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杨文东今天早上回过神来，就几乎肯定了，昨天安永强请他那一顿大餐，目的就借着“醉酒”，将话说出来。
安永强笑说道：“杨生可真是消息灵通啊，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一点的。”
杨文东笑了笑，说：“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只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渠道，所以想请安生做个中间人。”
二人内心通彻，一个装着没说过，一个装作没听到，就当昨晚酒后大家都失忆了。
“嗯，好。”安永强笑着说道：“那价格怎么算？”
杨文东说：“这个价格目前我还不好说，后续，我会开始批量生产，到时候再根据生产以及市场情况来决定。”
就算现在能够定下来价格，他也不会就这样直接说出来，毕竟不是一家正常运行的工厂，他没有着相关方面的经验。
安永强想了想，说：“我听王生说，他从你那的采购成本是3毛钱一张，我们就按照这个价格不就行了？”
“这不行，这個价格我是亏损的。”杨文东立刻摇头说道：“之所以这么便宜，也是因为考虑到粘鼠板刚刚出现，知名度不高，需要以一个低价来进入市场。
还有就是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做九龙仓码头灭鼠的项目，而不是想靠着粘鼠板赚钱。”
安永强又问：“可粘鼠板的结构简单，这东西的成本，也不会有多高吧？”
杨文东笑说：“安生，不能只看商品的原材料价格吧？难不成现在市面上畅销的塑胶花，只算塑料价值？”
安永强点点头，说：“杨生的意思我明白，但塑胶花基本上没什么竞争对手，可粘鼠板还是有捕鼠笼、捕鼠夹甚至捕鼠药可以替代的，特别是粘鼠板还是一次性的。”
“但塑胶花，能够生产的厂家也有很多。”杨文东又说：“而粘鼠板，专利在我手中，虽然也可能会有人偷偷模仿，但至少法理上，是只有我一人能够生产的。
至于一次性，其实这不是缺点，而是优点，如果安生你的家里有老鼠，你是想用老鼠药，毒死老鼠后却不知道它的尸体在哪？然后夏天发臭？
又或者以老鼠笼、老鼠夹抓住老鼠后，你还将它们尸体带出去扔掉，再回来处理笼子？
还是想直接扔掉？”
“.......”安永强也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反转，在商业谈判中，他作为经销商一方，自然是想点出对方商品的弱点或者不足，从而增加自己的地位。
过了一小会，他又说：“如果是我，或许的确会选择一次性的粘鼠板，但普通穷人，应该不会。”
杨文东笑说：“普通穷人的确可能会选择捕鼠笼，但我们的货物，为什么要先卖给穷人？至少安生你是想卖给货船上的，他们可不穷，特别是还能报销。”
“杨生，术业有专攻，捕鼠这一块，我是真的说不过你，今天就不说了。”安永强思考了片刻，也就没再自讨苦吃了，又说：“不过，能够早一点定下来，对我们都有好处。”
杨文东点点头，说：“明白，大家都是俗人，都是为了赚钱，我也希望能够早一点。
只是，之前我那边都是小批量生产，供应九龙仓码头的灭鼠项目是足够了，但我接下来需要考虑整个香港的市场，安生这边远洋货轮的需求量可能也不会低。
必须要先建好工厂，所有的东西准备好，才能供货，不然如果货物供应不上，大家的损失都会非常大。”
安永强点点头说：“那好，现在我们就口头定个合作意向，具体的事情，就等你的工厂开业吧？”
“好。”杨文东点点头，开工厂肯定是势在必行的，不过渠道这一块，还是让他有些头疼，现在能多了一个客户，自然也是大喜事。
……
晚上，杨文东回家后，告知了苏依依今天的事情。
依依负责目前整个公司的账务、采购及出货，这样的事情肯定也要先知道的。
“东哥，你的意思，是他昨天喝酒，故意透露给你？”苏依依问。
杨文东点点头说：“对，其实就是一种暗示。”
苏依依不解问：“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杨文东笑说：“不清楚，但有些人，明明想做一件事，可自己不说，就是想让其他人提出来，然后自己答应。
这可能也是因为他不是商人，而是大公司的高层，很多事情，不方便明着直接说吧，也有可能是人的性格。”
“噢，不过这也不重要了。”苏依依说：“如果他真的能帮我们卖粘鼠板，那可真就是太好了。”
杨文东问：“现在粘鼠板的成本是多少钱？”
苏依依说：“差不多两毛钱多一点，最大的成本就是胶水与木板。”
杨文东想了想，说：“胶水先就这样，这东西依赖进口，我们很难控制成本，等以后规模大了，看看能不能直接从经销商或者国外直接收购。
倒是木板可以想办法换成塑料板。”
“我们自己要买机器？”苏依依问道。
杨文东摇摇头，说：“不是，我们又没地方，没工人，也没钱买设备，暂时不考虑自己做。
可以先给其他塑料厂下订单，香港工厂能做一个塑料板的，一抓一大把。”
“嗯。”苏依依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不然浩宇那边也几乎不太可能买到太多木板了。”
杨文东又说：“明天我准备去看看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小工厂，后面需要正式建厂生产了。”
……
ps：看过我上本书的读者应该知道，我曾经单独也说过，现实中的商业谈判都是很多次很久的，小说中自然不可能这么写，差不多情况一两次也就结束了。
另外之前有读者说粘鼠板的胶水在那个时代不一定有，我就特意做了试验，就拿了普通胶带放在空气中几天后也还是有粘性的，只是效果打折了，双面胶效果更强，那总会有一些胶水是能做到的。
而粘鼠板本身也是短期使用的产品，且上面的胶水也是非常多的。（沾了很多灰那什么胶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