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的很多上流人士看来,那些生活社会底层的存在甚至比不上他们的一只猎犬,可夏尔却愿意为一位生前并不名誉的女士建造一个坟墓。
哪怕他并不承认这一点,但是他所做的一切足以证明他内心的柔软。
不过生活在这个肮脏又复杂的世界上他的善良终将化作利刃狠狠地刺向他的胸膛。
如果让这些在意夏尔的人来选择的话,他们宁愿夏尔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在这个世道生存,冷心冷肺的人能够生活的更好。
可是,要是夏尔真的变成那样的话,他还会是夏尔吗?
麦格教授的心情有些复杂。
平心而论,身为凤凰社的中流砥柱她对夏尔其实是有些看不惯的。
毕竟夏尔不仅曾经几次让邓布利多当众下不来台,而且没少给凤凰社添堵。
可是在了解了夏尔过去的经历之后,她确认夏尔是一个坚定又柔软的好孩子。
要是换做其他人,遭受过那种折磨后一旦翻身恐怕早就开始胡作非为报复社会了,可夏尔却还依旧心存善念。
她知道这是极为难得的。
如果只是为了复仇的话,夏尔完全可以选择更加轻松直白的方式,毕竟如果他想,恶魔轻而易举地就能找出罪魁祸首。
但他终究还是顾及着整个国家,顾及着那些从来不被贵族看在眼里的平民......
麦格教授看着荧幕里面色冷淡的夏尔缓缓地叹了口气。
红夫人的死亡似乎并没有给夏尔日常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影响,他依旧每日为了伯爵的职责和女王的命令来回奔忙。
只是命令塞巴斯蒂安将那副与红夫人下到一半的国际象棋好好的收了起来,再也没有碰过。
“他一直是一个人啊......”埃里克与夏尔极为相似的眉眼间带出些许担忧。
如今已经全面接手凡多姆海恩家族的埃里克很清楚这条路有多么难走,哪怕有夏尔明里暗里的帮助他也差点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几次崩溃。
夏尔他只有一个人......
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能够信任的只有几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仆人以及一个对他的灵魂虎视眈眈的恶魔......
他的处境简直糟糕透了。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夏尔的状态恐怕会更加糟糕。
意识到这一点的当然不只有埃里克一个人。
文森特甚至怀疑夏尔到底能不能坚持到复仇结束的时候。
如今的夏尔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一旦绷断了,整个人就废了。
而盖勒特也总算知道夏尔的自毁倾向是从哪里来的了。
任谁在这么压抑复杂的情况下生活好几年恐怕都不会对人世间有什么留恋。
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
盖勒特的眸色微黯。
可是不管他们再怎么忧心都没有办法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
不过转机来的很快,虽然最开始巫师们根本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明显缺根筋的王子会与夏尔成为朋友。
毕竟他们两个的性格差的那么多。
“原来他们是这么认识的。”埃里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哼,厚脸皮的家伙。”德拉科冷哼一声,危机感骤增。“只是见了一面而已,就厚颜无耻的赖上了夏尔。”
这个家伙居然从夏尔的上辈子就开始缠着他了!
果然是他成为夏尔最好的朋友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夏尔大人早上好。”有些陌生的嗓音让还在睡梦中的夏尔有些茫然。
他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阿格尼。
“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夏尔从床上站了起来,下一秒却被索玛打横抱了起来。
“出门了,豆丁。”】
“......”德拉科左右看了看,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埃里克的身上。
“你......”德拉科咽了咽口水,“你没事吧?”
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的埃里克:“我都没有这么抱过夏尔!!!”
德拉科:虽然一直知道你是个弟控,
但是,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你的牙都快要咬碎了啊喂!!!
有塞巴斯蒂安在,索玛当然没能顺利的把夏尔偷渡出去。
直至深夜夏尔才终于能够喘口气,可一直无所事事的索玛却跟在阿格尼的身后离开了宅邸。
“所以......”弗立维教授总结了一下。“凡多姆海恩先生之前调查的案件的犯人是这个阿格尼?”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的。”麦格教授点了点头。
“可是阿格尼是不可能真的对索玛的动手。”德拉科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对一直跟在索玛身边的阿格尼的印象相当深刻——那可是能够跟塞巴斯蒂安比拟的执事啊!
他当时还羡慕了好久。
要不是阿格尼点亮了只针对索玛的痴汉属性,他早就把人挖到马尔福家了!
“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卢修斯屈指敲了敲手边的扶手。
【在一片混乱中被塞巴斯蒂安抗回宅邸的索玛悲愤地将桌子上精美的茶具打翻在地,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借居的房间跑了过去。
“这可是我想着和少爷相配特意采购的茶具......”
“看来得重新调教调教他才行。”塞巴斯蒂安看着满地的狼藉淡淡的说道。】
看着塞巴斯蒂安嘴角的浅笑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脊背窜了上来,让众人齐齐地打了个寒颤。
【“放肆!”被从床上掀翻在地的索玛色厉内荏地瞪着塞巴斯蒂安。
“请问是谁在放肆?”塞巴斯蒂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里是在英国,你居住的是凡多姆海恩的宅邸,在这里你完全没有命令我的权利。”
“不过是一个离开了阿格尼先生什么也做不到的小鬼而已。”
“现在就连可靠的阿格尼先生也抛弃了你。”】
【“没错,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人......”
“失去?”塞巴斯蒂安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你的被害妄想症还真是令我吃惊。”
“从最开始您就没有拥有任何东西吧?”
“从父辈继承来的财产,从父辈继承来的城池,从父辈继承来的仆人,从最开始就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你的,没错吧?”】
【“大家都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索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客套话谁都会说吧?世界上没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在贫民窟,这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塞巴斯蒂安轻轻眯起眼睛给出最后一击。
“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爱你。”】
“他看起来好像快要崩溃了。”罗恩·韦斯莱怯怯地开口。
同时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挑衅夏尔,这个恶魔的嘴实在是太毒了一点,说出来的话跟刀子似的。
【“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夏尔打断了塞巴斯蒂安的话。
“我曾经也是一个无力的小鬼。”夏尔抱紧了自己胳膊。“但是我为了让那些让我尝尽屈辱的家伙遭受同样屈辱才回到这里的。”】
【“为什么?值得吗?”索玛不敢置信地看着夏尔。
“沉浸在悲伤自怜中又有什么用?”夏尔反问道。
“我不会说什么报仇雪恨之类的大话,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消遣罢了。”
“是我与那些人一决胜负的一场游戏。”
“即使被推入绝望的深渊,哪怕逃离的希望细如蛛丝我也会紧握在手里,绝不放弃!”】
夏尔冷静的话语带着掷地有声的力量,而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德拉科看着缩在夏尔身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索玛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
哭的真难看。
埃里克倒是为索玛的存在感到庆幸,不管怎么说,夏尔能够有一个可以进行平等交流的朋友总是好的。
不过,夏尔真的一直拿这种性格的人没有办法呢......
埃里克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镜头定格最终定格在咖喱比赛结束后塞巴斯蒂安和那个叫阿格尼执事相视一笑的画面,然后屏幕忽的暗了下来。
再次亮起来时荧幕中出现了一艘巨大的游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