察。
“不同人有不同的吃法。”陆景明伸了个懒腰,走到了墙上露出的黑洞旁边,侧耳听了半秒,“你们有没有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
“不好!”郭萍大吼一声,“机关发动了!”
眼见他们来的那条密道入口,正在以一个缓慢而不容置疑的速度缓缓离开。
刚刚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开口只够一个人侧身而行了,以这个速度下去,最多还要几秒,这条通道就会完全消失。
陆景明一个健步窜了过去,两条手臂化作覆盖着黑色龙鳞的龙爪,死死撑住了通道和墙壁的缝隙。
他才一搭手就意识到这股力气绝不是他能抗衡的,推动密道的沙土或者地下水足有十几吨的力量。
除非陆景明完全显露出龙身,这股力量他根本无法对抗。
“不,景明!”顾与归连忙阻止道,“别跟它对着干,这墙不知道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墙一破我们都要死。”
陆景明看了顾与归一眼,他狠狠地一甩手,机关咔咔地转了起来,刚刚的通道彻底消失。
“你们听。”李子澈忽然招呼道,“刚刚的沙沙声越来越大了!”
眼下已经不再需要他招呼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顺着发射出箭矢的黑洞,一些土黄色的沙子涌了进来。
最初沙子很少,它们似乎随即打通了什么关窍,这间密室的地势本就低,几乎是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不用陆景明开口,离得最近的几人直接出手,挥出几道灵力将孔洞死死封住。
“…这是真想杀人。”陆景明沉默片刻,道。
“噬心魔从一开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顾与归抱臂,冷声道。
“不。”陆景明指了指那几根红绳,“设下这个机关的人,真正想杀的是这个人。”
“这几道机关环环相扣。”陆景明道,“如果不是我,本来应该被捆在这里的人出了什么意外。”
“先是一枚箭矢直接刺穿大脑。”
“如果那个人这都侥幸没死。”陆景明看向墙上的孔洞,“随之而来的沙子最终会把这个屋子填满,连尸身也不会剩下。”
“若干年后,若是那个人幸运,我们还能找到一副白骨。”
“这个机关并未使用灵力。”顾与归道,“如果那人是修士,机关的主人要如何应对?”
“有散灵气的丹药。”陆景明取了队员正在研究的箭头,“这先不提,如果我猜的不错,机关的主人是能保证这些沙子能灌注到这间密室的。”
“我们进来时丢了火把。”陆景明屈指一弹,箭头发出了金属的嗡鸣声,“加上那只睚眦,这二者都说明这条通道里既有氧气又有水,而在这种情况下,这根箭头这么多年都没有生锈。”
“这大概可以称作…不锈钢。”测试了箭头的硬度,陆景明把箭还给了其余精于此道的队员,“这里是修仙界,没有电弧炉炼钢,八百度的高温或许有炼器师能达到,这工艺可不是路上随便抓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只要我们能出去,仅凭这根箭头,我们就能找到知情人。”
“这十年你还真是大有长进。”顾与归看着陆景明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由得感叹,“和希桐越来越像了。”
“那是当然。”陆景明得意地道。
“现在我们做什么?”顾与归问。
“等。”陆景明盘膝坐在地上,“这密道既然转了起来,必然还有其他的房间。”
“只有一个房间转起来有什么用?那不成旋转餐厅了吗。”陆景明闭上眼睛,五心朝天,开始恢复起灵力,“等到另一个房间正好转到我们面前的时候。”
这个时间来的并不晚,体感上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另一个房间的门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陆景明若有所感,他睁开眼睛,带齐了装备,第一个走进了新的房间。
新的通道和他们进来的那条路长度近似,陆景明打起了矿灯。
这房间的留下的线索似乎比上一个多一些,正面摆着一张桌子,墙上挂着一张地图,上面的几个地名以朱砂圈了,连成一条长长的线。
陆景明借着灯光轻轻地读出了这些地名,“昆仑,太祖,少祖,主山…”
“妈的。”良久,陆景明爆了一句粗口,“这都是什么地方。”
“得赶紧把我们的土着老板找回来。”陆景明嘟囔了一句,跟着其余人一起翻起室内的东西。
室内的东西少得可怜,一行人没多久就把房间里的东西翻了个精光。
陆景明打着灯一点点看了过去,桌上一方砚台里的墨汁早就干透了,坐人的软垫同样是草编的,已经腐烂了大半。
“有字。”顾与归抬了抬陆景明的矿灯,两人在桌角看见了一行凌乱到几乎看不懂的字迹。
“多年心血…”
“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