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见哥哥改变了态度,心下最后一丝提心吊胆的担忧,也彻底消散了。
他就知道,哥哥也是聪明的。
笙笙这么厉害,只要哥哥看清楚一切,自然会改变想法。
这样一来,哥哥不招惹笙笙,也就能安然无事了。
宫远徵小心翼翼的瞄了明笙一眼,但他有分寸的没说话。
他就觉得吧,哥哥先主动招惹笙笙的,被罚跪了,那跪了就跪了吧。
顶多就被压的难受了些,汗流的多了些,脸色白了些,气息虚弱了些,身上疼了些。
也没受什么太大伤害,忍忍就过了。
嗯,就像他从前受过的那些委屈一样,确实也没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忍忍就过了。
笙笙说了,爱人先爱己。
以前他都只爱哥哥,将自己排在哥哥之后,事事以哥哥为先。
但现在他想爱自己了。
想以自己的感受为先,想以笙笙的感受为先。
笙笙不受委屈,对他满意,他才能永远留住笙笙,霸占这份独一无二的宠爱。
所以,现在就换一换吧。
让哥哥来为他委屈一次。
就当哥哥为了他这个弟弟往后余生的幸福,做出的努力和牺牲吧。
宫远徵思路清奇的想着。
显然,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真的聪明。
也是这宫门里,难得唯一一个脑子正常,思路清晰之人。
短短一天一夜的相处,就让宫远徵敏锐的察觉到,明笙脾气,以及对他的保留和观望。
正是感觉到这一点,宫远徵从一开始就细心认真,仔细的站在明笙的角度看待问题,做出应对的抉择。
因为好不容易感受到独一无二的偏宠,遇到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存在。
他只想拼尽全力抓住,毫无保留的,留住这份独属于他的特殊。
他要的从来都不多。
只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疼爱自己,只偏爱自己一人,眼里只有自己一人,再无旁人,也不会将他排在别人之后的人。
若是能让他达成所愿,他愿倾尽一切,奉献自己的一生。
明笙确实对宫远徵有保留。
因为看完整部剧,宫远徵给明笙的感觉,就是一个宫尚角的毒唯,哥控。
剧里的宫远徵,他的世界里只有哥哥宫尚角,只在乎宫尚角。
宫尚角做什么,他做什么,宫尚角喜欢什么,他喜欢什么,宫尚角说好的,他都照做,也当是好的。
他对宫尚角的毫无保留,和独一无二的偏爱,都让看的人羡慕,想要。
就是明笙,也产生了掠夺的心思。
毕竟这样一个聪明有本事,天赋绝佳,还容貌身材绝佳的年轻小公子。
若是再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只有你,只爱你一人,只关心你在意你一人,以你的意志为意志,以你的喜欢为喜欢。
永远就将你放在他心中的首位。
甚至放在他自己之前,将你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
这样一个人,谁会忍得不住不动心思,不想占为己有?不想他满心满眼的人是自己?
不过明笙到底不是痴男怨女,只知情情爱爱之人。
她本身就对情爱一事,可有可无,当做漫长人生的调剂品。
遇到真心,她不会辜负错过,不过一世短暂的生命和时间而已,她给得起。
若是遇不到她想要且满意的真心,那么不要也罢。
不至于为了宫远徵这点特殊的吸引力,就忽视其他问题,去费尽心机,委屈自己什么。
所以她没有为了得到宫远徵,对他采取什么非常手段。
在宫尚角出现时,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只是置身事外的,旁观宫远徵的反应和表现。
若是宫远徵能在宫尚角一事上,能做到让她满意。
那么她也不介意成全了这小少年一颗纯情真挚的真心,陪他一世,给他想要的独宠和偏爱。
可若是相反,但凡宫远徵犹豫了,做错了选择,那这个毒唯哥控,就继续留给宫尚角吧。
这个初生世界,天大地大,一切皆有可能。
也不是不能再找一个,甚至多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来填补空缺。
不得不说,宫远徵这小少年的直觉,是真的贼准。
又被他精准卡到了。
明笙对他的表现和反应,非常满意。
对宫尚角的识时务,也算他过关了,没有再怎么着他。
宫尚角能力是有的,而且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明笙不介意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将独属于宫门的这把刀,变成自己手里的刀。
好歹是宫远徵最在意的哥哥,她要用刀的话,自然先从有关系的刀里挑选。
威压一收,宫尚角终于整个人犹如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瘫软倒在地上。
