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既有缘同床共眠 悔不该听人说弄
作者:晓愚在小说   人字怎么写最新章节     
    此后,一连数天,黄德宇有空就到初次见到姑娘的地方。想再一睹芳容,存在着抱得佳人归的幻想。可惜,那女子再没露面。
    一日又是白等,眼见的太阳落山,带着难言的失落,黄德宇郁郁独行。
    后悔,黄德宇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询问她的来历,家里的情况。
    失落,如同捧在手心的小鱼,一个蹦跳,蹿落在河水里,摇头摆尾消失在杂草和浮萍之中。
    想到就怕穷尽一生,再也无法谋面。黄德宇病了,吃不下睡不着,人无名的消瘦。家里请了不少名医,吃的药值得过几囤粮食。那病就是不见起色,眼见得皮包骨,一阵轻风,身子能刮到半空去。
    心病还得心药医,医生问,黄德宇不好意思说;父母问,黄德宇不知从哪说起。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那天在水井边见到女子,夜夜都见她到来。笑靥,盈兮;眼神,倩兮;言语,盼兮……
    夜夜女子都陪着她尽情欢愉,上床以后,两情相悦,香舌互探,酥体微颤,气息娇喘,销魂云雨绵延。
    就在这天晚上,月上中天,黄德宇无情无绪,仰脸头枕着双臂,呆呆的看着夜空。反正是夜沉无人,嘴里难免絮絮叨叨:你这个害人精啊,把我扔在井底下,隔断绳索就走开啦。可怜,我为你丧命倒也无憾,只是至今我不知你是谁。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的爱恋,是愿意用命来换?要是真的能相伴一夜,马上就死我也情愿。
    呢喃到这里,黄德宇难掩心里的悲伤。先是眼泪无声的成串滑落,到后来忍不住呜呜咽咽。
    就在黄德宇伤心欲碎,人迷糊渐渐昏厥。两只娇嫩细软的手,捧着他的双颊,香喷喷的温软潮湿的小口,覆盖住黄德宇的双唇。一股清凉快意醒神提精,微带甘甜的香液,慢慢度入口中,下沉胃脘。
    那股香液犹如火龙,摇头摆尾冲七窍,下喉咙,进肺腑,达九曲回肠。黄德宇打了个冷战,马上感到百骸骨关节舒服异常,本来混沌的脑袋,也变得神清气爽。
    黄德宇睁眼一看,大吃一惊。伏在他身上,抚弄他双颊,为他接唇度液的,竟然是自己梦回萦绕的那个女子。
    是他一见着迷,多次原地等待寻找千百度,夜夜入梦,神交梦遗的女子!
    见到黄德宇苏醒,女子抬起头来。摊入室内的月光下,仍然可以看出,她花容惨淡,两只漂亮的丹凤眼汪满泪水。
    见到黄德宇,痴痴呆呆的看着自己。女子脸上如罩红布,羞怯怯的离开一尺远,仍能感受到她嫩如婴儿般的皮肤,散发着火一样的灼热。
    黄德宇惊咦了声,大喜过望,挣扎着想坐起来。女子两只柔软的小手,轻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不要动,就这样躺着。女子继续俯下身,眼睛在他全身梭巡,吹气如兰。
    黄德宇十分兴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俊俏的脸,痴呆着表情。
    大约一顿饭的样子,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不时的抽动鼻翼,呆看再呆看。眼泪就叽里咕噜砸落下来,啪啪的打着黄德宇的脸。
    见到黄德宇婴儿般,贪婪的舔着脸颊的泪水,女子把脸紧贴在黄德宇,四肢开始抽搐的哭。虽然没有凄厉和梗塞的呜咽,泉水一样流淌的泪水,很快浸湿黄德宇的脖颈、胸脯、后背和身下的芦席。
    女子放纵性情,恣意哭了一阵。抬起头来,狭长的丹凤眼有些红肿,两鬓披散的乱发,粘贴在脸颊和下巴。看到黄德宇眼珠都不转的死死盯着自己,眼睛里射出热辣辣的情意。女孩子特有的害臊、娇羞,让她转过脸去,嘴里旎旎喃喃的说:你傻了?怎么不眨眼珠的看人?
