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豪华的花园洋房别墅内。
严清清一脸倔强地看着父母,“这婚我就是要离!”
严母不断劝说她别离,扯了各种理由让她放弃这个想法,旁边的两房姨太太也跟着劝。
严清清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那就是一身反骨,铁了心的要离。
严父坐在一旁黑着一张脸,方家老太爷在她来之前就和他通过电话。
说什么,“晏昕考上北大了,安枫那孩子也托了文静的福,立了大功,当上了大队长,我们两家人打算合着一起办办庆功宴,这个节骨眼上可别出什么离婚的幺蛾子。”
嘴上说的是不愿意他们离婚,实则是拿安家要挟他。
说真的他真不怕方家什么,如今方家当官的就两个,二房的方寒礼在长右县当副县长,四房的方寒川在市里工商局当科长,其他的子孙那都是在一些基层的公务岗位上干闲散的活儿,天天混日子。
他们俩说真的没多大权力,这些年他严家人各处打点,也积攒不少人脉,只要愿意,还真能把方家这俩当官的拉下来。
但安家那是货真价实的大佬,可惹不起。
安家人的动向他一直关注着,原本不上进的安家幺孙居然开始上进了,主动要求爬到高位上,那可是头一遭。
细打听一番那个小寡妇来头不小,身边那个叫许业的孩子居然是邑安许家的后人,和安家有亲,算是安家的一门远房亲戚。
他瞬间脑补一通,这小寡妇是个有野心的,爆炸案报案的就是她,还不惜拿命去帮安枫立功,听说手术过程中心脏骤停,人差点儿没了,这等魄力和勇气,没几个人能做到。
那些通缉犯也是她的朋友帮忙指路去抓的。
他可不信有这么多巧合,一看就是那小寡妇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这一串儿的功劳全安在安枫头上,安家人必定是愿意给这个小寡妇脸面的。
难怪方晏昕会看上那小寡妇,不管外界世俗的眼光也要费尽心机搭上她。
看在方晏昕的面子上,方寒川还是得留着。
好歹是亲父子,血缘在那儿摆着,他严家也只是方晏昕的外家。
一个外字,就已经不亲了。
严父想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见女儿一副铁了心要离婚的样子,骂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一旦离了婚,方寒川肯定要想尽办法来搞死我们。”
严母在一旁劝道:“他现在好歹是市场监管的科长,我们家的生意都得他签字点头才能做。”
严清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非常清楚父母这是在推脱,“我不管,我忍了他这么多年了,我就是为的今天,他不就是个科长嘛,谁当不是当,换个人当一样的。”
“爸,我们既然能送方寒川上去,我们肯定能送上去第二个。”
严父依旧是一脸严肃,“现在不是以前,安家现在看在文静的面上,一定会给方家撑腰,我不能动他,若是非要把他拉下来,只会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严清清一想到文静之前甩脸子给她,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说到这个我就气,那个小贱人自从有了安家当靠山,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就差把鼻孔对着我哼气儿了。”
“方寒川和我那个婆婆也就罢了,她一个小辈居然也敢骑在我头上逞威风,这口气我是真咽不下去。”
严母是见过文静的,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副小白花好拿捏的样子。
这种人挺善于伪装的,不会这么甩脸子给人看。
好奇的问道,“她怎么给你甩脸子了?”
严清清就把高考当天的事儿说了。
严父严母瞬间无语了。
文静说的话确实没毛病。
他们这闺女儿真的傻到家了。
严父横着一张脸,“外交官你知道是什么不?”
严清清瞪着眼睛,“不就是个和一帮子外国人打交道的职业吗?晏昕听了那个小贱人的话,非要选这个专业,我本来是不同意的,方寒川也不同意,说这专业发展前景不好,非要让晏昕选工商管理或者金融管理,晏昕不愿意选,和他吵了起来。”
“我就觉得这个家天天吵来吵去烦死了,反正晏昕北大也考上了,再怎么没前景的专业,就凭北大毕业的,都会有个好前程,他既然喜欢那就让他去,我就全力支持呗。”
严父见她这个蠢样儿别过眼去没眼看,“你是真的没见识,晏昕这个专业选的太好了,他要是将来真混出了头,那是代表国家对其他国家发言的,谁敢不给他面子。”
“当县长当市长也只是地头蛇,能走向国际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这话说的严清清哑口无言,这才明白晏昕为什么要一根筋听文静的了。
一时之间她对文静有些改观。
说真的文静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为她儿子考虑,都是在办实事的,不搞那些虚的。
但她就是不服气那小贱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严清清不服气的哼哼,“我是她未来婆婆,这还没嫁进门呢,就已经不把我放到眼里,要是进了门那还得了?”
严父有些无语,“未来婆婆?我想问问,他俩关系都已经正大光明说开了?婚也定了?”
严清清愣了一下,回想一番,好像还真没有。
“这不都是默认的吗?”