全身手脚都是软的,就像是被抽干力气的后遗症那种。
最后还是宫远徵这个坑哥的,终于良心发现,反应过来,屁颠屁颠跑过来,将浑身潮湿瘫软的宫尚角搀扶起来。
正巧金复这时搬来一把,上品紫檀木打造的太师椅。
宫远徵在那一看就不好打理的珍稀奢华沙发,和这紫檀木椅子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将自家哥哥扶到椅子上坐下。
此时只想在柔软的沙发上躺靠舒服一下的宫尚角,无奈的看了浑然不觉的远徵弟弟一眼。
“远徵弟弟细心了。”
宫远徵没听出是言外之意,骄傲的说:“自然,对哥的事,我从来都是最上心的。”
宫尚角垂眸,看了看座椅,默默道,嗯,这话我从前信,今日开始,不信了。
“徵公子,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金复看到宫尚角这狼狈无力的模样,急切的出声询问。
宫尚角为了自己的脸面,宫远徵为了自家哥哥的脸面,兄弟俩一致齐声道。
“无事。”
宫尚角现在只想回去,躲起来自己一个人,缓一缓今天被创到破碎的本心,和三观认知。
不过还不等宫尚角借口撤退闪人,就听金复回禀道。
“公子,属下路过执刃殿的时候,正好看到少主在选新娘,然后羽公子让人抬着他,冲进了执刃殿告状……”
原来在明笙和宫远徵待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女客院落那边,已经让所有新娘,只穿一件白色里衣,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聚在一起,经受一轮一轮的检查和测评。
从身高体型,身上是否有异味,测量检查身材、牙齿、皮肤。
甚至还要为所有新娘诊脉,看她们身体是否有问题,是否好生养,是否是易孕体质。
从而给新娘们评出金牌、玉牌、木牌,三个等级。
再给新娘们喝下宫门秘制的调理身体的汤药。
然后带去执刃殿,最好的金牌站在最前面,依次是玉牌、木牌,先供宫唤羽这个少主挑选。
本来新娘少了一个,女客院那边的管事嬷嬷,按照规矩,肯定是要派人过来,提醒宫远徵将新娘送过去参加评选检查的。
但因为宫远徵今早抓刺客那么一闹,还当众打的宫子羽吐血,让女客院的下人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来徵宫触霉头。
只好先装作没想起来,直接将明笙排除了。
至于到了执刃殿,若是执刃和长老们问起,要怎么决定,那就是他们这些掌权者的事了。
反正她们这些小人物,才不去当炮灰找死。
小人物也是有小人的活命技能的!
金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均是面无表情的三人。
怎么这新娘的气势看起来,丝毫不输于公子和徵公子,甚至隐隐有更胜一筹,叫人无端更惧怕的感觉……
宫尚角沉默了一瞬,道:“让你来找我们过去了?”
金复连忙收敛飘飞的思绪,垂首应道:“是,还有徵公子带回宫的新娘也要一起去。”
“而且看样子,执刃和长老们对徵公子重伤羽公子一事,很生气……”
宫尚角不确定的看向自家弟弟:“远徵弟弟,你真的将宫子羽伤的很重?”
宫远徵坦然的点头:“我就是奔着让他在床上躺一个月,下不来床去的,不过是内伤吐血而已,其实也不算很重,好好养养就好了。”
“反正宫子羽就是一个废物,本来两三个月都不练一次武,现在不过是半年无法练武而已,于他而言也没什么。”
宫尚角:……
懂了,看来确实是伤的有点重了。
只怕长老院和执刃,这次是要一个交代了……
宫尚角看向旁边默不出声,神色平静松弛,让人看不出什么真实情绪的明笙,突然有些头疼。
他有预感,若是明笙去了,执刃和长老们若执意要远徵弟弟给宫子羽一个交代,要以宫规惩罚远徵弟弟,怕是要完。
宫尚角此时还不知道,让执刃和长老们玩完,现在根本不需要明笙出手,宫远徵一个人,就能玩哭他们!
毕竟长老们不过是占了年岁高,辈分大而已,若说武功实力,还比不上宫尚角这个优秀年轻的一代。
至于宫鸿羽,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突出能力,武功能力都平平无奇的人。
宫远徵现在去了执刃殿,完全碾压所有人。
正当宫尚角在请明笙一起去,和不让明笙去之间,犹豫徘徊时,宫远徵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笙笙,那我去去就回,你用不理会那些老不死的,免得去看了还污了你的眼。”
“我现在可不再是他们能随意对待,肆意欺负的宫远徵了。”
他现在已经不用对这些,对他本来就不好的‘家人’手下留情了。
就算他还没来得及重新研发炼制全新的,就是百草萃也无法抵御的毒药,可他现在有三十年内力,还有至强的功法傍身,收拾那些老家伙,轻轻松松!
也是宫远徵不知道那个梗,否则明笙看他怕是要来一句,我现在是钮钴禄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