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星网上许多匿名用户爆出了雄虫虐待雌虫的视频,瞬间点燃无数雌虫的怒火。
安德伊尔看着星网后台,手指点了点光脑。
还不够。
他隔着光脑屏幕,与黑发雄虫对视。
虫皇陛下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您都这么说了,吾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只不过现在不是个好时机,请总督管阁下稍微等一等好么?”
费轶反问:“等到什么时候?”
陛下十分兴奋地笑起来:“您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几天都行吗?”
“啊?您等吾……”
还没等费轶听完虫皇陛下的应答,他就模糊地听到光脑那端响起了清脆的一声“啪”。
陛下安静了。
费轶疑惑,他微皱起眉:“陛下?”
过了一会儿,虫皇陛下的声音才闷闷响起:“好。”
费轶:“?”
直播间里的虫们:“?”
[陛下今天这么老实,还怪不习惯的呢。]
[哈哈,哈哈哈,谁知道怎么回事呢]
[?楼上?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真的哎,陛下今天居然没发疯,他的精神状态终于稳定了?]
[嘘!谁允许你们这样说我英明神武的陛下?!陛下不要面子的嘛?]
[这话你还不如对赛迦维斯说。]
[你以为赛迦维斯能好到哪里去?]
[咳咳!阁下还看着呢!]
[刚才是听错了嘛?怎么听到了一声“pia”……]
费轶才不管安德伊尔那边发生了什么,他直接应了下来:“谢陛下。”
虫皇陛下:“……”
虫皇陛下挂了通讯。
费轶把光脑放下,看向镜头。
他平静道:“事已至此,请诸位静心等待。”
“帝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真的吗?]
[费轶阁下,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容易]
[阁下,注意安全]
[阁下,等您喜讯]
[阁下加油!!!]
[该死的雄虫全都等着吧!]
[就算该死的雄虫被处置了,我哥和雌父也活不过来了。]
[死去的虫已经安慰不了了,那就安慰安慰还活着的虫吧。]
[阁下,别担心,即使这些雄虫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罚,我们也不怪您,您已经努力过了]
[费轶阁下,需要帮忙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费轶阁下,您真的想好了吗?]
[阁下,我不得不提醒您,如果您没处理好这些烂摊子,今后雄雌关系只会更僵,更水火不容]
[何止水火不容,那应该叫单方面压制了吧?]
[别在这提这么扫兴的事,费轶阁下愿意努力一把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当然知道事情很难办啊,那你们看他有退缩的想法吗?]
费轶认真看着评论,看到这里时,淡定点头:“谢谢您,在我生出退缩之心之前,我会一直负责的。”
[好好好,阁下也不要太累了]
[可是要实施起来真的很困难吧]
[别td在这里质疑我的阁下:)又想把阁下气哭吗?]
[也是,阁下好爱哭哦,今晚哭了好几次了,还不好哄,鼻尖红红眼圈红红,可爱死了]
[对不起,一想到阁下哭的样子就好兴奋……]
费轶:“……”
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那个,我不爱哭的。”
梅绛嘴角抽抽。
可不呢?他的戏份都被费轶抢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还哭不过费轶。
红发雄虫看了看费轶那张精致无害的脸。
啧,这小模样娇得很。
白瞎了一米八的大高个。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费轶这么会哭?
不行,必须拍下来当纪念,以后老了还能拿出来嘲笑一下费轶。
费轶无意间瞥到梅绛,他一顿。
费轶:“……”
梅绛:“……”
费轶:“…………”
这厮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
费轶眼眸一眯,暗含威胁:
不,许,拍。:)
梅绛柔弱地捂住嘴,眼睛眨巴眨巴。
我,偏,不。:)
费轶:“……”
[阁下?你们在用眼神交流什么?]
[阁下们,如果不是知道你们刚认识,我都要怀疑你们……]
[!!!不!我不允洗!!!]
[傻叉,费轶阁下都结婚那么久了,你们在瞎想什么?]
[赛迦维斯不在吧?小心他发疯。]
[他能去跟谁发疯啊?难道他还能为难普朗姆阁下不成?]
[说不定呢?]
[赛迦维斯那么凶,谁知道是不是他胁迫的阁下]
费轶眼皮微跳,连忙说道:“我家雌君哪有那么凶?你们不要乱讲!”