    为我念两句诗,我喜欢你吟诗!黄德宇恳求。
    黄德宇紧紧地抱着软玉娇躯,两只手不停的抚弄着女子滑腻的脊背。幸福的忘记了语言是干啥用的,再次恳求:能为我吟几句诗词吗?
    女子略微沉吟:蝉鬓因何乱?金钗为谁分?红妆垂泪忆何君?分明殿前直说,莫沉吟!
    没等黄德宇回答,女子已经转过脸来,眼睛又开始泛起潮湿:怪我,都怪我,不该折磨你。
    原来那天女子就已经心开意动,硬是压抑了火山样的激情。怕的是,女孩子家太主动,容易被男人看轻。男人嘛,德性!容易到手的感情,往往不加珍重。只有慢慢观察才能发现人的本性,时光掩饰不住人性的恶劣,如果是薄悻之人,不值得托付终身。就是长辈的命令,也不能听从,长痛不如短痛。
    所以思之再三,她强压下去自己的冲动。适度的表现出爱意,却也不去投怀送抱。把女孩子贞节轻易的糟蹋与一面之缘,换来蝶飞蜂狂的一夜情。
    黄德宇去的几次情景,她都看到了眼里,没想到黄德宇竟然是百亩地里一棵苘,是个苘(情)种。
    她在暗地,黄德宇在明处,黄德宇的失落、遗憾、痛苦,让她犹豫、拿不定主意。几次想现身相见,聊治相思之情。长久养成的理念,不住的劝她:等等……没有磨难哪里来的真情。
    这女子,就是爱穿红色衣服发解苑琳。
    黄德宇的病,相思深入骨髓,她已经感觉到,只是没有想到这样重,这样竭诚。另外,解苑琳能沉住气,是因为她族系的能力。凭着多年对养身的研究,采集山上的草药,只要人不死,她就能让他健壮如初。
    谁料这几天没见,解苑琳又光顾着上山采药,准备见面就治理他的肾亏阴虚。哪料到发展的这么重,无怪乎,人们常说悲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听完女子吟诵诗词,黄德宇来了精神,想了想:粉上依稀有泪痕,郡庭花落欲黄昏,远情深恨与谁论。记得去年寒食节,延秋门卓金轮,月斜星散暗消魂。
    吟罢,黄德宇竟然能坐了起来。慌得女子赶紧按住他:这只是诗词的神韵所致,你的身体还得静养!
    这夜,女子没走。
    她告诉黄德宇自己叫解苑琳,也没任何隐晦,直接告诉他,自己是狐狸。而且告诉黄德宇,他太爷爷那一辈子在雷雨天,救护的是它的先辈。报老黄家的恩,一直是它们这一支血脉,许下的愿。
    也许是烧香许愿的结果,她降生后,老人就告诉她是黄家的媳妇。虽然知道缘由,但时间没到,也只能远远的守护。前一时期,老人家告诉她掐指算算,夫妻交合的时间到了。她才和要好的两个姐妹,专门去找神灵卜算。热心肠的山神、土地,找来专管男女婚姻的月下老人,说明了前生定下的婚姻。
    她就放下了心,一心一意在附近厮守着,等到合适的时候,两人比翼齐飞。
    只是,干什么都有个势,就是瓜熟蒂落,恰逢其时。要不然,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倒过头来追汉子,自荐枕席,自己太没有面子,也很让夫婿看不起。
    解苑琳躺在黄德宇怀里,一边不时亲吻,一边不疾不徐的告诉了前因后果。
    最后,她盯着黄德宇的眼睛:你不会厌恶、忌惮我是异类吧?
    见到黄德宇狠劲的点头,解苑琳就笑:你别死贪美色,年轻人一时心血来潮,先弄到手,解决火上房。吃惯了家里饭不香,见到姐姐忘妹妹,始乱终弃,做负心男人?
