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状作为难道,“你知道我刚在想什么吗?”
梅潇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我。
我只好自顾自说了个其实也不算谎言的理由:“我刚看你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而那些取餐的一般都是男生去取,我这……我是又心疼又惭愧……”
“啊……”梅潇听到这里脸“唰”一下就红了,但还是不太相信,“就这你想半天啊?”
“还有呢,”我看她的样子,不免松了口气,“虽然昨天晚上在操场时你说了你不介意,你说了你不在意跟我在一起走路啊干啥的别人的眼光,但是我吧,毕竟我是男生,刚刚也是触景生情,想着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当初不该跟你表白……所以才显得跟你搭话心不在焉的……”
“你好傻……”梅潇自觉误会我了,情绪也缓和了很多。
我还想往下“编”呢,只见她一脸花痴地握了下我的手又迅速缩了回去:“傻瓜,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很多很多……”
其实以上的说辞并不全是善意的谎言,作为男友来讲吧,我也确实会那么想。
之所以现在不想告诉她有关于我异能的事情,是因为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循循善诱地、层层递进地去让她接受。
“再看吧,等以后时机成熟再……”我心里胡乱琢磨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正观察着我俩的阳舞。
梅潇看我若有所思的,还以为我还在为刚才的事自责呢:“好了,你也别多想了,但是我再强调一遍啊,以后不许再这么想了,我决定了跟你在一起,我就想好了这一切。”
看着眼里满是宠溺的梅潇,我一时间心里暖暖的。
…………
“想想24年基本都在爸妈的保护下生活学习,这一下子离开这么久,还怪想他们的……”
回住处的路上,阳舞偶然看到路边吃饭的一对中年夫妻,一时触景生情地想起了在省城长京的父母。
她是一个人来到这座远离家乡的小县城的。
想当初父母就坚决不同意她来三河,可实在拗不过独生女儿的意愿,只好说“受不住那里的苦时,就回来,爸妈给你安排工作……”。临别时阳家二老就好像女儿再也不回来一样依依不舍。
刚才路过一路边烧烤摊时,那对夫妻边吃饭边拌嘴的朴实的恩爱,让她触景生情般就想起了父母这二十多年对自己的照顾有加——一切都历历在目,如在眼前。
至于说为什么舍弃省城的优越条件反而偏偏来到三河县实习,阳舞给父母的理由是小县城更能锻炼自己;其实要说真实原因她自己是清楚的:
只为给自己的青春最后一个交代——作为爸妈眼里的乖乖女,她是大三时才第一次交的男友;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度过了大学一年多美好的校园时光;然而毕业那天直到晚上12点前,也没有男友的消息;后面又一连找了好几天,他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而男友段青山老家是三河县的,后来又正好赶上政策鼓励大学生毕业沉下心来,深入广大落后地区进行支教这一东风,她就顺势借口跟父母说去三河县支教实习,这才来到了这座籍籍无名的小县城。
她是实在想不通——若说大四开始就为了工作的事,两人聚少离多也可以理解,直到毕业前夕两人偶尔的联系也算正常,但为什么就毕业当天突然消失并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呢?
阳舞的确是个乖乖女,自认为自己骨子里是很传统的中国女性的思想。当初她也是经过几番考验后才答应段青山的苦苦追求。她是真想奔着结婚、奔着白头到老去的。
可现在呢?
“来到三河也不少日子了,开学前去他家找他却发现他老家的旧屋早已没了住着人的迹象;跟他在老家的同学朋友联系,也说联系不上,”阳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本来打算实要再没有结果,就准备回长京去了,却没想到会在高三八班遇上他。”
按原计划,阳舞在确定始终无法联系上段青山后,就打算找个借口就回长京听从父母安排了。
如果,如果没有遇到和段青山长相神似的徐卫的话……
“咦,好像走错路了。”
阳舞只顾想着往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光走错了回房间的路,也忘了三河可不比长京那样的大都市——基本上夜幕降临不久大多数街道,没多久就冷冷清清的,偶尔才能看到些许行人车辆。再加上自己又是从晚上放学一直在备教案都忘了时间。此时一看表,已经21点12分了……
她看看周身,除了能听到远处一些车辆和行人的微弱声响,再也没有任何活物,一时间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仔细确认一番后,这才确定方位,脚步急促地朝着自己住所的方向走去。
…………
“确定了吗?”吴吉再次向刘锦确认道。
“确定了老大,”刘锦拿着手里的照片,用手里的夜视望远镜反复跟不远处的阳舞比对着,“没错,是徐卫班主任阳舞,那妞特点很明显,一头乌黑的披肩发,高跟鞋,宽松得体的发白的牛仔裤……”
吴吉一时气乐了,对着刘锦的脑袋抬手就是一记飞瓢:“妈的老子让你对人呢,你搁这儿人体描摹呢?说重点!”
