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思忖之际。
这叶欢却是已经走上前来。
只见他笑脸相迎,先是对爷爷叶定边躬身行礼,然后看向自己。
“玄弟,让你受惊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不知道,听说你被抓了,我跟你灵姐好生担心。”
装,你踏马的就给老子装!
谁不知道你们俩货都巴不得老子死!
看对方这番表演。
若不是早就知道这货的底细。
他都以为对方是真的关心自己。
强忍着一脚将对方踹飞的冲动,叶玄挤出一抹笑意。
“呵呵,多谢欢哥关心。让欢哥跟灵姐担心了。”
“不过弟弟吉人自有天相,虽是牢狱之灾,却也是能逢凶化吉的。”
“哼!狗屁的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若非府上使了银子,欢哥近一夜的东奔西走替你求情,只怕你现在还在天牢里呢!”
一旁的叶灵直接冷哼一声,毫不遮掩的喷了一句。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讥讽和不悦。
宛若叶玄乃是她的世仇而非她的堂弟。
“灵儿!”
正将马缰绳递给下人的叶定边猛地听到,面色瞬间应酬呢。
叶欢则是察言观色的连忙打圆场。
“爷爷,您别生气,灵妹只是跟玄弟开个玩笑。不管怎样,今日玄弟能平安归来便是我叶家最大的喜事。至于其他,都不重要,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爷爷?”
“还是欢儿会说话。”叶定边微微颔首,“灵儿,你是个女孩子家,说话岂能没有分寸,直来直去?以后好生与你欢哥学学!”
“灵儿知道了。”
叶灵虽不满叶玄,但对爷爷叶定边的话却不敢轻易拂逆,只能闷闷不乐的鼓着腮帮点头答应。
但是看向叶玄的眼神,那鄙夷厌恶之色更甚刚才。
这时,爷爷叶定边再次说话。
“对了,你刚才说你欢哥使了银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是使银子救叶玄呀,欢哥昨夜傍晚告知大祖母说叶玄被打入了天牢,大祖母心急如焚,便拿了五千两银子让欢哥去疏通关系。”
“若不是欢哥一夜的奔走,上下打点,他岂能安然无恙的归来?”
说完,叶灵又是狠狠瞪了叶玄一眼。
这边叶玄听后,也是眼珠子瞪大了起来。
好家伙,自己被打入的可是天牢,而且还是被当今圣上打进去的。
用银子把自己捞出来?
你们怎么这么大的能耐!
而这时,叶定眉头也是紧皱了起来。
一双虎目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冷哼一声:“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蒙骗到我叶家头上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这一吼。
对面叶欢的神色立时苍白了几分。
叶灵则是一脸的疑惑:“爷爷,您说什么被蒙骗?”
“笨蛋!爷爷说的很清楚了,自然是欢哥被人给骗了!”
“你说谁是笨蛋!”
叶灵陡然厉喝,宛若一直被踩了尾巴的母猫,变得攻击性强烈起来。
她柳眉冷竖,一张小脸表情紧急集合,大有要吃了叶玄的架势。
叶玄却也是毫不畏惧。
嗤笑一声:“说的就是你,听不明白,还是耳朵聋了?你可知昨夜我是被关到哪里去了?”
“天牢!怎么,被关进天牢,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你脸皮厚到这般程度了?”
叶灵继续针锋相对。
“说你蠢你还真蠢出个样儿给人看呀!”
叶玄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旋即用手指戳了戳自己脑壳。
“烦请你动一下脑子,天牢是什么地方?那是朝廷关押重犯的地方,是使上几两银子就能疏通的?”
“哦,再告诉你一声,昨日我是被陛下亲自打入天牢的,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说完,他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
叶灵愤怒的表情却是在顷刻间凝固。
代之以的是震惊和骇然。
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你……你说你是被圣上打入天牢的?”
“你以为呢?”
“不可能!”
