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妖族中传来,“他算哪门子的殿下?”
“这种情况了,妖皇老头儿还不出来?”开口的却是一个狼头人,正是希桐一行在万寿节集市见到的那个。
狼头人一笑,“小言澈,岫白不会已经死了吧?”
言澈面色不显,并不搭话。
“想来也是。”狼头人自顾自道,“当年你们龙族得了这妖皇之位,本就来路不明,当年岫白的父亲背叛了焚天凤主,如今青鸾又背叛了你。”
“呜呼,因果轮回,叫人唏嘘啊。”狼头人道,“你们一族骨子里就流着卑劣的血,值此我们妖族和人类修士能够分庭抗礼的大好机会,还不动手吗?”
“你要做什么?”提起妖族的未来,言澈这才开口。
“妖皇之位,自然有能者居之喽。”狼头人从妖群里推出一个人来,“这便是鸑鷟千辛万苦寻来的,我们众望所归的新妖皇。”
“血脉纯净,年少有为,踏平人间指日可待。”狼头人得意地道。
“呃。”新妖皇吧唧吧唧嘴,好像刚回过神来,“当妖皇?我吗?”
“是你。”鸑鷟壳子里的佘盈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快说点什么。”
“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新妖皇(?)陆景明道,“我打焚天凤主?认真的吗?”
“焚天凤主不过一老朽…”狼头人还要再劝。
“那tm是我爹!”陆景明大叫道,“你们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不用拦他们。”言澈抬手挡住槐卿气愤的动作,他抬眼看向狼头人一众,“好良言难劝该死鬼。”
言澈冷笑道,“我对你们的‘谋反’拭目以待。”
狼头人同样回以冷笑一声,他振臂一呼,“护我妖族千秋万代,踏平人间!”
“踏平人间!”
“踏平人间!”
追随狼头人的妖族纷纷显出原形,兽吼鸟鸣声不绝于耳。
狼头人长啸一声,率先从半空中跳下。
希栖凰连一个眼神都未分,握着酒杯自斟自饮,空中的妖族和混入其中的魔族如墨点般倾斜而下,快速地逼近了那道红线。
酒液在他的喉间流淌,犹如一股烈火燃烧般热辣刺激。
“好酒啊。”他闭上眼睛,享受着酒液带来的热烈感觉,白玉般的酒杯信手一甩。
晶莹的酒液洒在半空中,如利箭般向为首的狼头人射了过去。
砰。
俗话说,狼是铜头铁脑豆腐腰。在这绵柔的酒液前似乎都成了烂棉絮,只听砰的一声,狼头人坚硬的脑壳如烂西瓜一般爆裂开来,转瞬间烧成了一堆飘飘洒洒的白灰。
“暗器!”一妖惊叫道。
“是什么暗器!?”
“没看清!”
一鸟妖仗着自己生了翅膀,大着胆子接近了那道红线,脚爪才一搭上,它同样惨叫一声,挣扎着飞了起来。
断端被烈火直接烧化了,连血管中的血液都未曾来得及喷溅。
竟是变成了一只无脚鸟。
“是…是酒!”一只妖大叫道。
天空燃起一片橙红色的熊熊火焰,白云转瞬间犹如燃烧的烈焰般绚丽夺目,将整个天空点亮。
云层中的火红色渐渐蔓延,形成层层叠叠的波浪状,仿佛一幅壮丽的油画,令人陶醉其中。
焚天凤主。
后两字自然是说其是凤凰之主,而焚天二字…
“我说,过此线者死。”沾了酒液的唇如血般的嫣红,希栖凰笑道,声音满是寒意,“一个两个的,都听不到吗?”
“系统?”希栖凰抬头感知了片刻,在心中默念。
“我在。”a001平淡的声线一如既往。
希栖凰问,“泽阳山脉,凤凰血脉,鸑鷟,查查?”
“原名佘盈律,omega,锦城大学中文系毕业生,享年二十三岁。”
“你办事,我一直那么放心。”希栖凰道,“你早有怀疑?”
“嗯。”希桐道,“希万安于幻境中见到的鸑鷟半死半生,鸑鷟是凤凰一族的后裔,没那么容易死。”
“我打那时候就怀疑死的不是鸑鷟,而是她身体里的佘盈律。”希桐道,“大灾变开始,中心在锦城,最初的受害者同样应该是佘盈律身边的人。”
“我试探了萧紫晨。”希桐说出了他先前对萧紫晨说的话,“蓝星的佘盈律已死,如今他在这里,你不想见见他吗?”
“死因你也查到了吧?”希栖凰问道。
“嗯。”希桐颔首,“十年前,蛊雕案。”
“当年佘盈律刚刚毕业,求职不顺,便自己一人在宁城的廉租房独居,受蛊雕叫声蛊惑,随后惨死。”
“他这是打算报复社会?”希栖凰道。
“报复妖族吧。”希桐摇头,“大好青春断送在一只鸟口中,一睁眼便来了异世,心中定然不平。”
“那我却是不明白了。”希栖凰道,“佘盈律动机还算充足,这小鸑鷟是做甚?”
“她若是想,早就把佘盈律这个凡人的神魂驱逐出体内了,作何还要忍着?”
“问就是爱情。”希桐道,“我倒是有了些猜想。”
“他们为什么要扶陆景明做新妖皇?”希桐问。
“所谓妖皇,并非是一种头衔。”希栖凰解释道,“如主神诞生于尚且一片荒芜的法则海,祂造了万千生灵,祂便能调动法则海所有的权能以对抗祂的敌人。”
“相对的,若法则海有一日开始枯竭,不再诞生新的世界泡。”希栖凰道,“主神的力量也会随之消亡。”
“妖皇之位同样是如此。”希栖凰道,“妖皇享一方天地之气运,妖界的动荡也会反应在妖皇身上。”
“因此,诸如妖皇魔尊,以及玄清界的众仙君们,若无特殊情况都不会动手,动起手来便是两方天地的对碰,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希栖凰笑道,“咱家那条小龙,也算是蓝星的一位妖皇吧。”
“若是他想,坐坐玄清界的妖皇之位也无不可。”
“你这意思,妖皇这东西不止一位?”希桐问。
“然。”希栖凰道,“你眼前就站着一位不是?”
“谁?”
“我。”希栖凰叹了口气,“是已经退休的妖皇啦,早在千年前随着最后一只凤凰凋零,玄清界已经没有我的属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