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常人,想要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如果不是经过特殊的训练,几乎是不可能的。
早前张逸仙在客栈里,是因为有心事,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沉浸在了一种放空的状态。
而在望月楼,他主动放空大脑,一开始还能忍得住,但后来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秘密被永宁公主窥探到,所以张逸仙强行控制自己想一些具体的事情。
一开始是目之所及的内容,比如雅间内的陈设啊,摆放的用意啊,茶水点心的品质啊之类的……
等那些想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想房间里的人,三皇子生气的样子很丑啊,二皇子看的是什么书啊,长庆和长平两位公主姿色平平啊……
既然想到了长乐公主想给自己介绍姐妹,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将她们同百里水瑶和林夭夭做了一番比较……
既然想到了百里水瑶和林夭夭,那么除了平时的一些互动……男人嘛……更多的想的可能就是床笫之事……
林夭夭的火辣奔放……
百里水瑶的如水柔情……
一堆马赛克充斥着整个大脑,但在场的永宁公主却能做到心中无码……
她有心不去窥探,却无能为力,因为有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永宁公主这种读心的能力,是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并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她所读心,能读多少,有多清晰都是随机的。
小时候那几次与人见面说的奇怪话语,皆因听到了周围某些人的心声,或许来自定亲者本人,又或许来自陪同而来的朝臣,但都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些只言片语。
今日张逸仙刚一露面,永宁公主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原本只是想来见一见,表达一下感谢,但当张逸仙心中的想法无比清晰地传递过来时,一下就引起了永宁公主的好奇,她还从来没有如此完整地听到一个人心中的想法。
所以在八皇子挡门的时候,永宁公主才会开口为张逸仙说话。
只是当时好奇,现在却尴尬万分,张逸仙脑中的春宫图,永宁公主想不看都不行,那些声音和画面就如同imax大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环绕立体声的播放。
永宁公主羞怯难当,想告诉张逸仙不要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但在场那么多人又不好开口,更何况随着内容越来越带劲儿,她自己甚至还有些想看……
哦~原来两个人还可以那样……
啊~那样不好吧,可是……可是……
看不出来,他衣服下面的身材这么好……
唉?他身上竟然有个好奇怪的痣……
……
虽然看的津津有味,但是随着自己身子越来越烫,永宁公主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当即轻声呵斥,说了一句只有张逸仙能明白,其他人云里雾里的话。
那句话说完,二皇子和三皇子更害怕了,原本他们跟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认为永宁公主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她那恐怖的禁忌可能已经消失,结果传说就真真地在面前上演了。
三皇子找张逸仙麻烦的想法也没有了,紧爬了几步来到二皇子身边:
“哥……永宁她……是不是说奇怪的话了?”
二皇子手中的书也掉地上了:
“说……说了,从那个张逸仙一进门就在说了……”
三皇子都快哭了:
“哥……我听说……在场的当晚就会家门不幸……”
二皇子稳定心神安慰道:
“没事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家门不幸,她自己不也在里面嘛,我想……可能只有那个张逸仙会倒霉吧……”
三皇子可怜巴巴地看向二皇子,用力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二皇子的观点:
“哥……那咱们还在这待着吗?”
二皇子立刻一捂肚子,大声说道:
“哎哟……不好,也不知吃了什么,腹内疼痛,我……我要出恭……”
二皇子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三皇子紧随其后从地上爬起来:
“我……我……我去看着点二哥,免得他迷路。”
说完也不管这理由有多露怯,跟在三皇子后面就跑了出去。
长庆和长平两位公主不知道永宁公主的传闻,兀自纳闷两位皇兄为何找个蹩脚的理由离开。
但长乐公主是知道永宁公主传闻的,见二皇子和三皇子一个溜的比一个快,她自己心里也害怕,只不过张逸仙是自己请来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永宁公主给害了呀……
“永……永宁姐姐……您……您收了神通吧,张逸仙是我的救命恩人……”
永宁公主哼了一声,没理长乐公主,对张逸仙说道:
“再胡思乱想,休怪我翻脸无情!”
张逸仙就像如梦方醒一样,痴呆的表情瞬间不见,用双手拍了拍脸,自言自语道:
“果然放空大脑的方法是不管用的,那个……我还有点事,要不咱们改天再吃饭?”
长乐公主有些担心地问道:
“张逸仙,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妥?”
张逸仙甩了甩腕子:
“吓到你们了吧,刚刚我就是临时想起了一些事,我这人有个毛病……”
一听到毛病两个字,长庆和长平两位公主离得更远了,都用一种生气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看来她们是认定张逸仙有传染病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想事情就太过专注,容易忽略身旁的事物,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各位公主,皇子海涵……皇子呢?”
张逸仙这才发现,二皇子和三皇子不见了。
永宁公主冷哼了一声,刚刚张逸仙想的什么她全知道,现在看张逸仙说得竟然如此冠冕堂皇,谎话张口就来,不由得在心中对他看轻了几分……
虽然永宁公主的眼睛上蒙着绸带,但张逸仙总觉得刚刚永宁公主似乎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离开此地,离这个永宁公主远远的,不然就要坏事了。
永宁公主一蹙眉:
“想离我远远的?坏什么事?张逸仙,你难道要做什么坏事不成?”
张逸仙心说,在这多呆一秒钟都是问题,我还是快走吧,当下对着长乐公主一抱拳:
“公主对不住了,在下实在是有急事,咱们的饭改日再吃吧,告辞!”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永宁公主拍案而起:
“张逸仙,这里是京城,现在正是我父皇的寿辰之月,无论你想干什么都要想一想北黎律法,我劝你好自为之!”
张逸仙无心争辩,只得默念: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张逸仙越遮掩,永宁公主反而觉得自己猜对了,步步紧逼:
“如果心中坦荡,那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长乐公主都懵了,这俩人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甚至他俩根本就没在对话,可为什么永宁公主似乎句句都在针对张逸仙,而张逸仙似乎句句都在逃避,难道……他俩以前认识?有过纠葛?
张逸仙起身刚想走,雅间的窗户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白纱罩面的女子闪身跳进屋内,一晃手中的宝剑:
“张逸仙!你……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