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单纯的好恶之分,实则错综复杂至极。听完汪洋这位大长老的一席话,其余宗门长老并未立刻表明立场。毕竟在修炼者的世界里,一切决策往往围绕着修为增长与资源争夺的利益考量,而这正是修行者人性的本质体现。
李建军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明理。千言万语归根结底,近两年的连续亏损终究是他作为掌门以及手下的董事会成员在修炼决策上的失误所致。然而修真界的机遇与危机变幻莫测,又有谁能每次都准确把握?
但他不愿就此认输,不愿将自己一手创立并倾注心血的仙宗轻易交由他人打理。然而他也深知,宗门大会握有最终裁决权。
李建军的目光扫向台下各位长老,此刻他们彼此相望,愁容满面,心头疑虑重重,正盘算着究竟该如何抉择。毕竟宗门董事会的更迭并非儿戏,关乎宗门未来走向的重大之事。
若下一任掌门人选无法超越李建元,那么紫霄宗或许真的将步入衰败之途。
见诸多同门仍在低声讨论,李建元微微叹息,旋即收敛心绪,笑容满面地道:“道友们,汪洋师兄的提议我并非全然反对,否则我也不可能应允此次紧急召集的峰议会。不过我,李建元,并无意接手宗主之位,实则此职何人担任,并非至关重要。我之所求,唯愿紫霄宗能长盛不衰,绵延万古。”
“近来我也在日夜思虑对策,搜集了不少良方,这其中便包含了我要与各位分享的修炼试验区总结报告,这也正是我们现任宗门高层坚定决心与实际作为的明证。”
“诸位若是不愿细阅,那便由我简述一二。昔日破晓衣坊……”
李建元心中颇想详尽讲述他近期筹备的修炼试验区改革计划。他手中握有的不仅有张执事呈上的关于“破晓衣坊”借助“紫霄宗”名号销售取得显着成效的分析报告,更有另外两处依仗“紫霄宗”品牌标签合作成功之例证。
汪洋并未让他把话说完,而是迅速打断他的话语:
“李师弟。”
“神州大地广阔无垠,市场潜力深不可测,你手里的那两三份尚未成熟的分析报告又能证明什么?”
“我匆匆浏览一遍,其中立意平庸至极。”
“而且你在提出的决策方案中,尚有许多细节未及打磨完善,仅仅是我一人便能察觉诸多疏漏之处,因此我认为你的这份建议,实难称之为成熟之举。”
“我们皆已修行有成,不应再凭一时热血冲动行事,更何况如今宗门已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再也承受不起大规模尝试错误的风险。”
“你常言,细节决定成败。”
“可现在,我不禁揣测,你究竟是为了稳固宗主权柄,抑或是出于其他意图。”
“总而言之,你所展示的这些内容过于肤浅,难以经得起深究,我个人实难对此表示赞同。”
“你今日提出的这个建议,甚至还不如我去年提出的那一策有效,如若按照我当时的意见行事,或许紫霄宗早已扭转颓势,重现辉煌。”
问题的核心就在于此。
只提及转让宗门名号,却未曾明确其后续如何运筹帷幄;至于如何划分调整轻重资产,更是一个牵涉全国范围内的大课题,仅凭寥寥数页的分析报告,焉能随意定夺?
策略之事,尤其对于紫霄宗这般庞杂庞大的宗门而言,实需细细擘画,直至每一处细节都精确无误。
然而,李建元终究不是郑新远。
虽然他认同张执事提出的大体战略方向,但对于具体实施策略的细节方案却一筹莫展。
于是,讲归讲,做归做。
他与张执事共同擘划出的大致发展路径并未得到全体峰会代表的一致首肯。但也并非毫无转机,无非是细节问题而已,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解决起来应当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李建元提出了个建议:
“既如此,此事暂且如此定论。”
“此次峰会召集得颇为仓促,我意在一个月之后,再度召开一次峰会,也希望众位同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细节之处,我将于这一月之内竭力达到仙法完备之境。
届时,如若诸位道友仍觉我所呈献的修炼计划难以采纳,那么我便不再执意抵挡股东大会对于重选丹田执事团的倡议。
一月时光?
