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沐心再吵再闹,亦是没有得到林初棠任何怜悯。
林初棠休假的几日,每天陪着洛青鸢,就是不肯去齐沐心房中一天,刚入将军府,便是这样待遇,如此更加深齐沐心对洛青鸢的嫉妒仇恨。
洛青鸢禁足的日子,莫说林初棠进齐沐心的房间,他们用膳亦是在风铃苑。
霁禾,万山和千里,不愿单独面对齐沐心。每次用膳也跟着林初棠跑到风铃苑,膳厅时常就只有齐沐心一个人,她心中更是怨恨,看着将军府,自己进来以后,他们还是如往常一样,自己就像是透明人。
齐沐心看着一桌子的菜品,甚是委屈,她握紧拳头,眸光里全是愤恨。她将筷子狠狠砸在桌上,起身离开膳厅。
那些丫鬟见到吃闭门羹的她,对她又是同情又有嘲笑。
洛青鸢也很无奈,看着几人挤在风铃苑,倒像是他们回到风铃镇的时光那般。洛青鸢劝过林初棠多次,让他不要冷落齐沐心,他总是充耳不闻。
如此过去几日,林初棠公休假日结束,他又如平常忙碌公务。千里也随着他在军营操练,万山眼看要参加秋试,将军府也就只有被禁足的洛青鸢,被冷落的齐沐心,还有霁禾三个女子在府上无所事事。
自从上次闹了,齐沐心没再挑事,霁禾觉得这个女子的手段也就这点。她整日在洛青鸢这边,跟着她打理草药院子,日子倒是安生了些。
日暮黄昏,天气有些燥热,洛青鸢早早回了房间,今日,好像特别的热。
洛青鸢倒一杯茶喝几口,仍是感觉口干舌燥,她将衣领处扯开一些,“霁禾,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怎还这样炎热。”
“不是很热呀,这会儿挺凉爽的,姐姐,你怎么还觉得热?”霁禾觉得奇怪。
洛青鸢摸摸有些滚烫的脸,身上的温度无不提醒自己确实很热。
“四小姐,万山公子找你。”
外面响起一个丫鬟的声音,霁禾起身朝洛青鸢施一礼,“姐姐,我先走了,不知万山那小子又在搞什么。”
“你去吧……”洛青鸢起身朝床边走。
霁禾听到洛青鸢说热,可能是屋中没有开窗,她将屋中窗户打开,凉爽的清风吹进来。
“姐姐,你到窗前吹吹风,就不热了,我先走了。”霁禾说着她走出房间,然后,将房门给关上。
为何只有自己觉得热,洛青鸢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身上越来越燥热,她将外间袍子给解开,起身想要走到窗边吹吹风。
起身的时候,感觉一阵眩晕,全身无力瘫坐下来。眼前越来越模糊,整个身体滚热起来,她不由自主将腰带解开,脑子里开始一片混乱。
渐渐的,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不清楚,眼前朦朦胧胧,就在她感觉口干舌燥到无法抑制的时候,屋中不知何时窜进来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一步步靠近她,她言辞不清的询问,“你是谁?”
话音未落,她被此人给扑倒,她想坐起来,却感觉全身瘫软无力。她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恍惚中,她感觉一双粗壮的手在解自己的衣裳。
她微睁的双眼怎么也睁不开,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厚,就像是快要窒息那般。迷迷糊糊里,那个人影朝自己越靠越近,随即快要贴在她身上。
她脑子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亦是没有反抗之力,就在那人的唇贴上自己的时候。“吱呀”的开门声响起来,接着,她在模糊的意识里像是听到林初棠的声音。
“你是何人?你干什么?”林初棠大喝,他冲进屋中将靠近洛青鸢的那个男子提拎着扔下床,他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洛青鸢,惊得瞠目结舌。
“混蛋——”林初棠怒火腾然升起,他抓起地上的男子狠狠一拳打在男子的脸上,男子没反应过来,又被林初棠给暴打一拳。
他疯狂的朝这个男子挥拳,恨不得将他给打死,外面听到屋中打斗,一个侍卫高声问一句,“将军,发生何事?”
