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师府。
庄严的一丝不苟的高堂之上,堂内的陈设与装潢皆透露着严谨与华贵。一个不苟言笑、神色威严的男人身姿笔挺的坐于主座上,隐含压迫感的双眸时不时的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廊,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人的到来,但又极力压抑着,男人朝刚走进门的管家问道:“他们还没到吗?”
管家心中无奈,但他能懂得自家老爷的盼子心切:“回老爷还没呢,大公子那边应该要忙上一阵子的,小的已经吩咐门房那边了一看到人就立马来通报,老爷稍安勿躁。”
师震霆轻咳一声端起桌上的灵茶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语气强装淡然:“我没有急。”
管家一看自家老爷微呡的双唇就知道老爷这是被拆穿心事而懊恼了,便笑着附和道:“是,是小的多嘴了。”老爷总是这么口是心非,明明很关心大公子却又总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若不是大公子心里明了,怕是两父子之间有的是解不开的矛盾咯~
“厨房那边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师震霆岔开话题问道。
管家回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公子他们回来,应该差不多能上菜了。”
“金风玉露羹可有准备?”
“回老爷,准备了。从收到大公子回来消息的时候,厨房就已经炖上了。”
师震霆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下来:“嗯。”衍儿最爱喝金风玉露羹。
“客房也准备好了,小的还吩咐了浴房那边准备了女孩子家喜欢的花瓣浴。”管家继续禀报。
师震霆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做的不错。”
管家只是笑着没有接话,执起茶壶为空掉的茶盏重新添满。
都是老搭档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一行人走在花城的街道上,城内的损失情况比他们在来时的路上设想的要更好一些。
灵曦将自己奇怪的点问出来,徐昭易也是半路加入的并不知晓全部,只是听百姓们闲谈时提及过,说是多亏了师家主的深谋远虑。
“我知道我知道!”宝财双手举得高高的,两眼亮晶晶“一副你们快来问我呀”的兴奋表情。
灵曦那是一个求知若渴,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事情说来话长~”
师清衍见他还在瞎卖关子,又是一折扇敲的上去:“那你就长话短说。”
宝财捂住脑袋,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连忙将事情的原委道来:“事情是这样的,那日……”
原来在一个月前,师震霆随商队前去祁城押一批很重要的货物,祁城以粮食的产量和丰富的水产着名,虽说花城前往祁城也就是一座吊桥的距离,但若要到他们的目的地就必须经过一座陡峭的山壁,而此处山壁扎居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
师震霆对这批货物十分看重,因此为了减轻损失,他便打算亲自随队押运。但那天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他们走时时辰已有些晚,管家曾劝说夜里行商不安全,不如早上早些出发也好过赶夜路的强。
但师震霆近期总感觉心里不踏实,觉得此事刻不容缓,当天傍晚便带着商队出发了。
起初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师震霆带着商队稍微绕了一些原路,虽然路是远了一些,但比和土匪纠缠来说确实是节省了不少的时间,而且一行人两手空空并无累赘脚程自然也快,还比原本预计的时间早到了一天。
取了货物,货物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师震霆预计的数量,因此多出来的货物他们只能用传统的方式运输,再回程的时候不得不走了官道。但在经过一个茶棚的时候,他们坐下歇息,却见茶棚的老板满面愁容。师震霆只是突然来了兴趣便询问了茶棚老板为何唉声叹气,他这一问像是触及到了老板的伤心事,那双眼睛一下就红了。
“前段时间家中妻女结伴去明光寺祈福,但谁知半路却拐进了一座叫明灵寺的寺庙,这座寺庙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山下接引香客的僧人把寺庙传的神乎其神,还说在很多地方都有分寺香客如云,好多人就在半路就这么被哄骗了去,最关键的是这个寺庙邪乎得很,那山脚下官道的左右两边好好的地方不种青竹也不种紫竹,偏偏种了一片红的滴血的红竹。”
“妻女二人觉得都是寺庙去哪里上香都一样,人反正都来了便在明灵寺祈福了,一去后发现寺中香火确实还挺旺盛。二人回来后还跟我抱怨寺庙里连个喝水的地方都没有,我怕二人胡言乱语冲撞的神明还训斥了她们。”
“但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他们有些不对劲。起初只是精神不好,我也没多想,以为是天气热起来了,女人跟水做的似的难免娇气一些,可我慢慢了解到不只我家的女人们,村里和附近几个村子有好多人都得了这种怪病。”
“本来以为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抓点药吃吃就能好了,谁想到不吃还好,越吃越严重,现在一个个躺在家里低热不退,只有老母亲帮忙在家照顾,为了凑买药的钱我只能继续出来摆摊。”可是妻女在家里受病痛的折磨,他一个人在外面又怎么能心无旁骛,每一刻的等待都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摊主可否告知在下,那明灵寺在何处?”师震霆很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眸底若有所思。
“说来那明灵寺挺好找的,你们顺着这条官道走下去应该半日左右就能看见了。”
“多谢。”师震霆让伙计付了茶钱,便带着商队继续上路了,然而没走多远,他面色一沉:“货物能拿走的就拿走,拿不走的就弃了,换山路。”
“为何?”商队的伙计们不解问道,虽然他们现在运送的只是多余出来的货物,但数量也是很可观的了,若放在普通人家里这些货物完全够一家三口敞开了吃一年的粮食了,这样白白丢了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