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的声音通过电话,透着机械般的冷漠,“你觉得...我一个寡妇,有多大的脸让安家听我的号令?”
严母急道:“那个安枫不是拿你当亲妹子对待?你让他去和安家说说行不行?”
文静轻笑,声音透着嘲讽,“狐假虎威这个词儿你没学过啊?今天你就该明白了吧?”
严母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太阳穴跳的嘣嘣直响。
这才明白,她这是被文静给耍了。
“好啊...好啊...你是真的狠毒,你就不怕遭天谴?”
文静突然有些疯癫的笑了,“哈哈哈哈,我狠毒?我遭天谴?哈哈哈哈哈,是你们遭天谴吧?”
她在家突然这么笑,惊的王乐乐缩了缩脖子。
安安不理解,只觉得姨姨很开心,歪歪脑袋也跟着哈哈大笑。
严母愣住了,怎么听着文静这个语气不太对。
似乎文静对她怨念很大。
她绞尽脑汁儿都没想明白自己哪儿得罪她了。
“我想当个明白鬼,我严家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算计我?”
文静疯笑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踩死了一只蚂蚁罢了,又怎么会在意到底是踩死了哪只蚂蚁呢?”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言尽于此....嘟——嘟——”
严母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双眼无神。
一旁的严父很是焦急,“她怎么说?帮不帮忙?”
严母没说话,脑子里琢磨文静说的每句话。
严父见她不说话,那就很明白,文静不愿意帮忙。
最后一根稻草也没了,严父破罐子破摔,大声吼道:“你个头发长点见识短的蠢货,要不是你非要为那个丧门星出口气,能成为今天这个局面?”
“当初你就不该让那个丧门星去扒上方寒川倾家荡产给他送上去,那一家子都是白眼儿狼,现在他们就是要卸磨杀驴,你还想让他们放我们一马?”
他这话瞬间点醒了严母。
浑身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严父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你...你明白什么了?”
严母急剧喘息几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去!把所有人叫过来,快!晚了我们就真完了!”
严父不明白,但见她那个样子,还是习惯性信任。
很快客厅聚集了一大群严家人,一个个都是眼底青黑,面带愁容。
叽叽喳喳吵开了,“妈,现在正忙着呢,你喊我们过来干啥?你想到办法了?”
严母现在恢复成往日那镇定的样子,“现在去把厂子关了,店铺关了,把工人遣散。”
“什么?关店铺?关厂子?妈,要是这些都关了,我们全完了...”
“对啊,奶奶,把厂子关了,我们就拿不出货来给那些人。”
严母态度十分强硬,“若是不关,我们真就全完了,你们要是信我,现在就去把所有的厂子关了,还有一线生机。”
严家人有一个特别聪明,立马明白严母这是要做什么了。
“奶奶!我明白了,我关!”说完这话立马扭头出去。
其他几个人不明白,七嘴八舌的问为什么,严母只说了一句,“去做就行,问那么多干什么。”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些人不明白,还是乖乖回去照做。
关厂子的关厂子,关店的关店。
严家好歹是永昌市龙头企业,涉及的行业挺多的,大多是手工业。
什么服装厂,食品厂,纺织厂,但凡是要手工加工的,都有涉及到,工人特别多。
那么多厂呢,一下子上万的工人全部没了工作。
这不得暴乱?
工人们本来被拖了三个月的工资,怨气早已沸腾。
这一下子突然间连工作都没有了,那肯定要闹事儿的。
全都聚集在工厂大门,一个个面红耳赤怒气冲冲的,讨要说法。
严母一改往日贵气的装扮,穿成一个乡下老太太的常见打扮,带着这段时间变卖财产的大量现金,在工厂门口摆开,还请了新闻媒体记者来工厂采访。
她拿着一个大喇叭,安抚着工人的情绪,“大家听我说。”
人群都安静下来了。
“各位父老乡亲,这里的钱是我们严氏集团倾家荡产凑出来最后的钱了,我知道这些钱不够拖欠你们这几个月的工钱,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会竭尽全力去偿清你们的血汗钱。”
人群里有人问:“集团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要破产了?”
严母突然失声痛哭,“我们严氏集团从来没有亏待过一个工人,每个人的工资都是每月准点发放,也从未偷税漏税,税务局查我们严氏集团的账已经快四个月了,就算是逐笔逐项,也应该查得一清二楚了。我们的资金被彻底冻结,无法支付大家的工资。如今,我们只能等待宣告破产,变卖工厂,以此来补偿你们这几个月的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