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你在说什么呢?”
当郑新远说完,最惊讶的是冯妈妈。
她最了解郑新远的学习成绩。
数学好,物理不错,理综应该没问题。
但他的英语和语文糟糕透顶。
冯妈妈还记得两个月前,郑新远因为用歌词作答语文主观题而被阎老师批评的事情。
当时阎老师很生气。
因为他起初以为那是郑新远自己想出的优美句子,还在教师办公室里向其他老师炫耀了一番。
直到有位老师揭穿那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副歌,阎老师才恍然大悟。
那一刻。
阎老师愤怒地惩罚了郑新远。
让他在教室里连唱五十遍副歌。
直到嗓子唱哑才结束。
这也让全班同学都学会了那句副歌——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再来说英语。
郑新远的水平仅限于区分过去进行时和现在进行时,以及初中学过的单数复数等基本知识。
语法一团糟。
就这样,他能考进县城前三?
别小看这个县城,县二中其实是个不错的学校,不少省城考不上省一中的学生也会选择来这里。
十年前,有个二中的学生考上了清华大学,当时引起轰动,县电视台天天报道,县长亲自上门祝贺,风光无限。
然而,现场的人,无论认识不认识郑新远,都不相信。
张阔不信,丁阿姨不信,三位姑姑更是不信。
只有张书蕾。
虽然她不相信,但她强迫自己去相信。
她多么希望郑新远能尽快提高学习成绩。
不管能否考上清华或北大这样的顶尖学府,只要能和她在同一所大学就好,这是她最真诚的期待...
\"哈哈哈哈哈!\"
\"你们听见没,这个野小子在说什么呢!\"
\"就凭他?\"
\"就凭他能进前三名,我郑秀丽的名字倒过来写都行!\"
\"他动不动就去网吧,我家郑明就是开网吧的,我能不清楚吗?小子,别以为不去你哥那玩我就查不到你的底细!\"
\"这个赌注,我们接了。\"
\"大家都要给我们作证哦,是他自己说的,到时候不兑现,我们可不会放过他们!\"
三位姑姑脸上堆满了笑容。
此刻的心情,该怎么形容才合适呢?
就像高考中送分的题目一样简单。
郑新远这是赤裸裸地自寻死路。
更何况,三位姑姑都是势利眼,如果郑新远早就有考上名校的实力,她们才不会这样对待这对母子,反而会巴结得不行。
\"小远...\"
张阔轻轻摇头,欲言又止。
\"小远啊,你先跟你妈妈回家,我和你张叔叔再跟她们谈谈。\"
丁姨的语气充满了安慰和劝导。
郑新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然后看向张书蕾。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郑新远盯着张书蕾那双不知所措的大眼睛,坏笑着说道,\"蕾蕾,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你得好好帮我补习了!\"
\"啊...\"
张书蕾点点头。
正要再说些什么。
郑新远却已经转过头,对着那些热心的邻居喊道。
\"叔叔阿姨们!\"
\"我妈累了,我得先回去照顾她。\"
\"麻烦大家帮忙收拾一下现场。\"
说完,郑新远拱手表示感谢,感激之情铭记于心。
接着,他安慰了张阔和丁姨几句,便搀扶着冯妈妈上楼去了。
见没了热闹,人群渐渐散去。
三位姑姑志满意得,确信郑新远是主动求败,定下了时刻监视以防母子逃跑的计划后,也转身离去。
丁姨还想再去安慰冯妈妈。
张阔拉住她的手,沉默半晌,说:\"丁香,算了吧,我觉得小远今天的表现比我强。
当然,除了那个大赌注之外。
但我相信,小远肯定还有别的打算,总之先缓一缓,过两天再说。\"
丁姨回味了一下。
确实。
今天的郑新远掌控了整个场面的节奏。
三位姑姑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论输赢,至少这种激将法和赌注可以让她们安静两个月。
但她还是担心郑新远的赌注,立刻对张书蕾说,\"蕾蕾,从明天开始,你一定要好好教他,别再让他贪玩了。\"
张书蕾巴不得郑新远专心学习。
她还问之前郑新远发表的文章会不会成为高考的加分项。
张阔摇了摇头,\"那个不算,而且他又不是少数民族,也不是特长生或体育生,没用的。\"
一家三口回到了家。
到了楼上,张书蕾迫不及待地钻进卧室,打开窗户,凝视着对面七楼。
此时...
郑新远刚刚安顿好了冯妈妈的情绪。
经过他的安慰,冯妈妈已经接受了被学校开除的事实。
她唯一的忧虑,也是能否进入前三名。
冯妈妈反复思考,最后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如果实在不行,高考结束后,我们就把房子卖了,远走他乡。”
这可不行。
负责养家糊口的应该是三个阿姨,而不是自己的妈妈。
再说呢。
现在的郑新远已经不是一般的高中生了。
他的英语水平,考雅思托福就像切菜一样轻松。
虽然语文还有些不足。
不过。
他已经有了计划,保证能拿到超高的分数。
“妈妈,给我两个月时间来证明自己。”
郑新远削了个苹果递给冯妈妈。
“你会削苹果了?”
冯妈妈很惊讶,一个月前的郑新远似乎比小狗还笨手笨脚。
“我还会照顾你直到你一百岁呢。”
郑新远口中尽是宽心的话语,让冯妈妈心中的阴霾消散了许多。
她咬着苹果。
抬头看向客厅挂着的婚纱照。
心里默默地感叹,“老郑,我们的儿子有出息了,真的有出息了。
老郑,我想你了,我多么希望你能看看我们的儿子,多么希望你能尝尝他削的苹果……”
眼泪悄然而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新远一直陪在妈妈身边。
直到看着她入睡,盖好被子,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
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郑新远就被张书蕾掀开了被子。
“哎呀!你!怎么!裸睡!”
张书蕾脸色大变,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