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楚打开手上的礼盒,一条黑色丝绒的礼服静静躺在里面。
是一条修身的鱼尾礼服,修身的剪裁把周稚楚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走动间,礼服裙摆随着步伐,仿若一朵朵晕着涟漪的花。
等她从他休息室换好衣服出来,苏晏礼也结束了会议。
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来,妩媚的身材,配上清冷的容颜,在见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浅浅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清纯又迷人。
等她走到身前时,苏晏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狐披肩,盖在她身上,遮挡住她身后白皙纤细的后背。
突然之间弄得这么浓重,周稚楚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看着他桌上的文件:“今天不忙了吗?”
“明天弄。”
被苏晏礼拥着走进专属电梯,周稚楚疑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们穿这么隆重去哪啊?”
苏晏礼身上的西装跟她是同一款面料,应该也能勉强称得上是情侣装吧?
今晚的苏晏礼沉默寡言,淡淡道:“烛光晚餐。”
市中心最高的楼上,有一家非常浪漫的情侣餐厅。
她们的位置被安排在落地窗前,低头一看,几乎整个江城的夜景尽收眼底,低头还有一条横跨整个江城的江,江面泛起层层涟漪,倒映着江城夜晚的灯红酒绿。
苏晏礼贴心将牛排切成入口大小,把碟子递给她:“尝尝?”
周稚楚叉了一块塞进嘴里:“好吃。”
隐约间却觉得他今天的行为格外的反常:“怎么突然带我来吃烛光晚餐啊?”
完全忘记这顿烛光晚餐是她随口呢喃的一句,苏晏礼便着手准备了很久,上次因为黎家宴会错过了,这次……
苏晏礼用叉子叉起一块牛排喂到她嘴里:“你说要跟我一起吃烛光晚餐。”
这么多天的投喂,周稚楚下意识接过苏晏礼的牛排慢慢咀嚼,听到苏晏礼的话,她心虚的移了移视线,完全不记得了。
见苏晏礼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周稚楚忘记的心安理得,再一次面对他的投喂,她苦恼的摇了摇头:“既然是完成我的心愿,那就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我都被你喂胖啦!”
苏晏礼被她的话语逗笑,收回了手里的叉子:“好。”
他薄唇微启,刚想说什么时,在看到她身后迎面走来的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原地,淡漠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破碎的情绪。
这眼神,她好像见过,好像是第一次出现在她家的苏晏礼,眼神就是这样的……
周稚楚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见到一个富家太太,她的衣服和妆容一丝不苟,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风韵犹存。
她径直朝着她们走来,比起与她相识的苏晏礼,她的目光更多是落在周稚楚身上,眼神赤裸,仿若在商场里买衣服一样,上下打量,眼神里满是挑剔之色。
“呵,什么时候有女人了也没跟妈妈说一声?”
虽自称妈妈,她语言凌厉,看向苏晏礼的眼神里更是没有半点母子之情。
周稚楚下意识看向苏晏礼,他破碎的瞳孔里充满了绝望,像是在寒风凛冽的冬夜中独自飘零的落叶,凄美而脆弱。
随着富太太的靠近,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所有的重量和痛苦。
周稚楚的心猛然一紧,她感受到了苏晏礼那份难以言喻的孤独和绝望。
她绕过富太太走到苏晏礼身上坐下,一如初见般,紧紧抱住他,在富太太看不见的角落,她伸出手紧紧与他颤抖的手十指相扣。
周稚楚直面迎上去富太太探究的目光:“你是?”
庄元英一副看不上周稚楚的模样:“我是谁,你刚刚没听清楚吗?他就喜欢一些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姚雪漫是,你也是。”
说完,庄元英冷哼一声:“亲自设计杀害亲父的人,就不怕有一天把自己女人也杀了?”
周稚楚感受到十指相扣的手突然用力紧握,她本就柔嫩的手指被他握的带着蚀骨的疼。
就在她咬牙承受,以为就要被他握断时,他紧握的手松了力道,薄唇紧抿,脸色苍白。
他无视庄元英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周稚楚,显得像个无措的孩子般:“我没有。”
这个场景让周稚楚回想起不知他多少次来家里,比起第一次的易碎感,之后的几次他虽然疏离,但明显内心的脆弱在逐渐减少。
某一次她像往常一样靠近他,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我杀过人,你就不怕?”
那时的答案和现在的答案一样,周稚楚软糯的声音仿佛给他注入能量,不重但坚定。
“我相信你,你没有。”
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外表,也是因为这么多日的相处,她相信他。
那一刻,苏晏礼迷茫无措的眼神里仿佛注入了光,聚焦的眼神落在周稚楚身上,她永远不会知道她这句相信对他的份量有多重,一如初见时的拥抱。
他声音微颤,强迫着自己的眼神不去望庄元英,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庄女士,我记得我们十几年前就没关系了。”
“没关系也不能改变你谋杀你父亲的事实……”说这话时,她就像是一只围着人嗡嗡作响的苍蝇一样,即使你不理她,她也要搅的你鸡犬不宁。
周稚楚在心里默默将她给这富太太初印象里的风韵犹存四个字收回,她觉得一点也不适配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兀的铃声打断,她不耐烦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在看到是“儿子”打过来的电话时,顿时眉开眼笑。
接通了电话,伴随着一阵欢天喜地的声音:“儿子。”
林之遇站在门口,冷着脸举起手机,语气寒冷:“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再找他麻烦。”
比起面对苏晏礼的冷嘲热讽,她在林之遇面前十分卑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在哪?好久没回家了,今晚回家妈妈给你炖汤喝?”
林之遇随口说了一句:“我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