此言一出,汪洋率先厉声反驳,其言辞激烈异常!
时间过长,只需三日足矣!他断然要求。
其立场坚定,若三日内无法炼制出详尽的修行策略,便可趁那重建宗门长老之期已至,立即更替整个执事团阵容。
其理由充足,如今宗门已然亏损至此,又岂能再虚度这漫长的一个月?待到下一次选任宗主之时,还需再等三个春秋,汪洋自是无法承受如此漫长的等待。
李建元面色黯淡,无言以对。他深知汪洋的意图——不过是想迫使自己退位,好让他取而代之。
然而李建元坚信,汪洋并无担当宗主权柄的实力。况且,昔年老张能够提出那样精妙绝伦的修炼途径,必然还有其他的解决之道。
“罢了,既是三日便三日,那就定于下周三!如此情形之下,众位同门是否赞同呢?”
李建元硬撑一口气说完,紧接着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在蒲团之上。此情此景,诸多同门目睹于眼,心中皆生凄凉之意。
即便他们不愿看到一直用心经营鄂伦斯仙境的老李就此离任。但若继续这般巨额亏损下去,显然是更为不可接受之事。
王朝尚可更迭,皇者亦有下马之时,更何况仅在宗主权位上坐镇六七年之久的李建元乎?
“罢了,老李,就依你,下周三。”
“望那时你能拿出一份确实可行且无比精细的修炼决策来打动我们。”
“实话实说,近年来亏损的确严重,如果不是这种情况,这次我们本应支持你的计划。”
“汪道兄,你也不必对老李过于苛刻,我们都身处同一艘渡劫飞舟之上,无人愿意踏上衰败之路,这关乎全体同门的根本利益。”
“暂别,下周三再见。”
“李宗主,记住!下周三如若你还未能给出一个令我们满意的答案,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无需我汪洋多言,你心中自明!”
众同门纷纷离去,下楼而去。
此刻,张副宗主步入公司,公司的守卫们均为他的忠诚追随者,其中一人立刻将临时召开宗门大会之事上报给他。
张副宗主与前台弟子调笑两句后,匆忙登上四层,在大殿门前轻手推开大门。
恰在此时,李建元刚刚迈出殿门,两人相遇。
张副宗主满面春风,拍打着胸口询问:“宗主,事情解决了没?他们都答应了吧?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只要有同门们的首肯,咱们就能立刻着手大规模推行修炼革新,我那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你一声令下,即可广纳修士。你放心,我张某人定会一马当先,绝不让你失望!”
早前几个小型试炼较为成功,张副宗主也志在大展拳脚。毕竟背后有郑新远这位高人作为靠山,遇到任何疑难杂症皆可随时请教,而且宗主还未得知此事,所有功绩均能记在他个人名下……
然而他所等待的并非预料中的赞许与笑容,反倒是李建修为之一震的怒意。
“张师兄。”
“之前的那段逍遥日子你算是过足了吧?下周一戌时之前,你务必详尽无遗地列出改革可能涉及的所有细节,包括那些连我都未曾想到的微妙之处,一一呈至我书房之中。”
“记住了。”
“每一个细节都必须精细完备,我要求足以令所有股东信服。”
“我希望身为七八年门派驻守长老的你,在这至关重要、关乎宗门蜕变的关键时刻,能够给我带来一丝希望。”
“否则,我所能给予你的便只有深深的绝望。”
言毕,李建军意味深远地多看了张长老几眼,旋即步伐坚定地离去。
张长老愣在原地,困惑不已。难道先前那份依据郑新遥提供的大致方针,耗费无数心血编纂出的改革草案还不够详实吗?
他忙唤来侍立一侧的女弟子小黎,趁四下无人,悄悄揉了揉她的臀部,并在薄薄的丝袜上摸索片刻,接着又将她拉到一边亲吻了几口,而后拧着眉头问道:“小黎师妹,刚才董事会究竟有何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