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
不远处,正与玉狮子撕咬、互踢的赤兔马,闻吕布召唤,挨了玉狮子一踢,飞纵向吕布。
另一边,魏续完全被虞虎按着摩擦,虞虎刀刀势大力沉,魏续只能被动防守,变得面如金纸,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狗贼看戟!”
吕布踏地一跃,腾身坐上飞驰而来的赤兔马背,挺戟朝虞虎杀去。
赤兔极快,虞虎不敢再砍魏续,拖刀迎向吕布,没有花里胡哨,当头就是一刀劈出。
另一边,玉狮子跑至典韦面前,典韦纵身上马,提着双戟向吕布背影追来。
虞虎一刀斩来,吕布无惧,挺戟格挡,“铛”的一声炸响!在力量的反作用下,二人握兵器的手皆是一顿。
吕布微怔,他没想到这个长壮的歪脖子,居然有如此巨力,刚才他为救魏续,使出化影,逼退典韦,力量消耗极大,被虞虎这一击,居然有些气血翻腾。
“嘿嘿!”
虞虎招牌式的笑了笑,吕布挡下这一击,他也不轻松,巨大的反震力,也让他有些难受。
笑声刚落,虎牙刀再次扬起,横斩掠光!
虞虎没有太多招式,就那么几刀,不过刀刀致命,如果力量不如他的,一击就可以将对手震到吐血,比如魏续,瞬间战斗力减半。
虞虎一刀横斩,吕布一招四两拨千斤,化去携带巨力的一刀。他力量本来就消耗太大,如果再硬接,他也吃不消。
“吾儿奉先!”
刚化解虞虎的攻势,背后响起一声大吼!吕布说不出的气愤,只得收起攻击虞虎的心思,选择防守。
典韦眨眼便至,双戟上翻下撩,罡风袭来。
吕布聚精会神,一式银河揽月,截住典韦攻击。
可这时,又是一道罡风侧袭而来,吕布暗骂:无耻!
只能拖动画戟戟杆硬接这一刀。
“铮~”
虎牙刀再次砍在画戟戟杆上,火光四射,嗡鸣声尖锐刺耳。
吕布胸腔一震,剑眉微蹙,他感觉力量在不断流失。
可典韦、虞虎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典韦双戟砸来,吕布唯有提戟格挡,又是轰的一声。
“无耻!”
吕布仰首长啸,这俩天杀的太不要脸。
堪堪挡下双戟的攻击,一刀再次斩来,如此交战十合后,吕布握戟的双手不住颤抖,只剩招架之力。
倏然间,刀光再起,戟影掠来!
吕布虽恨,但也无可奈何,一招霸王扛鼎,双戟、一刀狠狠斩在画戟上,惊起金戈交鸣之声。
“呃!”
吕布闷哼一声,气血直冲咽喉,他极力压制,面色发紫。
他非常清楚,再这么打下去,得被这两天杀的耗死,他有些后悔刚才使出化影,消耗了他太多力量。
现在,吕布连骂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见典韦、虞虎一左一右再次催马杀来;吕布催马迎向虞虎,蓄力催动戟杆,画戟再次化影,直袭虞虎。
虞虎见吕布被戟影笼罩,就要挥砍的虎牙刀,本能的护住自己前胸。
吕布见喜,一拔马缰,火红色的身影,跳出了战圈。
吕布用最后的力气,催动方天画戟化影,其实是吓虞虎,皆因他已经受了内伤,哪还有之前的无双战力?
吕布跳出战圈,虞虎暗道上当了!
典韦怒横双戟,勒住了马缰,吕布只要跳出战圈,以赤兔马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吕布狼狈的逃回大阵,并州军士气低落,他们心中的无敌战神,竟也落荒而逃!
吕布右手捂着胸口,无法压制的咳嗽两声,对宋宪道:“撤!”
而先一步逃回大阵的魏续,更不堪,掉落马背昏迷过去,两个军士直接抬回营地。
吕布军令下达,并州军后队变前队,有序撤入大营。
白袍军一方,典韦等人见并州军退而不乱,也按下了挥军进攻的念头。
并州军虽然折损近三成,士气也遭到打击,但兵力仍旧有两万多,其兵力是强于白袍军的,典韦等人也不敢随意进攻。
况且,赵云的作战指示,也明确指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与并州军大规模野外作战。
吕布撤回大营,白袍军也缓缓后撤……
之前吕布本来准备南撤的,现在经这么一搅和,自己又受了内伤,只能暂缓撤军。
如此,白袍军拖住吕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当然,典韦等人是不知道吕布今天就打算撤军的,他们只是见吕布不来攻城,猜测吕布可能要跑路,才出城挑战的。
一万白袍军收兵回城,又派出一千铁骑以队为单位分散四野,密切监视并州军的一举一动。
吕布得到消息,也派出一千兵骑出营,应对天狼骑,双方骑兵一碰面,便厮杀起来。
一时间,原野上马蹄声滚滚,杀声四起!