林初棠见到如此场面,若是侍卫闯进屋中,明日这府上不知又会被传出什么丑闻,他强忍心中愤怒,“没事,不小心将茶壶弄倒了,下去吧。”
“大人……饶命……”那个男子试图求饶,不及他再多说什么,林初棠从衣袍上扯出一块布条将此人嘴给缠上不让他发出声音。
而后,他找来绳子将此人给绑起来,他想着给此人从窗户扔出去,自己到时出去将他擒拿,就说是进来的贼,然后,再将他关起来收拾。
他不想有任何伤及洛青鸢名声的事,他刚才并没有了解真相,他只当二人你情我愿。他心碎了一地,即使如此地步,他亦是不愿伤洛青鸢半分。
他眼神绝望看向床上的洛青鸢,她并没有因为林初棠与那个男子打斗而清醒过来。她迷离的眼神仍未退减,满身的灼热异常难受,她不顾及任何颜面,将身上的衣物扯开。
“好热……”她嘴里喃喃自语,根本就没有清醒,林初棠发现端倪,她像是被人下药。
林初棠意识到洛青鸢被人给算计了,他心中又欣慰又难过,欣慰她没有背叛自己,难过,他堂堂将军府,竟被贼人陷害,对于这个男子,他更加愤怒。
“王八蛋……”林初棠再次走到已经被他绑得像条毛毛虫一样的男子身边,他不解气的对着他狠狠踢打,男子被他给打晕过去。
他提拎起他,像是丢猪崽一样将他从窗外给扔出去。
“好难受……我好热……”洛青鸢低微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初棠顾不得泄恨,他回身走到床边,不知所措,“阿鸢,你没事吧?”
洛青鸢看不清面前人是谁,她只是灼心般难受,她软绵绵从床上坐起来,抓着林初棠的衣领,朦胧着双眼便往林初棠面前凑。
她将身上最后一件衣裳扯开,白皙的肌肤冷不丁的出现在林初棠的眼前。她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双迷离的眼睛,此刻竟有些迷人。
林初棠感觉心跳加快,她的一双玉臂搭上自己脖颈处的时候,他全身僵了一下。他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洛青鸢的唇落在脸上,柔软的触碰,让他燥热难耐。
他喉头滑动,一双手颤抖着触到她光滑细腻的后背,心跳越来越快,这种感觉奇妙得让他窒息。
他们已然是多年的夫妻,她平日确实没有如此狂热主动过,可自己亦不会激动到这个地步,这样的接触就好像多年来第一次那般。
往日的恩爱总是那么的虚无,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在洛青鸢的纠缠下,他渐渐失去理智,由被动变成主动,沉溺其中。
他的亲吻还未来得及开始,他便又栽倒在洛青鸢怀中。
司命出现,他见到这一幕,有些脸红,他手上运出术法,为只穿了一件粉色肚兜的洛青鸢披上了一件白色内衫。
尴尬之后,他又运出灵力为洛青鸢解毒,片刻之后,洛青鸢眼神开始清澈,意识渐渐清晰。
她看着凌乱的场面,头昏脑胀的感觉,刚才的事,她隐隐有些印象,她眼神有些幽怨望向司命,“你……你就那么想看本仙出丑,你为何不早点出现,竟被那样一个腌臢之物算计……”
“仙子不是想体验凡间女子的生活,怎能怪小仙。我倒也想看看这个凡人见到此番景象是何反应,不过,没有我想象如此,甚是无趣。”司命阴阳怪气的话,让洛青鸢有些愤怒。
她抓起地上的衣袍套在身上,手上拳头握紧,她走到窗户位置,将刀架上的宝剑取下来,“本仙要杀了那贼人……”
她气红了双眼,她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士可杀不可辱,她已然不想再顾什么,她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宝剑拔出来,手上的力道亦是提得吃力。
她向刚才林初棠扔那个贼人的位置走,司命幻化到她面前挡住她,“仙子,这种程度你便动怒了,你杀了此人有何用,难道,不会还有下一个贼人?”
司命的话饱含深意,洛青鸢猩红的双眼望向司命,她刚才被气糊涂了。这个将军府守卫森严,自己刚才在贼人来之前已经中了药,若只是普通贼人,怎么会把握得到时机。
而且,他对自己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自己药效发作时,感觉他很熟悉屋中情况,直接奔到床边,欲对自己图谋不轨。
“有人算计本仙……”洛青鸢一字一句说道。
“仙子在凡世这么些年岁,宅院的把戏,无非就那么几样。莫说这凡间,当年天后历劫,沦为凡人,被当时身为天族太子的天帝带回天界,亦是被当时爱慕太子的天妃给算计,损毁名声。若不是天后神族血统,早就已经魂飞魄散。天界之人,亦是修行千万年,也不过如此,你说何况愚钝的凡人……”司命像是在提点洛青鸢那般说道。
洛青鸢望着司命,她心中有些眉目,齐沐心那个女子,敢在新婚之日就不顾后果陷害自己,她又岂是会轻易放过自己。
洛青鸢心中一阵唏嘘,林初棠的母亲当年被三姨娘屡次陷害,她亦是百口莫辩,当初,三姨娘只是造了她几句谣,当时的林夫人就成为众矢之的,最后,还因此丢了性命。
这个女子比起三姨娘更加狠辣,今日之事,不管自己是不是被下药,若是被府上其他人看见,自己如何也摆脱不了骂名。
到时,就算林初棠想要袒护自己,不管在宗族还是帝君面前,自己都会被万人唾骂。恐怕到时候,林初棠亦是保不住自己,洛青鸢想起来后怕,自己若真的只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凡人,此计必定是将她带入深渊的死局。
当年,她亲眼看到林初棠母亲被人一步步害死,那时自己根本不理解那些痛苦,直到今时今日,她才体会到作为一个平凡女子,在男权社会的艰难与悲哀。
“笃、笃……”
敲门声响起来,洛青鸢警觉提着嗓子问道,“谁?”
