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才把那口小棺材从木箱子里小心翼翼捧出来,“这上面的符就是阴阳相生链的术法,他一个普通人强行去摸,必定沾上浓厚的阴气,还好上面有一道防线,发出警告,这货才没敢把盖子打开。”
“那他要是打开了会怎么样?”文静问。
张有才把棺材小心翼翼放到桌上,“没啥大碍,就是强行开棺者减寿六十年而已。”
王乐乐听到这个哭的更响了。
外面的人听的面面相觑,里面这是在干啥?
张有才嫌王乐乐哭的烦,“哭啥哭,你现在没啥事儿了,记得以后多做点儿善事儿把寿命补回来。”
王乐乐一听,吹了个鼻涕泡,“真...真的?”
张有才翻了个白眼,单伸出一只手,“爱信不信,给我。”
王乐乐一阵心虚,“什...什么...”
张有才直接上前,把手伸进他的裤兜里拿出一封拆过的信递给文静。
王乐乐脸色爆红,眼神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文静。
文静接了信,打开一看,里面是赵怀仁亲笔写的一封信。
致林珍。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死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想来也是,我这么狠毒的人,就应该有这样的下场,才能让你们大快人心。
警察应该去调查我的生平了吧?
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疯子?
我的确就是个疯子。
疯起来六亲不认杀父弑母。
哦,对了,我那个后妈也是我杀的,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我看到她在水里不断朝着我喊救命。
我觉得很畅快。
真的。
太畅快了。
我曾经不这样的,我挺正常的。
孝顺父母,爱护兄弟,他们有什么要求我都尽力去做到,就指望他们能多爱一点我。
是不是觉得挺可笑的?我这种人居然会奢求父母的爱。
但我不管怎么做,他们都厌恶我,我只要在家吃上一口饭,喝上一滴水,喘上一口气,他们就怨恨着我。
长大后我才知道,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我妈早就被他们害死了。
难怪。
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小时候我很喜欢哪吒的故事,更喜欢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这个桥段。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是不是把肉和骨头还给父母了,我就能莲花塑身,活的自由了?
可我不是哪吒,父亲却是李靖。
他的手里就是有一座塔,一直压在我的身上,压了我二十年。
他端着塔,命令我把我最心爱的女人让给弟弟,不然就会让我好看。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哪吒既然能闹海,我也可以把这座塔推倒。
我拿起了菜刀,将他们两个砍死。
我恨弟弟为什么会长着和我酷似的脸,如果他不和我长的像,我是不是就不是他的影子了?
他死了,我就是赵怀民了。
我也的确变成了赵怀民,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下,想和慧云在一起。
慧云真的是全天下最懂我的女人了。
她从来都是认为我是最优秀的。
但是岳母说,就你当警察的这点儿死工资,都不够我女儿买双鞋的,你配不上我女儿。
岳父说,你要是不凑够一万块的彩礼钱,就休想娶我女儿。
我穷了一辈子,哪儿见过那么多钱。
我到处去借钱,到处去凑,好不容易凑够了一万,岳父又说得在县城里有套房子才同意我和慧云在一起。
我那个时候真想杀了他。
可我不想让慧云伤心。
我换了工作,进了钢厂,努力往上爬,终于爬到副厂长的位置。
有了钱,有了房子,慧云终于嫁给我了。
我有了朋友,有了妻子,有了儿子。
有了家。
真的太幸福了。
可是为什么人有那么多无穷无尽的欲望?
岳父说,他想要爬的更高,要一大笔钱去贿赂领导。
五万我上哪儿去找。
他就跟我说,钢厂有钱,可以借一借钢厂的钱。
我第一次干了这种事儿,做好假账,没有被发现。
有一就有二,我也从中尝到了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要钱,更多更多的钱,这样谁都会看我的脸色行事,包括我的岳父。
林有义还是发现我的行为了。
他没有去举报我,而是给了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把钱拿回来补上,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这钱都用了,怎么拿的回来?
后面方寒川找上了林有义谈合作,他不同意。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既然填不上窟窿,那就把发现窟窿的人杀了不就行了。
我下了几次手,林有义都阴差阳错躲了过去,就像是有神明在他身边罩着他。
我那个时候有种被命运耍的团团转的无力感。
既然我杀不了,那就让别人杀。
何建国杀了你爸爸后,我就在害怕。
害怕你会为你爸爸报仇,果不其然,你要找我的麻烦。
那你就去死吧。
我现在后悔了,后悔我不该自负,觉得你既然能栽在我手里一回,就能栽第二回。
你是不是现在在嘲笑我?为什么我已经输了还不向你忏悔我自己的行为?
我的人生就没有服输这两个字!
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我得不到的。
你是不是很生气?
那我就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