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叫夏尔被塞巴斯蒂安抢走了?”盖勒特看着双面镜另一边面色铁青的埃里克问道。
什么叫抢走了?
那个恶魔会一直黏着夏尔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别着急,”盖勒特听的云里雾里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埃里克挫败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用几不可闻的嗓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盖勒特睁大了眼睛。
“我说,我给他用了迷情剂!”埃里克自暴自弃地说道。
迷情剂?
为什么要给恶魔用迷情剂?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那个恶魔吧?”盖勒特看着埃里克的目光中满是说不出的诡异。
他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埃里克对恶魔有特别的情愫?
为了能得到恶魔的青睐居然还动用了迷情剂......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被“抢走”的人是夏尔呢?
“怎么可能!”埃里克大声反驳。
“我只是想看他出丑而已。”埃里克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我在迷情剂里明明加入的是安德鲁的毛!”
盖勒特:“......”
安德鲁,凡多姆海恩家原名“塞巴斯蒂安”的大黑狗。
不得不说,如果埃里克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塞巴斯蒂安八成能够呕死自己。
当然,埃里克不知道的是这个“如果”从最开始就不会存在。
恶魔怎么可能会被巫师们制造的魔药所摆布?
并不需要食用人类的食物的恶魔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喝掉那杯明显不怎么对劲的液体?
“你是怎么让他喝下去的?”盖勒特问道。
“让佣人把药水加到了他的杯子里。”
整个行动过程出奇的顺利,顺利的就像是塞巴斯蒂安在刻意的配合自己。
只不过当时一心想要看塞巴斯蒂安出丑的埃里克并没有太过在意。
盖勒特:“......”
“我现在想清楚了。”对上盖勒特无语的眼神,埃里克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
“如果是迷情剂的话我想应该不用担心。”盖勒特思索了片刻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只要等到药力失效就会恢复正常的。”
“可是夏尔......”
自己的弟弟目前被一个因为药物对他产生迷恋的恶魔带走了,
埃里克怎么可能会放心?
“埃里克,”盖勒特的嗓音骤然变冷,“就算你现在知道夏尔在哪,你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想你也很清楚,我们没有与恶魔为敌的实力。”
想到那些被恶魔轻而易举地击溃的巫师,埃里克抿紧了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握拳,手背上绷起了青筋。
“我们要相信夏尔,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一切。”盖勒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放缓了声音,“那个孩子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谁能想到呢?
身为捕猎者居然会的对自己的猎物产生了食欲之外的感情......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解释塞巴斯蒂安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行为。
哪怕只有一点点,
对夏尔来说,都不是什么坏事。
......
塞巴斯蒂安会喝掉那杯水确实是有自己的原因。最开始他是想要将那杯水转移到埃里克的杯子里的,可是他在那只杯子中闻到了少爷身上的气味——前不久刚刚更换的沐浴露的香味。
这让塞巴斯蒂安觉得非常稀奇,他当然知道杯子里被加入了什么东西——迷情剂。
魔法世界中最有效、最强大的爱情魔药,据说能够让人类闻到最吸引当事人的气味。
塞巴斯蒂安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于夏尔的灵魂的觊觎,那是他精心养育的食物,那个虽然身处黑暗中,却未被黑暗所染的灵魂,是这个崩坏的世界中最迷人的香料,是他发自内心所渴望着的无上的美味......
可是让塞巴斯蒂安感到意外的是,他从迷情剂中闻到的不只有灵魂的香味,他想要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于是便喝下了那杯液体。
那种能给巫师带来强烈痴迷感的药剂并没有给塞巴斯蒂安带来太大的影响,只是让他怔了一瞬,可是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能够让他察觉到自己真实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么?”
塞巴斯蒂安的口中发出一声轻叹,他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啊......”
恶魔低沉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踩在脚下的影子骤然变大,散发着一种让人畏惧、不安的力量,像是潜藏在深渊之中的猛兽挣脱了束缚在身上的锁链,从无尽的黑暗之中探出了头露出狰狞又可怖的真实面貌。
不知过了多久塞巴斯蒂安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掌,他轻轻瞥了一眼身后的影子。
“哦呀,这可不行。”
“怎么能够以这么糟糕的样子出现在少爷面前呢?”
塞巴斯蒂安从花瓶里取出一支艳丽的红玫瑰,慢条斯理地剪断多余的枝干后插在自己的胸前的口袋里,做完这一切,他身后不断蔓延的黑影也重新变回了人类该有的模样。
塞巴斯蒂安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衣领,像是打算去赴一场盛大约会。
“说起来,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埃里克少爷才行啊。”
而后面做出的一系列在埃里克看来“过激”的行为,只不过是恶趣味的恶魔借着由头稍微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
毕竟他只不过是受到了魔药的控制有些神志不清,又不是存心做出这么凶残的事情来的。
至于其中有没有想要恐吓、震慑埃里克的意思......
咳,如果能够顺便达成这个目标的话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埃里克少爷已经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了,总是黏着少爷像什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