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文静就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昨天大量运动,今天浑身肌肉就像被人砸了一通,起个床都觉得是在受刑,尤其是大腿肌肉,稍微动一下,那一阵酸爽,感觉下一刻要去世了。
【你不能想着在床上摊着不去学校,我听得见】
文静无语了一瞬,愣是像个丧尸一样歪歪扭扭的起了床,在王家三口的注视下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王家三口心底窃喜,这样子不就是中毒的迹象嘛。
这贱人总算要死了。
等她一走,王大海有些激动,恨不得文静立刻去死,还有那个已经死透了的林珍!
这回他要这两个贱女人永世不得超生!
“张大仙多久能来?”
张春梅踮着脚看文静走远的背影,面上的笑容更甚,“我昨儿去请了,他说今天下午就能来。”
王大海舒了一口气,“能来就好。”
想起张大仙收费还是挺高的,家里的现钱肯定不够。
“我的存折呢?给我吧,我去取点儿钱,张大仙那儿肯定得给钱的。”
张春梅面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心虚,“我怕那小贱人抢了,存折在其他地方放着呢。”
王大海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语气有些冷,“妈,存折里还有多少钱?”
张春梅听出来这话是在点她呢,存折就在她身上,只不过不好拿出来给王大海。
因为钱数对不上。
最近她娘家的幺弟谈婚论嫁,要用大钱,她这个当姐姐的肯定要表示的。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为她弟弟置办家具聘礼彩礼啥的,花了得有个一万块钱。
这么大的窟窿,怎么补?
说真的她很怕她这个大儿子发火,干笑一声,“这不是之前上医院花钱花的多了些嘛,还有一...两万。”
王大海闻言火气瞬间窜了起来,“两万?妈,你真就觉得我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钱?”
张春梅汗流浃背了,“我....我就是想着你幺舅好不容易讨上媳妇儿了,我这个当姐姐的肯定得帮衬着....”
王大海气的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大骂道:“天下间就没有当外甥的要掏钱为舅舅讨老婆这个理儿!”
“你以前拿我的钱去帮衬我那幺舅舅,我就当喂狗了,但这一次不行。”
张春梅慌了,儿子这么说就是发火了。
但她这个当妈的脸面就被儿子这么践踏,说不过去。
“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王大海听到这话那火直接喷出来了,把这些天受的憋屈一股脑吼了出来,“我还能怎么跟你说话?我们家现在成这个样子,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弟媳妇儿本来好好的身子也被你作的不能生育,她娘家人来闹,你只能来我家避风头。”
“你来就来吧,还非得要人伺候着,硬要我娶个老婆来伺候你,结果娶了这么个祸害回来,你当你是慈禧太后啊?走哪儿都得有人伺候你?”
“你这叫当妈的样子?”
张春梅被说的委屈的天都要塌了,以前她这个大儿子很好说话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她有些恐惧,她拿捏不了儿子了....
“我再有多不是,那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王家传宗接代!”
王大海呵了一声,“传宗接代?妈,你说的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大山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为的就是想让你娘家大嫂的侄女儿嫁给大山。”
“你哪儿是想为王家传宗接代啊,是为你张家!”
张春梅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那魏兰英就是个泼妇,天天花钱大手大脚的,仗着娘家人多就老甩脸子给我看,我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魏兰英配不上大山,还不如换个听话的姑娘嫁入我王家。”
“我真是想着为王家!儿子,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王大海见她又开始扯其他理由,越来越烦躁,不想和她扯那么多,“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拿我钱去帮衬幺舅,你是我妈又如何?只要我想认,你就还是我妈,我要是不想认,你想去张家还是大山家都行,我这儿不欢迎你。”
“这一次我那存折里的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如果拿回来的数目对不上,幺舅的工作就不用再做了,他那个老婆也用不着娶了!”说罢起身出门,这个家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待。
张春梅看他远去的背影,瘫坐在地上。
委屈的满脸都是泪。
她很清楚王大海这么说那就是认真的。
这次她真的做的过了。
又开始发愁,钱都用出去了,可咋收回来啊。
......
张家下个星期就要娶新媳妇儿了,都还没到结婚的时候呢,那红布喜字挂的到处都是,没多远就能看见一片红,喜气洋洋的。
张家连生七个姑娘才得了这么一个独儿子,跟选皇后一样选了那么些年,熬的儿子都二十五六岁了,这才选了个称心如意的。
这要结婚了,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张春梅看着那片红,有些不敢进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把钱要回去。
这时一个拎着贴着喜字暖水瓶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看着她站在路口不进去,有些好奇道:“二姐,你站在这儿作甚?进去呀?”
张春梅看了她一眼,这是她的三妹张春芬,“没事,就是看看布置的咋样了,我们进去吧。”
张家人见她来了,个个堆起了笑,给她打招呼问好。
“老二回来了,快进来坐。”
“二姐,我们刚煮了蛋,你来吃一个。”
“先喝口水,我刚烧的开水,二姐你来喝点儿。”
张春梅很是受用,她在家里排行老二,又是个女娃,家里人谁都不太会重视她,甚至对于她的存在可有可无。
自从她嫁给王国强,日子过得红火起来,再加上两个儿子出息了,娘家人就对她亲昵了起来。
她很享受被娘家人众星捧月重视的感觉。
“春梅回来了啊,你弟弟说还差对金耳环,他现在急得很,你给拿个主意。”这是母亲李翠莲。
张春梅回了神,感觉自己从云巅掉了下来,眼前一屋子的人突然都变成青面獠牙的恶鬼,正扒在她的身上喝血吃肉,打了个寒颤。
心底的委屈不知道向谁诉说,眼泪浮起,“妈....”
李翠莲见她的神色不对劲,只当她是不愿意拿钱去买金耳环,“你怎么了?不就是一对金耳环嘛,至于让你那么为难?”
一旁的大姐张春兰也插话,“对啊,二妹平常金耳环换着戴的,你随便拿一对去融了重新打都行。”
张天赐在旁边应和,“就是,不就是一对金耳环嘛,二姐你那么有钱,那就是洒洒水啦。”
“小兰说了,必须再加对金耳环才能嫁给我。”
张春梅一听这话,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变成了火气,“什么叫不就是一对金耳环?”
“你们说的那么大方,你们掏钱买啊?!”
她这话一出来,屋子里静的出奇。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今天张春梅是不是吃了火药回来的。
“老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光景,咋买得起啊。”
“二姐,你不是不知道,我还在愁我家老二啥时候能凑齐彩礼钱呢。”
一个个忙推脱哭穷,心思各异,自己的小家日子都过得紧吧,干嘛要贴补娘家。
也就二姐像个冤大头一样,哄两句那钱就双手奉上。
“你们没钱我就有钱了?”张春梅看着他们的嘴脸很气愤。
“二姐,你平常不是最宠我的嘛,我想要啥你给啥,怎么我要对金耳环就不给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张天赐很不满张春梅的态度。
李翠莲还从未见过张春梅给她甩脸子,再加上张天赐的煽风点火,马着个脸道:“你今天吃火药了?跑回来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