    幸福的黄德宇已经缓过劲来,嘴里话回答的很得体:你看我几乎迷恋你到死,得来的艰难,怎能轻易放弃?我还担心,你有本事,修炼有功力,不高兴了扔我还不是扔件衣裳那么容易?
    解苑琳支愣起身子,双手揽着黄德宇的脖子,再次近看他的眼睛,就像是要看到心底。
    好一会,她才松口气:眼睛不会说谎话,你的眼底清澈,看着我毫不躲避,里边没有藏心机。不过,我不担心你的人品德行。我只是怕在你心里,因为我是异类。一度激情过后,新鲜劲过去,心里产生嫌弃,就经不起外人挑唆……
    黄德宇这会的嘴很会说:就算你是采阳补阴的阿紫,我也不会变心。人间百年,神仙一日,两情相得,我的愿望足矣。
    解苑琳本来在笑,听到黄德宇说阿紫,脸色不觉的灰暗下来:你别听石堰智嚼舌根,什么狐狸淫荡?那是妖孽!真正的夫妻,除了床上的聚合,怎能乱性纵欲损害身体?
    说着,她拿开黄德宇沿着自己小腹,摩挲向下的手:你不要猴急,早晚是你的。但性是男女精华,要适度适时,决不能饥来饿死,吃饱撑死!你就是小孩再贪吃,我也得控制。今天就不行,不是我不想,我现在想的要死,但你的身体不行。
    爱一个人,不能害一个人,不能为一时之欢,不顾及身子。现在你就吃药,养养身子,要不然,我真的要成石堰智狗嘴里,上古淫荡的妖狐阿紫!
    看到黄德宇被坚决拒绝,看着清水不能饮的焦渴,可怜巴巴的样子。阮无瑕吟了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待到黄德宇张口结舌,解苑琳笑了:好夫妻,要同床共枕几万个日夜,你怎么耐不得一会一时?
    这一夜,两人睡到日上三竿,解苑琳真是坚韧的可以。用脸颊,唇、小手,想尽办法放松黄德宇的情绪,硬是没有让他上手得逞夫妻之事。
    直到三天后,黄德宇的身体明显好转,他才得以纵情得意!
    虽然两人私自成为夫妻,黄德宇还是不能顺心如意。解苑琳一再告诫他,无论如何不能向其他人说起自己的事,就是黄德宇的父母也是如此。
    解苑琳的心理:自己是个异类,又是主动找上门。黄德宇的父母和邻居,很容易看轻自己。到时候的议论,和每天置于别人歧视下的生活,没有一点情趣。还不如现在,自己来去自由,行踪诡秘。只要有夫妻的事实,何必太在意平常人家的俗气。
    两人结合一个多月,解苑琳在黄德宇家里,仍然是个有所感觉,没有明确形体占据空间的存在。
    儿子的病无缘无故得,然后在名医束手无策,以为难以存世的时候。几天间又身康体健,神光焕发,每天眉宇间都是得意。
    要知道青年男女的幸福,是无法完全遮掩的。
    父母起了怀疑,白天夜里,多次到儿子读书睡觉的房间窥视。结果,大多数时间,是儿子眉眼带笑的样子,再不然就是侧身舒臂搂抱状态,带笑熟睡。有几次,明明听见男女嬉笑言语,趴在窗户上看,儿子却如醉如痴,腆着脸对着虚空说笑。
    都说老不问少事,那是事不关己,黄德宇这样的神神秘秘,让家里人无法不担心起疑。于是,便不时旁敲侧击,用言语测试,就是提醒黄德宇要注意妖孽。
    从黄德宇来讲,除了解苑琳温香满怀,或者是相拥着读书,是具体的现实。解苑琳可是像自由的空气,有事夫妻缱绻疲乏的搂抱着睡去。醒来床空怀无,就像一场梦,要不是屋里有她熟悉的气息,那感觉不过是大梦一场。
    让黄德宇心里极为不踏实的是,明明解苑琳就坐在自己怀里亲昵,外边有点动静。马上怀里无人,更见不到形体。
    解苑琳的来无影去无踪,像云像雾更像风,让黄德宇感觉爱的虚幻,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正常的恩爱夫妻,起坐睡卧走动饮食,见得着听得到触有觉,在月下有影,在太阳下有形。
    现在解苑琳给他的幸福是睡梦的感觉,却又有几分不真实。