梅绛眉头一抬,笑嘻嘻地将身子歪向一旁,脸搭在小臂上。
他语气轻柔:“亲爱的,你家雌君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只是见到了仰慕已久的阁下,有些情难自抑罢了,难道表达一下喜爱之情都不可以嘛?”
红发雄虫幽幽地叹了口气:“没关系,即使被元帅讨厌,我也不会改变态度的。如果一切排挤都是为了费轶阁下,那么我愿意。”
话音一落,直播间里的虫立刻吱哇乱叫起来。
费轶:“……”
他好心累。
比他连续批了十几份狗屁不通的方案还累。
不过也好,把之前沉重的话题转移了。
梅绛还在对面假惺惺地对着费轶“表白”,费轶冷漠地拒绝迷弟的“示爱”后,听到客厅门口熟悉的脚步声。
他转头,军雌抱臂倚着门框,神色看不出喜怒。
费轶:“……”
他立马转头当没看到。
赛迦维斯眸色一沉。
啪嗒,啪嗒。
见鬼了,赛迦维斯是怎么做到把拖鞋穿出了军靴的气势的?
费轶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淡定。
直播间里的虫甚至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诡异的慈祥。
梅绛仔细看看他僵硬的笑容,满意地停下了一直叭叭不停的小嘴。
哼,叫你抢我设定。
他看不到费轶那边的全景,丝毫没有自己无意间坑了好兄弟的意识。
镜头前的黑发雄虫忽然弯下腰,头抵着桌面。
直播间里的虫炸了,担忧地询问费轶怎么了。
梅绛给他那一头磕蒙了,还以为自己真刺激到他了,下意识想到刚才费轶眼圈通红的样子。
靠,不会真被他气哭了吧?
费轶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德性了???
难道真被虫族惯坏了???
梅绛顿感晴天霹雳。
黑发雄虫艰难地抬了下头,飞速说了一句“各位稍等我发个消息”,还顺手关了麦,然后又“咚”地一声把头抵到桌面上。
[?什么消息还要躲着我们发?]
[阁下,您拿我们当外虫啊?]
[阁下头痛不痛啊?呼呼~痛痛飞走~]
[阁下不急不急]
梅绛眉头一皱。
不对劲。
费轶可不是那种发消息还要躲着的r……虫。
他桌底下有什么?
费轶桌底下没什么。
只不过是多了一只沉默的军雌。
军雌低着头,叼住了雄虫的一点裤头。
费轶死死地抵着赛迦维斯宽厚的肩,悄声道:“不是说回房间等我吗?怎么下来了?”
赛迦维斯用力环着他劲瘦的腰,下巴搁在他下腹上,灼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他腰间,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委委屈屈地盘起来勾住费轶的小腿。
他闻言,抿唇不语。
费轶有些紧张,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意。
如果不是有桌布挡着,就凭这个拍进了费轶上半身大半部分的镜头,赛迦维斯肯定躲不了。
费轶忍不住沉下声线,后牙龈都咬的死紧:“下来就下来了,干嘛钻这里来?让别虫看到了怎么想?你还记得你是一国元帅吗?”
赛迦维斯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他无声道:‘您哭了。’
费轶一僵。
军雌搂着他的力气愈发大了。
他继续道:‘还不止一次。’
‘您受委屈,也不跟我说。’
‘您想做什么,也没和我讲。’
‘我不会打扰您,但我也不想继续将您自己留在这里。’
天知道,房间门都快被赛迦维斯挠烂了,他也不敢去打扰费轶。
他知道他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躲在楼梯拐角,悄悄看着光脑里的雄主。
他连他哭的时候都不敢直接冲下去给他抹泪。
所以他只能用力掐着手心,即使那里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怕他担心 ,还想着等伤口慢慢愈合再来找他。
但他真的要被刺激疯了。
雌虫跟他抢,雄虫也要跟他抢?!
“亲爱的”,呵,还叫的那么亲密,谁知道那只讨厌的雄虫有几个亲爱的?