“夫人,用晚膳了……”
洛青鸢目光投向司命,此时,若是林初棠没有回来,司命没有出现,那么这个丫鬟来得刚刚好。若是,她听到屋中有什么动静,必定会猜想到什么。这时候,齐沐心再来以有贼人进入房间为由,带着侍卫闯进来,那么此计就大功告成。
洛青鸢心口处起伏不定,一股无名火将她给吞噬,她压制怒火回应一声,“知晓了。”
屋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司命看向洛青鸢,“仙子,你还要继续坚持,其实,此计并不高明,你能猜想到,其他人亦是知道此事是谁所为。只是,你可知为何别人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司命与洛青鸢相视而立,洛青鸢不说话,心中只有压制不住的怒火。
“看来你还没有死心,我说过,你在凡间的身份,一介孤女,又没有修为,莫说人家权利在手,身份地位比你高出一截。就算寻常女子,亦是敢挑衅你。至于你这个小情郎,你放心,就算他知道此事何人所为,他亦是敢怒不敢言。还有……莫说他如今是林府的独苗,又是一朝将军的身份。就算平常人家,你多年未出,他人也容不得你。当然,你这个小情郎,在外人眼里看着是挺袒护你,可偏偏就是这样,你才会更加危险。世俗的龌龊自私,指手划脚,嫉妒阴暗……再真挚的感情,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去破坏。就算不是这个齐小姐,还会是任何人,他们会想尽办法毁了你,毁了你在这个凡人心中的美好……”
司命的话字字珠玑,洛青鸢心中更是充满恨意,“本仙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什么国相,权利,我倒要看看我动得动不得。你莫说这些话激怒我,就算没有修为加持,既然,她要与我撕破脸,我倒是奉陪到底。”
司命冷笑,她敢与天抗衡,不顾后果,撕毁凡人命簿,自是不把这些凡人放在心上,她的傲气,岂是自己三言两语能劝回来的。
“也罢,恐是仙子在筑梦殿,凡间话本子看多了,亲自体验体验也好,解解你千万年来的苦闷,小仙继续看戏。”司命戏谑一笑,化作云烟消失不见。
这个司命就是故意想看自己出丑,洛青鸢心中有几分埋怨。脑子里回忆起刚才一切,恼怒之下又有几分憋屈,她一向刚正孤傲,何时如此轻浮。
她望着床上的林初棠,虽然,他平日与自己亦是有过一些亲密行为,自己何时如此狂热过。她心中焦躁不安,甚至害怕林初棠醒来,自己刚才的丑态,无颜面对他。
她脑子混乱的时候,林初棠渐渐醒过来,洛青鸢慌张,她看着手中的宝剑,错乱脚步将宝剑放回刀架上。
她手忙脚乱坐到桌前,她平复情绪喝杯热茶,大口呼吸一下,装着若无其事。
林初棠这次晕过去的时间很短,刚才的一切,他甚至觉得像是一个梦,他看着自己刚才被洛青鸢撕扯得凌乱的衣袍,才确认刚才一切皆是真实的。
他将衣裳整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他望着洛青鸢端坐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他缓缓走到洛青鸢身边,“刚才……你可知怎么会中了那个贼人的奸计?”
洛青鸢垂眸摇摇头,林初棠手上拳头握紧,“此事,我去解决,你莫伸张,你放心,我定然让此人付出代价……”
林初棠愤然走出房间,洛青鸢望着他的背影,想起司命的话,不知为何,竟然难过。
林初棠离开一刻钟左右,府上开始吵闹,已经灯火通明的府上,乱哄哄一片,那些仆人喧哗起来。
洛青鸢的房门被敲响,接着,听到屋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夫人,府上捉到一个贼人,您可安好,是否有惊扰到夫人?”
“我无碍……”
洛青鸢望着门口回应,外面再次传来声音,“将军让我们留下保护夫人,你若有什么事,即刻吩咐。”
“知晓了。”
洛青鸢直到现在,她心中还是混乱的,不过,此事,林初棠处理得很好,他没有因为情绪失控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此时的局面,让洛青鸢想起林老爷,当年林夫人被陷害的时候,他在没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就完全不顾林夫人颜面,让她成为他人笑柄。
是因为林初棠了解当年她母亲被人构陷的苦楚,还是因为他对自己痴情到,就算知晓此事于他是很难接受的打击,他还是舍不得自己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