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我!”韩先磊(附在冯平身上)怒吼道,“当年我被人诬陷,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不站出来?”
“你为什么不站出来......”韩先磊重复着这句话,看来执念很是深重。
陈叔同脸色苍白,他看着眼前的韩先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当年的事情,是我怂了,我对不起你。”陈叔同低着头,说话间老泪纵横。
陈叔同的情绪异常激动,双眼布满血丝,完全没有留意到藏身于大树之后的钱一与陈良二人。
他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与韩先磊交谈着,既像是道歉忏悔,又似自言自语。
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但钱一和陈良还是大致了解了当年发生的那些尘封往事。
原来,陈叔同与韩先磊曾经是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
他们一同参与了解放战争和援朝战争,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一点也不为过。
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韩先磊曾帮陈叔同挡过子弹,才使得陈叔同幸免于难只受了些轻伤。
若不是韩先磊的英勇行为,恐怕陈叔同早已命丧黄泉。
那时候两人还都是普通的士兵,韩先磊替陈叔同挡子弹之后,因为伤势的原因他们不得不留在乡下的一个农户家中养伤。
这个农户家里有个女儿名叫邵田敏,她生得甜美俊俏。
在照料伤员的日子里,邵田敏与韩先磊渐渐熟悉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私定了终身。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变数。
随着韩先磊和陈叔同的职位不断晋升,他们辗转各地,只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个村庄。
当生活终于安定下来时,韩先磊心中对邵田敏的思念愈发强烈。
他派遣人手前往那个村庄,去打听她的下落。
令人心碎的消息传来,邵田敏早已嫁作人妇,成为邻村青年杜丰收的妻子。
起初,杜丰收对邵田敏关怀备至,疼爱有加,但不知何时起,他听闻了邵田敏与韩先磊的过往,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从此以后,杜丰收变得暴躁易怒,经常对邵田敏实施家暴,动辄便是拳打脚踢。
为此,邵田敏还遭受过流产这样沉重的打击。
她的生活陷入了黑暗的深渊,每天都在恐惧和痛苦中度过,默默承受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痛苦。
韩先磊得知这个消息后,心如刀绞。
就在韩先磊绞尽脑汁思考该怎样收拾杜丰收之际,一场轰轰烈烈、持续长达十年之久的革命运动爆发了。
杜丰收丧心病狂地逼迫邵田敏诬陷韩先磊对其进行了强暴。
不久之后,这件事情便被韩先磊的竞争对手用来大做文章。
韩先磊有口难辩,被剥夺了职务,游街示众。
那个时候,看着好友的不幸遭遇,陈叔同心有不甘,很想挺身而出为韩先磊证明清白。
但他同时又想到,即使自己勇敢地站出来,在那个大环境之下恐怕也无法改变什么。
再加上他的妻子刚刚生下儿子陈良,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不得不选择保持沉默。
最后,韩先磊宁死不屈,在一轮又一轮残酷的游街示众和折磨中,含冤而死。
年轻的时候,陈叔同因为阳气鼎盛,即便心有懊悔,也能够抗的住韩先磊魂魄状态的侵扰。
这几年逐渐年迈,每到晚上便被韩先磊附身来到这墓地磕头赎罪。
“我死得好冤啊!”韩先磊的声音充满了悲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超生!今天,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着,韩先磊举起双手,朝着陈叔同扑了过去。
钱一见状,果断从大树之后闪身而出,施展法术将韩先磊逼退。
“我这条老命你拿去吧,我这些年的确是生不如死。”陈叔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我不希望你能原谅我,欠你的命下辈子再还给你。”
韩先磊满脸怒气地看着陈叔同,作势就要再次冲上来。
“韩先磊,你既然已经死去,就应该放下仇恨,早日投胎转世。”钱一说着,手中结出法印,“我可以送你一程。”
韩先磊感受到了钱一的强大力量,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他不甘地看了陈叔同一眼,离开了冯平的身体。
钱一一把扶起将要倒地的冯平。
冯平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茫然,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
钱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冯平,冯平听后震惊不已,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跟着来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曲折的往事。”冯平感慨道。
陈叔同此时也缓过神来,他亲眼见到了附身冯平的韩先磊,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存在着超乎科学事情的事实。
陈良也是大为震撼,向前几步扶住陈叔同,这些陈年往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钱师傅,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啊!”陈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钱一叹了口气,拍了拍陈良的肩膀:“我会尽力的。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的关键还在于找到邵田敏。”
听到这话,陈良眼神一亮:“对啊,只要能找到邵田敏,让她跟韩先磊解释清楚,或许就能化解他的心结。”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找到邵田敏谈何容易。”冯平提出了疑问。
“邵田敏也已经死了......”陈叔同感慨一声说道。
十年革命结束以后,陈叔同便亲自带人前往那个村子去寻找邵田敏。
陈叔同在那个村子里打听到,邵田敏在韩先磊死后不久,就因为受不了杜丰收的虐待,上吊自杀了。
临死之前,邵田敏对韩先磊的事情仍是耿耿于怀。
杜丰收也因为整日酗酒,身体很快垮了下去,活了没几年便去世了。
邵田敏和杜丰收他们两人之间并未有孩子。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陈良担忧地直摇头,“这可如何是好啊!”
钱一沉思片刻,说道:“分两步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