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说父皇同时对文臣武将出手了?”
旁侧,马车内的赵凝雪突然开口,显得诧异无比。
“不错!今日,陛下是谁也没给留面子,文臣武将全部被撸了一遍。便是爹爹我本想为几个忠良之臣开脱,也被陛下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差点连亲王都没得做了。”
誉王赵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实在是搞不懂皇兄今日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要,若仅仅是因为震怒于昨日刺杀之事,便是将巡防营和禁军一撸到底,也没什么。偏偏文臣和武将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今日也被其找了各种理由全部给修理了一遍,撤职的撤职,贬斥的贬斥。”
这边,叶玄听后,眉头随之一凝。
沉默片刻问道:“王爷,今日陛下惩处的这些朝臣,文臣武将可都是与南晋以及党项方面有一些来往和接触的?”
一句话,却是提醒了赵毅。
他眉头猛然一缩,思虑了片刻,眼神随之大亮,看向叶玄。
“你猜得没错!这些人的确与这两国有一些牵连,一些是戍守与两国接壤之地的武官,一些则负责与这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总之,与这两国牵连都颇深。”
“叶玄,你的意思是陛下故意这般做的?”
叶玄当即点头。
“嗯,除了这一点,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誉王的面色随之微微一沉,思虑了片刻。
“党项国方面本王还好理解,毕竟如今我大靖与党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不夸张的说,待党项国的使团回国,只怕两国就兵戎相见了。可南晋与我大靖历代交好,而且被惩处的几位官员本王也都熟悉,平日不说做事多么出彩,却也是尽职尽责,这一并被罚,却是有些无辜了,也让本王摸不着头脑。\"
叶玄则是当即微微一笑,看向对方。
“王爷,小子虽说对陛下了解不深,却也清楚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被情绪控制的人。今日一早既然这般做了,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您看到的这些所谓的无辜之人并不像想象的那般无辜。”
“甚至说,在背地里他们所作的事情极有可能对大靖造成的极大的伤害且被陛下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如此,陛下才借机痛下杀手的。”
誉王赵毅猛然抬头看向叶玄。
“你……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内幕?”
“算不得什么内幕,王爷可还记得萧妃娘娘?”
近乎是此话一出。
誉王一双冷峻的眸子猛然收缩来一下,变得愈发锐利起来。
他猛然侧身望向了车厢内的赵凝雪。
叶玄也感受到了车厢内赵凝雪的呼吸在此刻突然停了下来。
现场气氛变得压抑和怪异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此时极有可能与萧妃有关。”
“与萧妃有关?”
“是!”
“你不要卖关子,也不要怕本王生气。当年之事已过了近二十年,早已经是过眼烟云,本王早已经淡忘。你直接说事便是了。”
真要淡忘会是这番表情?
只怕铭记在心吧?
见其这般反应,叶玄心中叹息。
同时也有些后悔在对方面前扯这件事了。
但他又想试探一下自己这位便宜岳父,索性沉吟了一下继续开口。
“这事情还要从昨夜小子被党项国国师邀请赴宴开始说起……”
当即,叶玄将自己昨夜被嵬名宏图父子邀请去赴宴,而后被他们控制讨要火药配制之法,后又被闯入的安少游所救,后面又引来了自己爷爷跟永盛帝一并说了一遍。
说完这些,叶玄才扯到了南晋国。
“临走之际,陛下想臣透漏了一则消息,昨天傍晚在城外刺杀陛下的人乃是南晋国剑冢所派!”
“什么,剑冢!”
“这……这怎么可能?”
誉王赵毅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猛然勒住了马缰绳停留在了原地。
努力消化叶玄的话。
“这……这不可能,剑冢当初乃是薰儿,啊不,是萧妃娘娘掌持,剑冢的人杀谁也不会对陛下动手,这……”
他看向叶玄。
“这会不会有假?”
“只怕这种可能极小,隐卫毕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从剑冢死士的嘴里撬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的意思,陛下今日朝堂的行为乃是为了报复?”
“这小子就不知晓了,毕竟,当年之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小子我也不甚了解。昨日陛下委派我调查当年萧妃被刺一案,我才关注这方面的一些讯息。”
“今日跟王爷提,也是因为听闻了当年的一些传闻,觉得王爷有权知晓。”
誉王眼睛随之一沉,再看向叶玄。
“你怕不仅仅只是想让本王知晓这些吧,你是觉得本王当年与陛下争夺萧妃失败极有可能怀恨在心,或许会参与到此事,试探本王,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
周围所有人都瞬间如坠冰窟。
赵凝雪、赵辰联同着旁边跟随誉王许久的仆从,一个个神情凝固,变得大气不敢喘。
当年之事可不仅仅只是争夺萧妃失败。
而是王爷与陛下争夺皇位失败又争夺萧妃失败。
这件事近乎是二十年前整个大靖朝堂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人尽皆知,却不代表可放在台面上来说。
至少不论是赵凝雪亦或者赵辰还有其他人,这么多年,都从未听赵毅提起过。
誉王,其他所有人目光都盯着叶玄。
每个人都希望叶玄能给出一个否认的回答。
偏偏叶玄点头了。
“不敢欺瞒王爷,小子的确有试探王爷的意思。只不过并非是陛下让小子试探,而是小子自作主张要这样做的。”
出乎预料的是,一向对此事三缄其口的誉王也没了以往的冷峻刻薄,脸上挂上一抹浅笑。
“你是怕本王还不死心,与他国有了牵连,让你与凝雪陷入两难的境地,是也不是?”
“是!”
誉王当即伸出手拍了拍叶玄肩头。
“你能这般想乃是人之常情,毕竟当年本王与陛下的确斗得很是厉害,再加上其中掺和了萧妃在其中,可谓是兄弟反目,恩怨情仇全部都占尽了。任谁也会认为本王这些年当时忍辱负重,对陛下恨之入骨,想方设法夺回失去的一切。”
“然而你们都错了!”
“错了?”
叶玄微微愕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