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邑来得到了医院那边肯定的答复之后,心里不由得也松了口气,这个人情总算没有白搭。
医院那边救护车安排下来之后,司徒璞云马不停蹄就跟车一起将李柰送回了上海。
而吴季那边已经再次帮忙确认了病房,并且卖了宋鳞比一个面子,去合睦家帮忙把住院押金缴付了。
这件令大家忧心忡忡的在苍南小院儿的突发事件,也就此急急忙忙地在此告上一段落。
在值班医生的推荐下,他们安排了一位正在休假的急诊室医生随车同行,当然费用也没少付。
最后救护车的出车总费用,包含了跟车医生的加班费在内,总共花了将近2万元,当然这也都是后话。
司徒璞云随车和李柰返沪之后,宋鳞比就驾车和黄四娘回到了客栈小院儿。
客栈里的大家,今天一整天似乎都打不起精神来,精神一度十分萎靡,一直在院子里等待两位女士从医院归来。
忙活儿完这些事,时间已然接近下午3点多了,大家都一日未曾进食,神情恍惚,思绪飘渺。
“冰箱里还有点饺子,我们一起煮了吃了算了,今晚就将就随便吃点吧?”
这是四娘第一次如此消极对待三餐吃食,这一天的疲惫和精神压力几近将她压垮了。
加上在医院这半天的陪护心力交瘁,还有在急诊室病房的见闻,经历等,让她整个人的精神萎靡至极。
大家对她的状态也是有目共睹,对李柰的遭遇也十分痛心和惋惜。虽然李柰现在已经前往上海的返途当中,但是未来的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大家一想到这个问题,不禁又是一阵唏嘘不已。
宋鳞比吃完早午饭后,才想起那父子俩来,于是从客栈这边也带了点饺子回草堂去寻他们爷儿俩。
彼时的父子俩正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呢,林邑来收拾好行李后,一个人靠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书。
宋屿森一个人看完蚂蚁后,正一个人在床上玩玩具。
场面十分温馨,画面十分静谧,且美好。
宋鳞比在门口看到此欣欣向学的和谐景象,都不忍过多打扰,在门口小待了一会儿后才推开虚掩的门,进入屋内。
刚探进脑袋的宋鳞比马上就被宋屿森发现了,只见他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大声地呼喊道,
“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宋屿森一边喊一边灵活地从床上蹦下来,趿上拖鞋,迅速地来到门边抱着妈妈。
林邑来见状也合上了书站起身,迅速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盘子,一看是饺子顿时眉开眼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饿了?”
“我不知道你们饿了,我刚回来在隔壁吃了点饺子,想着给你们也带点,中午没吃饭吗?”
宋鳞比有气无力地回应着他,眼睛却一直落在怀里的宋屿森身上,冲着儿子笑颜逐开,眉眼里都是满满的宠溺和大大的满足感。
“妈妈,我中午随便吃了点面包,爸爸挑食他啥不吃~”
宋鳞比听完不禁开心地逗了逗他,用手划拉着他的小下巴,尖尖的肉嘟嘟的,好想咬上一口。
“爸爸可能是在等妈妈,所以他不饿。”
她替林邑来解释道,今天中午别说林邑来,整个小院儿的人都没有心思吃饭。
说完便指使儿子一个人去桌上吃饺子了。
林邑来走过去也吃了几口,然后又折返回来,他们俩一起坐在窗边的长沙发上,聊了几句。
“医院派救护车送他们回上海?什么时候离开的,司徒璞云一个人跟车回去吗?”
“嗯,给你打完电话没多久,他们就出发了,除了司徒璞云还有一个随行的医生。”
“唉~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大家都还好吗?”
林邑来将对生活琐事开启的抱怨模式都展示在宋鳞比面前,这是继上次的抱怨之后的又一次。
“大家都还好,我们也只是徒担心而已,也帮不上什么忙。”
林邑来顿时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们将人送回上海之后,下一步作什么打算。
“你们联系了上海的哪家医院?”
“合睦家,床位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凌晨就能到院。”
林邑来凑过来搂着宋鳞比,将她摁到自己的肩膀上,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辛苦了~会没事的。”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幽香透过空气和衣物的接触飘了过来,宋鳞比靠上去,闭上眼睛用力的吸吮着这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谢谢,帮忙联系了救护车。如若不然司徒璞云就得自己开车送回上海了,路途遥远,加上精神压力过大,这当中的险情我实在不敢想象。”
“也就一个电话的事,举手之劳而已。”
这当中的利弊牵扯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林邑来再三衡量之后还是决定打这个电话。
这里面还有个在进行中的项目,所以双方不能有任何利益牵扯,只能干卖人情。
这对林邑来来说,也是一件令人十分尴尬的事情。
“我们明天回趟我爸妈那吧,过去打个招呼,我们就回上海了,离开这么久,也该回去工作了。”
“听你安排,司徒璞云一个人估计也忙不过来,不行你就给他请个护工吧。”
“好的~我会看着办。”
宋屿森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桌子那边吃饺子,这顿迟来的饺子正是那次他们一起去莲藕塘里亲自挖的莲藕。
那天回来之后,大家一起在四娘客栈包饺子,宋鳞比一个人去了机场接人。
这似乎也就一眨眼的时间,如今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动,那天还活蹦乱跳的李柰,如今却躺在病床上一睡不起。
生命是何等的脆弱,人生是何等的唏嘘。
宋鳞比回隔壁送餐盘的时候,拉着黄四娘聊了一会儿。
告诉她,他们明天就要回上海了,没来得及替司徒收拾东西,隔壁的院子就拜托给她帮忙收拾一下了。
并告诉她到了上海可以去她的空房子去住。
经过此番折腾,宋鳞比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很多没必要的矫情是时候该放下了。
她决定搬去九间堂,让孩子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享受完整的父母陪伴。
当然,让四娘去司徒璞云的家借住也是不太合适的。
不得不说,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自我说服和对某种和谐局面的妥协。
回到草堂,宋鳞比又再次来到李柰的房间,看着这凌乱的一切,心中的愁绪不断翻涌。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