    黄德宇几次提出要带她见父母,正儿八经的办婚事,解苑琳不是笑着推脱,就是沉思。沉思的结果就是: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什么不满意,再等等吧,硬摘不熟的瓜不甜。
    其实,解苑琳也有自己的想法。这样偷偷摸摸的夫妻交往,是能让两人都欢愉。只是这样的纵欲享乐,不是大多狐狸的采阳补阴,已经影响自己的道业修炼。而让自己,放弃修炼,只是做个洗衣做饭生孩子的妇女,每天围着锅灶床头转。再也不能有现在的自由惬意,她心里的确还不愿意。
    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具有现代西方女性思维的解苑琳,在那时虽然珍视爱情,但放弃长久以来的山野自由。从自由自在的状态,给自己戴上枷锁,是解苑琳实在不愿意的事。再说,现在超然物外,拥有两人世界,不愁没有爱情,也不用为油盐柴醋米发愁。就是自己的道业不能提升,可也是可以倒转的事,也就是说愿意需要,自己可以继续修炼。
    解苑琳也有点想不开,黄德宇怎么得陇望蜀,有娇妻日夜相伴,家里的生活用度自己完全承担。要真是,自己彻底告别已经追求多年的道业,俯身为平庸的妇女。自己再没了仙气,怎么还有能力,谁为这个幸福的巢窠遮风挡雨?
    女人要想活得自在,就得有自己的事,不能为床笫和小儿女的卿卿我我,放弃自己的事业。
    再说,当已经成仙的老祖宗告诉解苑琳,为了报恩,出生前,已经祈求让上天安排给黄德宇为妻。但绝没有说让她放弃自己,不再修炼,放弃自由,只去黄家当个家庭妇女。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既使山盟海誓,如胶似漆的小夫妻。如果各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换位思考对方,往往容易出事。
    这天,黄德宇到集市上去,秋风送爽,满眼的瓜果和等待收割的庄稼,在田野上走走很是惬意。自从夏天赶集,向解苑琳讨水喝,待后来解苑琳的夜夜到来,他已经享受了太多的男女之间的欢愉。
    鲜美的鱼肉吃多了,也要腻,何况每天只圈在家里,白天苦读,夜里欢聚。这回出了门,他的心理像极了跑出圈的小羊,撂着腿撒欢蹦跳。人毕竟要生活在广阔的天地,不只是床底,男女之爱也不是生活的全部。
    按夜里和解苑琳的约定,黄德宇今天只是在集市转转,透透气散散心,绝不在外边生事、耽搁。
    刚过正午,黄德宇买了几样小吃,打算起身回去,没料到来了个黑脸道士。这人圆圆的鼻孔,鼻孔不向下向前,树皮一样的脸,两个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大嘴岔子咧到耳朵边,只是眼眶有可怕的疤痕。
    这黑脸道士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语,只是上一眼下一眼,左瞅瞅右看看,那样子很是稀奇。
    有时候无言更比有言更具杀伤力,黄德宇本来就心里有事。如今看到专门捉妖擒怪的专家,奇怪的相看自己,不由的心慌。皱着眉头,对着黑脸道士咄了句:看什么?
    黑脸道士不恼反而笑:只要你说话就好?施主近来可有艳遇?
    见黑脸道士说出心结,黄德宇不由的慌张:你怎么知道?
    黑脸道士嘿嘿笑:你眉宇之间有黑气,必然有精怪纠缠于你。
    这黑脸道士,看似出自好意,要为黄德宇禳灾驱祸,实际抱有毒计。
    要知道黄德宇到底如何应对,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