所以,等着费轶平息情绪之后,他才来找存在感。
赛迦维斯闭眼,默不作声地把头埋到黑发雄虫小腹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费轶心里瞬间涌出巨大的愧疚感。
他就是怕赛迦维斯不同意才没事先和他说清楚的。
他明知道赛迦维斯在乎他,还这样隐瞒他,真的过分了。
可是,他不能既要又要。
如果他想办好他计划的事,就势必不能让赛迦维斯提前知道。
费轶无声叹了口气。
他环住军雌的肩背,轻轻拍着,小声哄道:“雌君,这次是我做错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样的歉礼都可以。”
“我下了直播后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我刚才哭也只是假哭,只是权宜之计,你别担心好不好?”
赛迦维斯闷声道:“我都没看您哭过几次,全被他们看到了。”
“发那种无礼的评论。”
“还说要撬我墙角。”
他又沉默了,头轻轻蹭了蹭费轶小腹,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大狗,耳朵和尾巴都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
费轶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黑发雄虫忽然笑了一下。
他眉眼弯弯地捏起赛迦维斯的耳朵,轻声细语道:“我哭的样子,你见的还少吗?”
赛迦维斯:“……”
啊,又翻车了。
啧,本来只是想趁机装装可怜,好索取一些特殊奖励的,看来是无望了。
军雌不说话,又开始装死了。
费轶警告似的捏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后拍拍他的狗头,示意他乖一点。
黑发雄虫终于直起了身。
他面色无异,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已经处理完了。”
[难怪呢,就说发消息不会发这么久吧]
[啊?阁下处理公务去啦?]
[阁下,雄保会真没眼色,这个时候还打扰您,明天我就去投诉]
[傻逼,你想扣阁下工资吗?:)]
[救命啊!雄保会每被投诉一次,当月所有员工的工资都会被扣啊!扣款全拿去当罚金啦!!!]
[阁下应该不会被扣工资吧?哪只虫疯了敢去动阁下的钱?]
[别说了别说了,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都规定了,雄虫雌虫都要扣,你有本事找陛下去。]
费轶讶异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规定?”
[因为阁下在的这几月,雄保会没有被投诉过。]
[呜呜呜我要把钱钱都给阁下装好qaq阁下这么瘦,赛迦维斯是不是不给您饭吃啊?]
[我爆笑了,赛迦维斯星网公敌身份实锤]
[矮油,老是拉赛迦维斯出来讨伐干什么?光嘴上说又有什么用?不如我们暗杀他吧!把阁下偷回家!]
[楼上,走好。]
[楼上,走好。]
[楼上,走好。]
[……]
费轶无奈地叹了口气:“各位朋友,我家雌君一直都看着直播呢。”
[……]
[……]
[元帅啊?哈哈哈哈,哎哟喂,我当是谁呢,难怪这直播间都亮了好多哈哈哈哈]
[元帅,您和阁下绝配,祝新婚快乐]
[元帅,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是您先别生气,因为您生气的后果就是您生气了,所以您别生气]
[楼上吓傻了?]
[元帅,开个玩笑,您不会生气吧?]
[阁下,您可以拴好元帅吗?]
[赛迦维斯,我承认你有点姿色,有点小钱,还有点牛逼,但是你也不许骄傲,因为我会破防:)]
一直被费轶忽视的梅绛终于再次出声:“亲爱的,看来你现在生活很滋润啊。”
他揉揉眼角:“我好欣慰。”
费轶矜持点头:“还不错。”
他放在桌下的一只手慢悠悠地摸着军雌的后脑勺,笑容在梅绛看来有点欠揍:“啊,毕竟我家雌君八块腹肌呢。”
直播间里的虫不明所以,不理解费轶想表达的意思,梅绛的脸却一下就绿了,他气哼哼说了句:“好好好!再见嘞您!”
然后就断了连线。
直播间里一阵遗憾声,费轶看了看时间,清清嗓子:“这么晚了,那我也下了,各位晚安。”
雌虫们不住挽留,但也不想真的拖着费轶熬夜,只能乖乖跟他道别。
费轶笑着应下,果断结束直播。
【直播间?柔弱雄虫不想上班?已结束】
【您关注的主播已下播啦~】
【主播留言:诸位晚安,祝好梦。】
屏幕外的虫不约而同地想道:
我亲爱的阁下,晚安,祝好梦。
今夜,是他们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安稳入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