“若是你被圣上打入天牢,怎么可能还能出来,昨日你调戏的平阳郡主可是圣上的女儿。”
叶玄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模样。
“知道你不信,爷爷,劳烦您跟灵姐说说孙儿是怎么放出来的。”
定远侯叶定边有些无语的瞅了一眼叶玄。
心道:“臭小子爱显摆的毛病还是没改!”
当即看向孙女叶灵。
“灵儿,玄儿没有骗你。他之所以能被放回来,与谁都没有关系,而是他自己争取的结果。”
“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原本欲治其罪,你玄弟自告奋勇请战南晋柳生,以败柳生之天功抵调戏平阳郡主之罪。半个时辰,你玄弟不仅大败柳生,而且还让其以后再见面以师礼待之。”
“不仅如此,你玄弟还在御书房……”
叶定边刚要将其在御书房帮着陛下出谋划策一事也一并说了,却是被叶玄强行打断。
“咳咳咳……爷爷,您说重点就行了,其他的就没必要提了。”
虽说叶玄自觉以自己所掌握的才识不惧任何宵小。
可总归小心驶得万年船,再没有摸清眼前这位堂哥的根脚之前,他还不想暴露太多。“也好!”
叶定边也是老油条,见自己孙儿这般说,立时心领神会。
事实上,对于家族内小辈之间的一些争斗他是知道的。
不过他并未想过要阻止,相反还多有鼓励之意。
再他看来,家族子弟之间的争斗再厉害也就那样儿,不至于伤筋动骨,更不可能损了性命。
但却可以磨砺每一名后辈抗击困难的能力,何乐而不为?
“爷爷,您说什么?叶玄,他……他胜了南晋第一才子柳生?”
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
叶灵惊叫一声,柳眉猛然竖起,原本娇媚的容颜都因为表情的急剧变化有些扭曲起来。
叶欢虽未有这般惊讶的表情,也是狠狠提了一下眉角,吃惊的看向叶玄。
他看向叶玄,发现后者一双眸子宛若鹰隼一般始终盯着他,锐利和富有攻击性。
“他什么时候有如此犀利的眼神了?”
叶定边:“怎么,莫非你们以为爷爷说谎?此事已经在长安城传开了,你们稍加打听便能知晓。”
“灵儿,爷爷知道你以前对你玄弟颇有偏见。而今你玄弟击败那柳生,已然证明学识不弱任何人,可不能再像以前称呼他废物了。”
“爷爷,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全的,当初刘翰林都说他不是读书的料……”
叶灵的脸色极为的难看。
神色纠结,不愿相信事实。
这时,叶欢也开口了。
“玄弟,不知这次你与那柳生比的是什么题目,可否与为兄说一下?”
这是不信自己能胜柳生呀。
叶玄轻笑:“乃是一道谜题,一幅千古绝对,外加两首回文诗以及一首题画诗……”
“是吗?可否替为兄念诵一番?”
“有何不可?”
叶玄轻笑点头。
既然是要打压一下对方的气焰。
他自然也再藏着掖着,当即把文斗之时“剽窃”来的作品一并念诵了出来。
起初,叶欢与叶灵都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起初,听到所答字谜之时,叶欢与叶灵还未觉得如何。
可当叶玄念出所答的对联的时候。
两人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因为他们也清楚南晋陈鸿所创的这幅上联到底有多难,三十年未曾有人对出,便是证明。
可叶玄偏偏给对上来了,而且还对得无比的工整,就仿佛上下联乃是天作一对的样子。
而等到叶玄再将《春》《夏》两首回文诗念出来的时候。
俩人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两人几近是嘴巴长大,目瞪口呆。
而这时,叶玄又给两人来了最后一次暴击。
假若两首回文诗有一些取巧的嫌疑的话,那当《临安晚望》被其念诵而出之时。
叶玄能够明显的看到不论是叶欢还是叶灵,两人瞳孔先是放大然后狠狠的收缩。
彻底呆滞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