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点点头,低声道:“我现在找不到任何证据,我要逼着他出手。”
文娟握住她的手,她心里有无数话想阻止她以身犯险。
她什么都没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文静倾身过去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姐,我能自保,还有林珍保护我,但我现在的能力保护不了你和安安,何校长那儿很安全。”
“你们是我最大的软肋,若你们出事,我会疯的。”
文娟抬眼看天花板,抬手抹了抹泪,“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那你...注意危险,我和安安等你回来。”
等文娟情绪稳定下来,姐妹俩一起把衣服收拾好。
文静走出室外,给了王乐乐一些钱,“你去车站买一张明天一早回长右县的汽车票。”
王乐乐乖乖接了钱出去了,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就买一张吗?”
文静嗯了一声,“一张就行,多的钱你顺带回来买点儿菜。”
王乐乐没多想,只当他这个鬼后妈自己回去探亲不带其他人呗。
心里老开心了,平常他经常会拿着钱去买菜,偶尔会少买一点肉,就为了贪污个几毛买零食吃。
文静看着他雀跃的背影,勾着笑,回屋拿了座机拨打电话。
“喂,你在家吗?”
......
夜幕沉沉。
“啪!”
方家正院主屋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
方老太爷一巴掌扇在方寒川的脸上。
“当年林家的事儿,你到底有没有参与过?”
方寒川被打的趔趄,梳的光洁的大背头散了两缕头发下来。
一时之间他都没想起来林家是哪个林家。
方老太爷见他不回答,“啪!”又扇他一耳光,“长右县钢厂!”
方寒川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了,想起来林家好像是长右县的那一家子人。
心跳的咚咚响,眼神微动,“爸,我没有参与,当年我见那个林厂长不答应,就换了一家厂子合作了。”
“后面那个林厂长莫名死了,赵厂长找上我谈的合作。”
方老太爷狐疑地盯着他看,冷哼一声,“既然是你手下的人办事不力,就没得必要把这盆脏水往我们方家头上泼。”
方寒川这会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颇有些不解,“爸,好端端的,莫名提这个事做什么?”
方老太爷抬手,正想理一下刚刚因为打人有些乱的外套。
方寒川以为他又要打他,愣是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方老太爷见他这个怂样儿,气的过去踹了他一脚。
“你真不知道?”
方寒川被这一脚踹的往后趔趄几步,一脸懵逼,“爸,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老太爷瞪着眼,把桌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拿了过来,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
“安家那个幺孙最近在查十一年前林厂长被谋杀的案子,若是让他查到你挪用钢厂的钱给严家用,我也救不了你!”
方寒川打开牛皮纸袋一看,整个人如遭雷劈,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我会处理好的。”
“你该下狠手就下狠手,莫要心慈手软!”
“知道了。”
“还不快滚!”
方寒川立马扭头出去,没注意门槛,被绊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往自己院子走。
方老太爷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几个子孙只有些小聪明,都是不堪大用的。
不由得有些怀念起当年的大儿子。
若是他在,该多好。
.....
“砰!”的一声闷响。
一个烟灰缸砸在赵怀民的额头上。
“当年林厂长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赵怀民额头被砸了个血洞,鲜血流了一脸,“科长,您什么意思?”
方寒川见他装傻,冷哼一声,“王家兄弟怎么死的,你当真不清楚?”
赵怀民心底咯噔一下,面上却是和善的笑笑,“不是王大山杀的他们再自杀的嘛?”
方寒川嗤笑一声,翻了翻桌上的资料,“你要不看看呢?”说罢把桌子上的一沓资料推过去。
赵怀民拿过来翻翻看看,这堆资料是复印件,上面记录了王大海三人的尸检报告,以及现场的取证记录。
有一些记录被圈了出来,旁边用钢笔写了不少疑点的见解。
‘王大山的外套的袖子里为什么会出现一根丝线?他的家中并没有这种丝线的织物,这又是哪儿来的。’
‘钢笔上为什么没有任何人的指纹?正常一支常用的钢笔会有使用者的指纹。’
‘王大海为什么身中九刀?而徐美玉为什么只是被割喉?行为逻辑不符合。’
‘按照分析,赵怀民的作案动机很大。’
‘......’
赵怀民越看越心惊,这是刑警才会做的案件分析。
“这些...这些只是一些推理罢了,并不是实质性证据。”
方寒川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文件袋推了过去。
赵怀民看了他两眼,把牛皮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林珍在世时上访过的记录,搜集的一些证据。
尤其是有一张何建国的作案动机自述信,是复印件。
上面完完本本描述他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怎么杀的林有义,收了多少钱,还按了指纹。
赵怀民看着这封信,眼神微眯,“这封信是假的,是...”他本想直接说是文静伪造的,但看着方寒川的表情,他突然懂了林珍到底是什么目的。
证据真假重不重要无所谓了,方寒川相信这个证据是真的就够了。
他很了解方寒川,他解释再多,方寒川只会认为他在攀咬别人,只会觉得他没有任何用处。
没有任何用处的人,那就如同垃圾一样,该丢就丢。
方寒川身体往前倾,双手交叠支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听说....你儿子打算考永昌一中是不是?”
赵怀民脊背发凉,额上的汗珠混着血液淌了下来,喉头耸动,“他的成绩也就那样,永昌一中门槛那么高,我都不知道他考不考得上。”
方寒川嗨了一声,“别担心嘛,这不是还有一学期能努力嘛,只要你这个爹愿意牺牲,没啥不可能的。”
赵怀民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