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瑾恒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母亲,发现她在生气,知道刚刚那句话没说对。
“值啊,肯定是值的,但是...妈,你可别被那小寡妇给忽悠了,她突然间那么说,就是想让你死心塌地当她手里的刀。”
“我们严家被她害成这样,你还一心向着她,这是为什么?”
霍引章这才心里好受点儿,“你真以为是她想搞垮我们严家?是方家早就想搞垮我们,我们不听话了,他们自然会换一家听话的。”
“我甚至都觉得,一开始你姐姐突然闹离婚都是她去撺掇的,你姐姐是个什么性子?忍了二十年,怎么就突然一朝发疯,不管不顾的要闹离婚?”
严瑾恒这才注意到路口突然亮起了红灯,立马踩了刹车,“嘶...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她撺掇的,她哪怕是为了方晏昕的前途,都会一直忍下去的,不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离婚的。”
霍引章嗯了一声,按照这个方向去想,越想越细思极恐,“她似乎很了解我们每个人的性格,利用每个人内心的欲望,去操控算计这么多的事儿,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开天眼了,怎么什么事儿她都了若指掌。”
这也是严瑾恒没想明白的,“妈,我真没有告诉她你的行踪,难不成她真会那什么掐指一算?我之前倒是听说她有个什么当道士的朋友,就靠着这个法子去算方向去抓的那些歹徒来着,怪玄乎的。”
霍引章索性也不去纠结这个问题,只当文静真会掐指一算吧。
“经此一事,她现在在方家人眼里,那就是既听话,又能帮方家人青云直上的旺夫女,方家人现在肯定会毫无顾虑在她身上砸不少资源把她扶起来,成为第二个严家。”
严瑾恒双手扶在方向盘上,右手食指不断点来点去,脑子里把文静这一通行为串联起来。
文静故意引诱姐姐发疯离婚撕破脸皮,严家人肯定会借着姐姐的手出口恶气。
她引着方婉珍去砸她的店,一是让两家人有理由开战,二是为了让严家脱离方家的掌控,暗自加入她的阵营里,而她把那些衣服送到方家,借安家的名头狐假虎威,装受害者,就指望方家人给她个态度。
方家人给了态度和严家开战,那她当然会给方家人示好,方寒礼本来就要升官,只不过提前罢了,方家人就会有一种错觉,全是文静的功劳。
这一环扣一环的,把每个人的心理和行为都算进去了。
严瑾恒想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心底有些惊讶那小寡妇胆子也太大了,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她就不怕我们出卖她吗?”
霍引章笑了笑,“出卖?都上了一条船,出卖她我们也会跟着死,况且我压根儿就不想出卖她,我也希望方家这群白眼儿狼死无葬身之地!”
“别以为方寒礼现在是风光的处长,等他逍遥一段时间,就该跌下悬崖,摔的粉身碎骨了。”
“你要知道,官永远逃不过一个贪字。”
严瑾恒彻底服气了,突然想起一句至理名言。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文静就是这样装的一副有野心,有点小聪明,利用价值很大,让人觉得她很好拿捏的样子。
完全按照那些人心底想要的样子改变。
“这样的人太恐怖了...”
霍引章突然想起体育馆那个戴帽子的男人,语气幽幽,“安家人派人监视文静的一举一动,很清楚她到底什么动机,什么目的,甚至还故意把方寒礼这个贪官放到税务局这个位置上,这无疑把老鼠扔进米缸。你说...反贪这么大一个功劳加在安枫头上,他会爬到什么样的位置?”
“滴滴滴!”绿灯亮起一会儿了,后面的车不耐烦的按喇叭。
严瑾恒瞬间打了个寒颤,立马发动车子往前行驶。
脑子里却想着,安家人更恐怖,完全就是下棋者,看着文静这颗棋子怎么杀死其他棋子的。
也许严家一开始在安家人眼里,就应该是颗死棋了。
“难怪她说是在救我们,还要我们去扶那几个商人,这要是不和方家脱离关系,等方家一倒,我们也得跟着玩儿完,...嘶...我记得没错的话她好像才十八岁,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机?不太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倒是...像母亲您。”
霍引章垂着眸子,“当一个人怨恨到极致了,她能激发出无限潜能,文静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下场,但她依旧选择这条死路,要弄死当年所有害过林家的人,你应该庆幸我们守住了做人的底线,没有主动去害过林家,不然哪儿来的一线生机。”
“今天这个事儿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父亲,不然,严家也会跟着方家死无葬身之地。”
严瑾恒怎能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喉头耸动,谨慎道:“好。”
.......
时光如梭。
转眼又过年了...
街道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窗户上贴着吉祥如意的窗花,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的味道,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1990年1月29日,也是大年初三。
方家依旧请了不少人来做客。
今年比去年摆的排场还要大。
说是为方晏昕考上北大外交系庆祝,实则都在恭喜方寒礼升官。
可谓是双喜临门。
当官的就这样,不落人口舌,想大摆宴席庆贺庆贺都得借着其他的由头。
离午饭的时间还早。
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在宅子里追逐嬉戏,他们的笑声清脆而充满活力。
而大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相互祝福,开口闭口是打探,话里话外是算计。
柳名姝被一众太太们众星捧月般恭维着,那高傲的样子像是登上了皇太后的宝座一样。
方婉珍站在她身边,整个人看起来大变样,她现在皮肤黝黑,头发也剪短了,不再是那一副成熟摩登的样子,倒显得她那张脸稚嫩,也顺眼许多。
那些太太们不断恭维什么女大十八变,什么比以前更漂亮了云云。
方婉珍压根儿就听不进去这群人的恭维,这半年里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全都拜那个贱人所赐!
她没事儿就给一个眼刀子插向文静那个方向。
(单机码字码的有点寂寞,还能看到这里的宝贝举个小手手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