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是咱们‘雨荷’律所的员工宿舍之一,您看,”苏雨荷指着这间新房“宿舍”,跟那位平姐姐介绍道,“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咱们雨荷律所都能满足,呵呵。”
平柏华简单看了看,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她走到客厅落地窗那儿,“呼啦”一声将两边窗帘拉了开来,看了好一会儿窗外江景。
忽然,她转过身来,问身后不远处的苏雨荷:“我又不是傻子,还什么员工宿舍,我看,这是你们专门给我买的房子吧?”
“这个,呵呵,”苏雨荷讪讪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她话没说完,那平柏华就说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
苏雨荷吐了吐舌头,她不想徐卫脸皮厚,谎话张口就来,这便跟平柏华说了实情。
平柏华听话,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她第一个念想就是:死山哥,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但是后来又一想,她跟岳山分手已经过去10多年了,好不容易那岳山主动联系自己,这要是没帮他朋友把事情办好,她多少有些愧疚。
而且再看看人家岳山朋友这给自己的待遇,又是年薪千万、又是专门给她买房子方便上下班,这待遇,放眼全世界,也没哪个律所像“雨荷”这样的。
平柏华很认真地看着苏雨荷,说道:“我很感激你们,能把我从那种小地方带到黄埔这种大都市,也很感激你们能给我一个新的平台、一个我觉得舒适的环境,但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跟你提前说。”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呼吸了好几下,似乎在准备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那样,又仔细看着苏雨荷那期待的眼神。
苏雨荷觉得自己27年以来,甚至包括那一晚学习结束,跟徐卫结合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紧张。
主要是听那平柏华的语气,似乎,是要准备拒绝自己了。
她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听那平柏华沉声道:“跨国经济犯罪案,属于经济类律师职责范围内,而我内,之前主要负责的是刑事和民事纠纷那些,所以对于经济这块,不是很熟悉——”
这个时候,苏雨荷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难道,我们这次又要无功而返了吗?
平柏华接过苏雨荷递过来的水杯,喝了整整一大杯后,郑重说道:“但是你放心,你们是山哥的朋友,既然我来了,那就没有后退的理由!
请给我一周时间,我去学习研究,争取在7天后,也就是大约9.3日,保证成为一名合格的经济律师!”
“7天?”
她倒没怎么在意平柏华对岳山的称呼,只是觉得这个人在胡吹大气——
毕竟,苏雨荷之前是公职律师,她自然知道跨种类可不是说着玩的,还需要通过律师协会的考核,用她们的专业术语讲,这叫“申请变更职业类别”。
先不说那个考核有多难,就单说熟悉陌生种类的律师基础知识,恐怕没有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所以,苏雨荷此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平柏华的话的。
平柏华自然也看出了苏雨荷的疑惑。
她当场就跟苏雨荷展示了什么叫做“人形外挂”——
让苏雨荷随便拿出办公室里书架上任意一本书籍,平柏华就那么草草一翻,大约不过一分钟吧,她又合上书,跟苏雨荷笑着说道:
“现在,你打开书,随便指到哪一页,比如说,某某页某某行自左至右第几个字是什么,或者是什么标点符号这样。”
“????”
苏雨荷差点被眼前比自己大了七八岁的平柏华逗乐了:“你确定?”
平柏华没有说话,仍旧微笑着看着苏雨荷,眼神里满是坚定。
既然人家把牛都吹出去了,那她苏雨荷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个岳山口中所谓的大牛,到底有多厉害。
苏雨荷依言照做,随即翻到刚才平柏华看过的那本书的其中某一页,又很是邪恶的找到了一个标点符号中的一个特殊符号破折号,问了出来。
平柏华淡淡一笑,心想这丫头还挺贼的。
不过这些对于从小就拥有极其变态过目不忘本领的平柏华,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她很淡定地说道:
“这一页的这一行的第某个符号是……”
平柏华平素严肃惯了,这时候却玩性大起,她故意顿了一顿。
看到苏雨荷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这才说道:“是前半个破折号!我没说错吧?”
因为书里的破折号是印刷体,所以平柏华说的完全正确。
“????”
苏雨荷人傻了。
她知道这上拥有过目不忘本领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一般人随便看一本书、都是注意字啊词啊的,哪有像她这样,连破折号都记得?
说她没有开挂,苏雨荷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当然了,如果她在跟徐卫多了解一段日子,说不定徐卫会让她更加震撼。
此是后话,咱且不提。
虽然平柏华说对了,但苏雨荷还有些不甘心。
接连又问了几个比破折号还刁钻的几个问题、以及随机问了几个有关经济常识的问题后,终于,她被平柏华的牛逼能力所折服了。
“平老师,刚才我,呵呵,多有得罪,”苏雨荷歉意道,“不是我不相信您的能力,实在是,7天确实有些太不可思议,而且,主要是,呵呵……”
苏雨荷这第一个呵呵,是歉疚;第二个呵呵,则是认为:
你平柏华这么厉害,那么为何这么多年,却依旧窝在一个普通律所混日子呢?
最终为了那件跨国案子,为了律所打好第一仗,苏雨荷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平柏华依旧稳如泰山,她对这个问题,早就有答案。
只见她侃侃而谈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大隐隐于市的,又是如何如何看上去没有成绩的,将这些事情一一说与苏雨荷听了。
苏雨荷也是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自己对人家是真的误会了。
“不喜欢交际,不喜欢蝇营狗苟,所以其实人家在金陵当地,这么多年,胜诉的案子数不胜数,之所以在业内没有知名度,完全是因为平柏华拒绝给领导送礼讨好,这才在每次案子胜诉后,都被剥夺了署名权啊!”
苏雨荷兀自念叨着,对平柏华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过目不忘,专业能力极其出色,人品又端正,这样的人才,能让她苏雨荷捡到,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她的宝贝疙瘩。
送完平柏华,回到黄埔一品的房间后,苏雨荷耐不住兴奋,就把自己刚才跟平柏华的交流,和对她的认识,说给因为无聊看着肥皂剧的我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