“是是是……”刘锦揉着生疼的脑袋也不敢多说什么,重新拿起望远镜和照片,“柳叶眼,又直又小的鼻子,樱桃小嘴,瓜子脸……没错了,老大,确实是她!”
“上……”
…………
还在上晚自习时,高越就跟我神秘兮兮地说,有好玩意儿让我见识见识。我寻思说“啥玩意儿呢?”,高越回道“你看了肯定说我懂你”,我这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再一想吃晚饭时梅潇说过她晚上要跟同学出去逛街,于是放了学就直奔高越家了。
到了高越的小房间后这才知道,奶奶的这家伙所谓的“好玩意儿”原来是黄色光盘;我口嫌体直的,假装很厌恶的完整看完了一张,又看了会儿体育新闻眼瞅时间不早了,这才起身赶回学校。
我一路心里吹着口哨,向西穿过县城最繁华的中心广场等红灯时,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只见眼前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画面正中间顶部显示着一排信息:2009年09月22日晚9时17分;地点:红会医院十字西侧100米左右;距当前位置:1公里。
一背对着我视角的女生在前面跑着,后面几个看样子流里流气的待着黑色面罩的男生在后面追着……不多时,那女生就被追上堵在了一处墙角进退不得……然后就看见女孩嘴上贴着胶带、被拦腰扛在其中一人肩上,几人放肆地笑着,时不时还淫荡地拍打着那女孩的屁股……
几人来到一辆黑色轿车前,打开车门正准备将那女孩塞入车中时,画面视角突然来到女孩正前方——赫然便是我班班主任阳舞!
正当我准备喊出声时,脑袋又是一阵晕眩,然后眼前的画面突然又凭空消失了。
抬起左手看了下时间:21时10分——如此看来,刚才画面里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推后了7分钟。换句话说,我提前预知了七分钟后阳舞将于一公里外的“红会医院”附近遇险。
“时间不多了……”
事态紧急——时间和地点都确定,我甩开膀子就往前狂奔。
这时候的我也顾不得路上行人对我一个奔跑的瘸子的侧目——救人要紧。
算下距离:根据刚才突然出现的画面上显示的内容,事发地点据我现在的位置有1公里;我又想起那会儿在高越家看体育新闻时那个解说说的,普通人的奔跑速度,大约5分钟能跑1公里左右;但我这腿……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我以前印象中自己的奔跑速度,哪怕再加个情急之下能快那么点儿,即便如此,到时等我赶到红会十字时,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我一边跑一边心算着距离和时间,头一次心里慌得要命。
万幸刚跑了没多久就有个路过的三轮大叔好心捎了我一段,我本想让他将我直接送到红会十字那儿呢,但大叔说他不顺路又赶时间……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距红会医院十字东侧时,再看一眼时间——21时15分。
“启动夜远视一看:坏了,阳舞被那几人又抬又扛地正往那辆轿车那边跑着……就剩2分钟了……”这也怪我平时缺乏锻炼,要是平时上上晨操啊体育课什么的,也不至于关键时刻掉链子。
管不了那么多了——在等过一个30秒的红灯后,我横冲直撞的来到十字中间交警台前,拽着起那位执勤的交警大哥,一言不发的朝十字西侧飞奔而去……
“住手……”我远远望见那几名蒙面男子将要靠近轿车了,急中生智大吼一声。
“救命啊……啊……”阳舞费力地用自己的身体各个部位扛着后门车框,眼看就要被那几名蒙面男子暴力塞进车里了,此时突然听到一声惊雷炸裂般的“住手”声,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想尽办法透过嘴上的胶带愣是喊出了一声沉闷又含糊不清的“救命”声。
吴吉几人也被这声“住手”惊到,按住阳舞的手也松了些。
“咚”一声,阳舞便掉落在地上。一刹那间,她惊恐的眼神里又燃起了希望——原来是她看到了一个穿警服的男子朝自己这边飞奔过来。
“救……我……”
吴吉一看一身穿警服的男子已经快到跟前了,心知今天这事儿又黄了。不等他招呼,三人便像老鼠钻洞一样钻进汽车里,一脚油门就开溜了。
“别跑……”
…………
“别碰我,呜呜呜……”
望着眼前一脸惊恐的阳舞,我本想上前拉起她送回她住所呢,却没想到这位姐姐反应那么大。可想而知刚才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额……阳老师别害怕,我是徐卫,”我故意大幅度的在阳舞面前走了几步,“你看,我的腿……”
“是……是徐卫?”阳舞揉了揉哭红的眼睛,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加上刚才我走的那几步,这才分辨出眼前人确是我后,又“哇”的一声扑到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