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浅兮仓皇出逃,只带走几张大面额的银票。
城门全是看守,皆对她印象深刻,故而只能再躲回城中。
“崂城出不去,客栈定会把控,看来还得去男人的天堂,女人的乐土。”
经过几番思考,她自信不疑的,拿出一沓银票藏进了红香院。
她没点花魁和男妓,而是要了一间最繁华处的屋子掩人耳目。
可是她不知道檀千焕有多么了解她,就知道她会藏进妓院。
她缓缓坐下,不经意瞥见桌上的红烧肉,忽而感到一阵恶心。
“哕,我这也不晕血啊。”
小憩片刻,冉浅兮忽然惊醒,她诡异的梦到一个小女孩儿给自己叫母妃。
她打开绷带查看伤口,已经有了明显的愈合。
待她换完药,走到窗前观赏夜景,忽见大街上兵马涌动,显然不是冀州军。
“这些灰甲兵……”
她猛的回忆起卫季国部下,多穿灰甲,霎时心中一震。
“卫季国?难道是奉百里庸之命来查我死因的?”
为了加速伤口的愈合,她多服下两粒伤药,偷偷跑了下去。
金戈铁马压街,行人避恐不及!
待她走出红香院,齐爽安排的侍卫暗中回了王府。
王府内卫季国并未找到冉浅兮,但他仍不相信冉浅兮会因病去世,故此执意要开馆查看。
檀千焕站在棺椁之前波澜不惊,就在二人僵持之时,侍卫忽然附耳来报。
“王爷,冉姑娘得知卫季国进冀,现下正往王府来。”
卫季国观摩檀千焕表情,想读出某些事情,可他脸上丝毫没有多余反应。
“把兮儿偷偷带回来,另去调兵,今日闯崂城之人,一个不留!”
“领命!”
檀千焕声音很小,卫季国并未听清,但是侍卫领命的语气告诉他,今日怕是要来一出瓮中捉鳖。
冉浅兮即将到王府门前,齐爽带人从天而降。
“冉姑娘,请您和我等离开,王爷不会伤害您。”
冉浅兮观望四周,吃了没有武力的亏,檀千焕显然一直派人跟踪自己。
“他故意放我逃跑,是知道今天朝廷来人啊,还是想陪我玩儿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齐爽上前一步,又行一礼。
“请冉姑娘配合,不要负隅顽抗,我等一介武夫,手上没有准头,伤了您万死难辞其咎。”
冉浅兮摸向腰间,还好机智的藏了一袋迷药。
迷药迎空撒出,侍卫们吃一堑长一智,皆伶利躲开。
纵身一跃,又挡住转身逃跑的冉浅兮。
“娘的…这俩家伙是长记性了…”
“冉姑娘请和我们回去。”
冉浅兮知道三人不敢伤害她,于是一股脑的往三人怀里撞,吓得三人平地起飞。
冉浅兮继续逃跑,三人再次拦住了她。
“不是吧…”
这时,王府内忽然传出兵器碰撞的声音,显然是檀千焕动手了!
她不管不顾的跑回王府,卫季国杀出一条血路看见了她!
“兮儿。”
她一把跑进卫季国怀里,王府护卫军无一人敢上前。
“季国。”
卫季国将她揉进怀里,忽然涕下。
“兮儿,你为什么要当皇后…”
感受着他的伤心,已经微微发抖,冉浅兮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
“百里庸一封圣旨,冉府和太后都无能为力。”
卫季国缓缓松开她,一眼便看到她肩膀上的伤口。
“他折磨你了?”
冉浅兮帮他擦干泪水,淡淡一笑。
“我自己扎的,别怕。”
还没等卫季国反应,弓箭手顷刻架起了弓箭!
檀千焕右手一抬,冉浅兮立刻挡在卫季国面前,他又放下了发号施令的右手。
“兮儿你过来。”
“王爷,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没死,请你放我们离开。”
听着她生硬的语气,檀千焕苦笑几声。
“我放了你,百里庸会放了我吗?”
冉浅兮知道他谋反逼宫一事早胸有成竹,知道自己和卫季国离开,他和百里庸就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方一旦起兵,生死难料。
檀千焕往冉浅兮身边走了几步,眼神恳求的看着她。
“还有,你为何不叫我阿焕了?”
冉浅兮无奈的舔了舔嘴唇,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意自己对他的称呼。
“阿焕,放我们离开。”
檀千焕眉头一挑,一道白影闪过,招法迅疾,不像人力而成。
不过半炷香,卫季国便被他一掌拍进灵堂,棺椁刹那间四分五裂,他猛吐一口鲜血倒地。
冉浅兮大步跑过去,被檀千焕一把拉住拽进怀中。
“我带你去包扎伤口。”
她挣扎着想脱离这个自己曾经依靠的胸膛,可尽管她拿着发簪怎么刺他,他都死不松手。
太后送的那根金钗,已经变成了血钗。
檀千焕忍着身体的疼痛,温柔道。
“别动了,伤口会裂开。”
冉浅兮放弃挣扎,松手扔了金钗。
本以为会再次被他囚禁,却从空中落下一道黑影,一个转身把她抢进怀中。
檀千焕眼色一沉,施准凌傲的站在破烂不堪的灵前。
“可以了。”
冉浅兮错愣抬眸,怎么会是他!
檀千焕冷冷的看着施准,往他旁边走了几步。
“是你告诉兮儿,我府中有无数美人被我藏了起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哈哈哈哈。”
檀千焕无力的笑了几声,阴鸷的眸子荡出破碎感,东风吹起他的发丝,鲜血止不住的溢出口腔。
“乱花渐欲迷人眼?”
施准放下冉浅兮,也往檀千焕身边走了几步。
“你们大昌谁存谁亡,谁做天子谁为草寇与我无关,但是她,不应该是你们争来抢去的战利品。”
这时,童建带人围了上来,施准背手环顾一周,直接抱起冉浅兮飞出王府,顷刻消失在黑夜当中。
“追!”
童建正欲追上去,忽被檀千焕抬手拦住。
“不必了,你们不是他对手,兮儿扎我数簪,我也奈何不了他,先把卫季国关起来。”
童建行了一礼。
“是。”
冉浅兮在施准怀中昏昏沉沉,挂出数滴冷汗昏死了过去。
施准探起她的脉搏,难耐摇头。
“药效那么强还吃那么多。”
施准将她带进红香院,为她擦身净汗,看到肩头的伤口心疼不已。
“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