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苍南?”宋鳞比口齿含糊不清地问林邑来,此时的她已经开始头重脚轻,急需一头扎进柔软的床上去,以缓解酒劲儿上头时的渴寐。
有着多年酒鬼经验的她非常准确地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回去找床,否则的话一定会在酒桌上败下阵来。
不管是‘醉卧沙场’,还是‘凌波微步’,都不会好受!
“我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当然就知道你在苍南啊。对了,你上次喝的那款碧松在哪找的,怎么我看不到?”
林邑来在自己家的藏酒柜翻腾了好久,就是没看到自己心目中的那款白月光。
“什么碧松,我不知道~”
林邑来叹了口气,藏酒柜里的气温大概维持在15摄氏度左右,阵阵寒气袭来时,他裸露的皮肤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十分煎熬,对于葡萄酒饕餮来说,当他脑海中冒出某瓶特别想喝的酒的时候,那种念头会十分强烈的在脑子里扎根,最后会愈演愈烈,抓心挠肺!
这时一个像是挥舞着魔爪的酒标吸引了他,那是一瓶marques de murrieta, castillo ygay especial rioja gran reserva 2010。(莫瑞塔伊格庄园格兰珍藏干红葡萄酒)
莫瑞塔侯爵酒庄的历史几乎可与里奥哈葡萄酒的历史划上等号。1852年,从法国波尔多学习酿酒技术归来的luciano de murrieta 成功地酿出了里奥哈地区的第一瓶葡萄酒。
鉴于卢西亚诺对里奥哈作出的卓越贡献,他被西班牙萨伏依王朝的国王阿玛迪奥授予了侯爵头衔,酒庄如今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这是西班牙的国宝级酒庄品牌,也是比较少见的葡萄品种,tempranillo, mazuelo(丹魄,玛祖埃罗)。
“哦,我知道碧松,我知道它们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嬉笑声,像是醉后的娇嗔,又像是恶作剧后的幡然醒悟。
“在哪?”林邑来漫不经心地问道,此时的手里正拿起那瓶莫瑞塔伊格在仔细端详。
“我把它们藏到意大利酒区了,我要藏起来偷偷喝~”
宋鳞比一脸的醉意,说话的语速缓和,语气却十分具有挑逗性,眉眼皆是酒后的醉人姿态。
她摇摇晃晃地终于摸索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一旁的沙发上败下阵来,终于不再跟自己的醉意较劲。
“呵呵~你这个家伙儿,居然还动这种坏心眼儿,害我一顿好找!”
林邑来从莫瑞塔伊格中回过神儿来,心里莫名有点骚动不安。他走到意大利酒专区在最底层的货架上拿起一瓶心心念念的碧松,原来就是这款!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嘟囔声,像是没说什么。
又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林邑来在心中一阵衡量,最后将碧松放回了原处,操起那瓶莫瑞塔伊格就上楼回了房间。
“你今晚喝什么?”宋鳞比从沙发中醒过神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他阔别多日,第一次在家中喝酒。
她也希望他能喝得开心点,虽然只有一个人独酌,但好酒好时候人生从来不将就,愿他选瓶好酒。
“你猜我喝什么,你希望我喝什么?”
林邑来很快就回到了房间内,娴熟地用海马刀将锡封帽给取下来,然后迅速优雅地将海马刀拧进橡木塞,随着几声吱吱的声音橡木塞在狭窄的甬道中旋转,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他就将橡木塞从酒瓶里取了出来。
“不管你喝什么,给我留一瓶等我回去陪你喝。这许久没跟你喝酒了,让我也找个机会蹭瓶好酒喝。”
宋鳞比的声音明亮清晰了不少,回到房间后,关起门来外面的嘈杂一股脑地全被隔绝了在室外。
没有夜晚的虫鸣鸟叫,也没有亭屋那帮人的爽朗开怀,隔绝了微风侵袭,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想喝酒还要蹭吗,你什么时候需要蹭别人的酒了,你太小看我了吧,你快点回来,我把康帝给你找出来。”
宋鳞比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闭起眼睛,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内心一顿雀跃与欢喜。
“林总你可真大方!如果是开康帝的话,我想打包带走可以吗,而且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你看怎么样,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你能找出来吗?”
“小样儿~康帝在地下室的酒窖里,我没跟你说过吗?”
林邑来端起酒杯在灯光下仔细观察,酒体在敞口肥肚的勃艮第杯中呈现出深厚浓郁的宝石红色,十分性感。
随后轻轻抿入一小口未来得及氧化的酒体,单宁饱满、酸度活泼,有着比较强烈的结构感和颗粒感!
“哼~问了你这么多次,你也没跟我说过呀!”
宋鳞比持续发出一阵嘟囔声,醉意朦胧,酒精在她的身体里发酵,被麻痹后的神经显得异常厚重。
在林邑来的耳朵里,她的鼻音可爱至极。
一阵阵的酥痒犹如水中的涟漪一般在他的身体里荡漾。
“那你明天就赶紧回来吧,带上我儿子一起回来。”
须臾,经过了彻底的醒酒之后,此时杯中的酒已然呈现出优雅的红色浆果、石榴糖浆、杨梅、雪橙、雪茄盒、肉豆蔻、粉碎的山岩石墨的气息。
林邑来就着这酥爽和可口的嘟囔声,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美酒,果真酒体丰满,结构均衡,确实酒如其人。
“哈哈哈,突然有点好笑~”
“你笑什么?”林邑来好奇地问。
“上次我在上海,你一个电话就让我带上儿子回苍南,现在我在苍南,你又想一个电话让我带上儿子回上海,这是什么轮回吗,还是重复的人生轨迹?”
宋鳞比的睡意消散了许多,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裹紧了身上的毛毯突然开始置气。
“不然你在苍南再等几天,我过几天就过去看看项目,你要是想回来也可以,我派飞机去接你?”
哼,倒是挺体贴周到的,可惜。
听到他提了飞机,宋鳞比的醉意彻底被赶走了。
她从迷糊中睁开了眼睛,双眼布满了血丝就像一张布满陷阱的蜘蛛网,脸色是醉后的苍白。
当醉酒的人由红脸关公变成白无常的时候,说明她的酒劲儿已经逐渐散下去了。
多日的劳累令她疲惫不堪,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倦意。
那原本灵动的身姿如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
“哦~那个、那个,那个湾流我给卖了。”
宋鳞比微弱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穿出来,似乎并不太想让电话那头的人听见。
林邑来听到这个消息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想起莫津白天提及的公司资金问题,不由得在心里悄悄地消化这个消息。
殊不知仍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默默消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