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的手?”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常不言从不远处的越野车上下来,眼神犀利地扫视四周。
赵率暗骂一声,利落地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嚣张之色:“我干的。”
常不言审视地看向他,声音极具压迫感:“这里不允许内斗,你不知道吗?”
赵率毫不畏惧地回望过去:“他们前几天打爆我的车胎,差点害我死在丧尸手里,我难道不能报仇吗?”
陆拾下了车,手里拉着岁岁,白若雪戴着口罩站在他身侧。
常不言抬眼看向陆拾三人,目光在陆拾拉着的那个孩子身上驻留了片刻,随即出声询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白若雪站了出来:“不关他们的事。”
白若雪回身扫了眼已经下车围过来的徐子瑜等人,接着手指着赵率一行人,眼神坚定道:“他们的车胎是我打爆的。”
赵率还没说话,他的跟班就嗤笑一声,矢口否认:“不可能是她。”
白若雪冷眼看着他们,手里凝结出冰棱:“还不信吗?”
赵率几人瞪大眼睛,一脸震惊:“你之前不是没有异能吗?!”
白若雪对他们视若罔闻,看向常不言,冷静地控诉:“那些人在末世后强迫女人为他们服务,反抗者,要么打骂折磨,要么推出去喂丧尸。”
“在我被救之前,他们害死了七个女人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白若雪说到这里,稳不住平静,难以自抑地有些激动,声音颤抖。
这些衣冠禽兽以发泄性欲为乐,强占的女人只要长得合他们胃口,不管年龄与身体状况,都逃不出他们的魔爪。
白若雪见得死的最惨烈的女人,是位孕妇,她的丈夫为了保护她被丧尸咬死,她拼命逃跑的途中被赵率救下,但这不是救赎,而是另一个无法逃脱的深渊。
她怀孕五个月,挺着大肚子,那些男人没有照顾她的身体,而是当晚就……
白若雪想到这里,重重地闭上眼沉吸口气,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位孕妇的样子,她瘫倒在床上,衣不蔽体,下体留着血液,面色惨白地捂着肚子,说话已经是支零破碎了。
“这个世界,怎么会……会变成这样?”
白若雪抹过她眼角的泪珠:“你振作一点,我们逃走。”
她摇摇头,声音虚弱:“我不行了。”
她费力地抬头看了眼白若雪脸上的疤痕,凄凉地笑了一下:“你提醒过我的,是我不敢……”
白若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扯过被子为她遮住身体,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你坚持一下,我,我……”
白若雪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她不会医,那些人也不会放她出去找药品,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帮不了任何人。
孕妇没有再和白若雪说话,她望着天花板,眼神迷蒙,喃喃自语:“我的孩子……留在这世界上也是受苦。”
白若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出房间去给她拿点食物。
能活着就有希望……
可等她再回来时,那位孕妇已经死了,她用玻璃片划了脖子,手上沾着血液,依旧覆在肚子上,那是她的孩子。
很快,赵率等人发现孕妇死了,骂了一阵后将她从窗口丢了出去,任丧尸啃咬。
白若雪靠在窗边,强捂着嘴巴,看见丧尸扯下她的手,剖开她的肚子,那个孩子甚至有了形状,那么小……
白若雪从残酷的回忆中睁眼,她看向常不言,坚毅的眼神闪着泪光:“他们害死这么多人!”
她咽下一声哽咽,几乎是吼出声:“他们残害了那么多人!他们该死!”
王姗姗和陈诗情走到她身边,义愤填膺地为她作证:“我们救下她的时候,那群人还绑了她的手脚,将她留在丧尸群里。”
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常不言听完所有陈述,将目光转向赵率等人,眼神冰冷。
末世毁坏了社会秩序,但也不是完全的法外之地。
她上前几步,黑色皮靴踏击地面,她缓步走近赵率,周身气势外泄,凝滞着冰冷的寒气。
“现在是末世!谁还管这个!你还能治我强奸罪吗?!”赵率大喊,试图制止常不言的靠近。
“只要政府还在,法律就在。”常不言踏着皮靴站定,抬起锋利的眉眼,话语掷地有声:“政府与军队的存在,就是维护国家与公民的安全!”
常不言向后面的士兵勾勾手指,叫他们过来,随即指着赵率等人冷厉道:“把他们带去治安处,核实案情!”
赵率闻言退了一步,大喝:“你们敢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士兵没有被他威吓,步履如飞地朝几人走过去。
赵率一咬牙,手里挥出几道火焰,向后怒吼:“你们快出手!咱们逃出去!”
他的跟班立马也放着异能。
士兵们不慌不忙,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训练有素地放出土盾抵挡攻击,风系士兵围困敌人,精准控制的雷系使敌人暂时丧失行动能力……
很快,赵率几人就被士兵们击倒,五花大绑地运上车,开进别墅区,这些人会由治安处处置。
常不言转身走向白若雪,注视着她:“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请你相信政府与军队,我们会还被害者一个公道。”
白若雪点着头,眼含热泪。
岁岁比白若雪还殷勤地点着头,表情很严肃。
孩子在末世十分稀缺,尤其像眼前这么小的孩子。
常不言的余光扫到他,抬眼看了下陆拾,问道:“你家孩子?”
“我儿子。”
常不言认出他的声音,是昨天刚来时没开门的那户人家,那当时的小孩就是眼前这孩子了。
常不言低头看向这矮墩墩的小孩,眉眼严肃:“小孩儿,你昨天没给我开门。”
岁岁大眼睛瞪得溜圆,顿时紧张地握住陆拾的裤子,他米有开门,也费被抓起来吗?
常不言注视着他,看这小孩僵地都不会动了,她忽然笑了笑:“没开门是对的,小孩子不可以给陌生人开门,你做得很好。”
岁岁抿着小嘴巴,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常不言,紧张地都不会笑了。
“哈哈。”常不言没忍住勾起唇角笑了两声,转身离去。
岁岁等人走了,才松了口气,伸着小手着急道:“爸爸抱!”
陆拾扫了眼故意吓他家崽崽的女人,有些无语,然后将岁岁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你又没干坏事,怕什么?”
岁岁抱住陆拾的脖子,瞪着大眼睛,认真说:“我们偷东西呀,费被抓起来!”
几个大人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岁岁说的“偷东西”就是他们平时去收集物资的活动,几人顿时忍俊不禁地相视而笑。
陆拾眼里带笑,无奈地看他一眼:“你拿玩具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偷东西。”
岁岁眨眨眼睛,嘟着小嘴,有些心虚:“窝问玩具,它们嗦想和窝肥家。”
陆拾敲了敲他脑袋,抱着他上车:“我也问过那些吃的喝的,它们也说想和我们回家。”
白若雪补充:“所以我们都没有偷东西。”
白若雪的事情彻底解决,徐子瑜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好了,走吧。”
一行人去了商场搜寻物资,拿走东西前都拿给小家伙问了问,看它们愿不愿意和他们回家。
岁岁只能一遍遍地点着小脑袋,最后纠结地拧着小眉毛。
怎么办呀?玩具和吃的都不会说话,他说谎了,他不是好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