严父呵了一声,“说你蠢还真蠢,我记得晏昕第一次带她去方家做客,是用的学妹身份,包括后面也一直用的这个身份,大家都只是默认她是方晏昕女朋友,并没有把这事儿提到明面上来讲。”
严母也在一旁插话,“你有没有想过,文静若真想当晏昕的女朋友,第一面见面的时候就会以女朋友的身份自称,而不是这么久了,都用的同学关系。”
一旁的姨太太说着软话,“太太说的对,这就是这个女孩儿的高明之处,她要的就是男人主动送上门来给她献殷勤,甚至还能全身而退没什么影响,现在可不是以前,女人贞洁看的没那么重要了,她已经顶着寡妇的名头混的风生水起了,再多几个名头又能怎样?”
严清清惊呆了,“不可能!她都对我儿子这么巴心巴肺了,怎么可能不愿意当我儿子女朋友?”
严父没好气道:“巴心巴肺?我怎么觉得是晏昕对她巴心巴肺的好?你儿子你还不了解,他像是那个为了追个女孩儿甘心去研究吃的去讨好人家的?”
“当外交官想混出头,就必须要安家的人脉背景,文静这女孩儿利用价值很大,晏昕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你要是真想让晏昕未来青云直上,你就该牢牢抓住这女孩儿,好好讨好她利用她,而不是一直拿未来婆婆的款儿去压制着她。”
这话和梅姨太的话如出一辙。
严清清瞬间就炸了,声音有些尖锐,“我还要讨好她?她一个寡妇,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嫁给我儿子?既然要嫁给我儿子,做这些不是应该的?”
严父气的捏了捏拳头,他有点想打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儿了。
“什么是应该做的?你是不是当了几年科长太太就觉得自己尊贵的不行,谁都要唯你独尊?”
严清清面色有些难看。
父亲说的这话确实是事实,她作为高官太太,不少人为了巴结方寒川,都会跑来找她献殷勤。
那些人姿态放的都特别低,她特别享受到天下唯我独尊的那种感觉。
离婚只是她一时冲动,这两天这些人不断劝说她别离婚,利害关系也给她说的明明白白。
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道理她都很清楚。
说真的她早就后悔闹离婚了。
但闹都闹了,狠话都放出去了,又突然不闹离婚了,也太没面子了。
严父怎么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是差个台阶下嘛。
索性转移话题,“文静这小姑娘,有野心有能力有魄力,但凡安家愿意屈尊,从安家后代里选一个配她完全是可以的,要不是你那婆婆先安家一步看上她,使了点儿手段,她能低头选择晏昕?”
严清清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但她就是不想承认人家看不上自己儿子,“她一个寡妇,一个破鞋,还看不上我儿子?她还挑上了?真当她是公主啊?”
严父冷哼一声,“你也就看得到那点儿东西了,就只顾自己眼前,也拎不清好坏。”扭头瞪了严母一眼,“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没点儿脑子见识。”
说罢甩脸子起身走了,一旁的两个姨太太相互看看,没说话。
严母也没说话。
等严父走了,客厅里静悄悄的。
严清清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着,将委屈一股脑哭出来。
严母就在一旁等她哭完。
等严清清哭够了,严母这才哄道:“以前你非要和方寒川在一起,我反对没有?是你自己死活闹着要嫁,现在日子过的不如意,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又闹着要离婚。”
“你跟妈说说,你到底是真想离还是假想离?”
严清清梗着脖子道:“还不是他装的太好了,把我骗的团团转!”
“我就是忍不了那口气!我就是要离婚!”
严母看她这样儿眼睛一转,“闺女儿,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忍方寒川了,但是你忍了这么多年的气,就这么离婚走人给别人腾位置,那你这么多年吃的苦全都白吃了?”
严清清抽抽鼻子,“我也不想啊,可是我除了离婚就没啥办法了。”
严母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妨换个思路想想,方家二房的黎姨太虽说也是商贾出身,但她娘家早就没落了,如今也就算有点小钱罢了,大钱是没有的,子孙后辈除了方寒礼有点儿出息,其他的都是败家子儿,可比不上我们严家,后辈一个比一个能挣钱。”
“方家的那个大宅子是我们家掏钱去修复的呢,可以说一句他们那一大家子全都靠着我们给钱过锦衣玉食的日子都不为过。”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若是心情不好了,消减他们的用度,那日子指不定怎么难过呢,还得反过来求着你施舍点儿钱过日子。”
严清清听到这话眼睛瞬间都亮了。
“对啊!妈!你这话为啥不早点儿告诉我,早知道这样我就早点儿和他们撕破脸,何必受这些气。”
严母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儿,“你啊,你啊,以前这些道理我都教给你了,你的脑子全拴在方寒川的身上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你现在既然和他们撕破脸了,那就不妨让他们日子难过点,让他们反过来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犯不着离婚。”
“晏昕现在刚考上北大,自己父母突然就要闹离婚,你说他伤不伤心?”
有了这么个台阶,严清清当即就顺着下了,“为了晏昕,这婚就不离就不离。”
严母乐呵呵的顺毛,“想开了就好,不过方家有些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明白了不?”
严清清明白母亲什么意思,“知道了。”
等严清清一走,严父立马就回来了。
一脸讨好的笑,“老婆子,我刚唱的白脸好不好?”
两个姨太太也是说着好听的话哄着。
严母被哄的舒心,“行了行了,你去吩咐底下那些人,配合清清,不准给那些方家败家子儿记账了。”
“受了这么多年的鸟气,老娘早受够了,索性借着清清的手出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