第二天,一万白袍军再次出城挑战,吕布因受了伤,只得下令紧闭营门,憋屈的坐在中军大帐休养。
吕布不应战,白袍军可不打算放过他,大军方阵再度向前压进,在离并州军营寨三百步时,才停了下来。
接着,大阵前头如潮水般向两边散开,露出两百具狰狞的床弩,在阵前一字排开。
“咚咚!”
白袍军中,战鼓擂动,鼓声阵阵……
听到营外轰鸣的战鼓声,并州军甲士纷纷集结于营寨后,防备白袍军。
“放!”
弩军司马元奚立于战车上,手中长剑向前一引,元字旗高展。
“咻咻咻……”
数百支粗大的弩矢,似流星般的疾驰向并州军营寨。
“笃笃笃…..”
弩矢狠狠插入营寨交错的木柱上,尾部犹在抖动,可见冲击力之强横。
有些透过营寨缝隙的弩矢,更是在密集的并州军中,掀起一阵血浪…..
“散开,快散开!”
宋宪嘶声大吼,又对己方床弩兵大喝道:“还击!”
宋宪语落,五十具床弩予以还击,这五十具床弩,还是最近两日,从雒阳调过来用于压制白袍军强弩的。
而白袍军一方,也在并州军反击中出现了伤亡,惊起一片惨叫声。
白袍军用床弩攻击,正是知道吕布在攻城的时候没有多少床弩。
随着,并州军床弩的反击,也暴露了营中床弩的位置,元奚命两百具床弩调整方位,对准了并州军床弩方位。
“放!”
一声暴喝落下,数百支弩矢汇成一道黑影,直扑并州军床弩方位。
“呃啊!”
正绞动转盘上弦的并州床弩兵,惨叫连连,虽然营寨阻隔了大部分弩矢,但依旧有很多弩矢透过营寨空隙而入。
并州床弩本就只有五十具,经过这番打击,直接报废十多具。
不过,并州军的床弩,也又开始反击。
接连对射数次后,白袍军一方损失了二十多具床驽,而吕布的五十具床驽基本报废。
这下,并州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床弩逞威,宋宪下令军士后撤,躲避白袍军远程打击。
并州军没了床弩反击,白袍军更加肆无忌惮,弩矢像不要钱似的,一通乱射!不管杀伤几何,其威势却足够骇人。
吕布听闻五十具床弩被毁,气得在大帐内不停咳嗽,该死的赵云,太欺负人了!
白袍军这一番远程打击,就是大半天,直到收效甚微,才缓缓撤回野王城。
接下来两天,一万白袍军都会一早出城挑战,吕布还是不理会,白袍军床弩又是一通乱射,搞得并州军士一听到战鼓声,就赶紧向南面营地跑。
吕布不动,正中白袍军下怀,只要你乖乖待营里,我们就每天都来看看你。
傍晚时分。
南面驰来一骑,马上骑士身中数箭,遭到背后一队骑兵疯狂追杀。
在并州军大营周围游巡的兵骑,一见追兵是白袍军,连忙迎了上去。
追杀的白袍军见对方人多,也就不再追杀,拔马远走。
马背上骑士身中数箭,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兵骑救下他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那人便一头栽下马背,没了气息。
兵骑屯长拿着信件呈给侯成,侯成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向吕布送去。
中军大帐内,亮起了油灯,吕布箕坐在帐中,阅览着侯成送来的信。
这是董卓派人送来的,催促他赶紧撤回河南。
见吕布眉头紧锁,侯成小声问道:“将军,信上说什么?”
“命我等尽快撤回河南!”
吕布看向侯成。侯成跟随他多年,是他心腹大将之一。
“将军,有白袍军牵制!”
侯成的话没有说完,语气显得忧心忡忡。这几天的弩矢,就搞得营里人心惶惶,疲于防守。
吕布知道侯成想说,有白袍军牵制,他们很难全身而退,一旦大军南撤,白袍军必定尾衔追杀!
这也是吕布愤怒且忧心的
他们身在军旅十多年,若是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可能早就死了。
吕布沉吟半晌后,紧了紧拳头,下定决心道:“吾意今夜,趁夜南撤!”
“末将这就下去准备!”侯成抱拳退下。
…………………
野王城,县署。
县署大堂,灯火明亮。
一张河内地形图,平放在堂中案桌上,六个人围着案桌,低声讨论。
文士装束的是甄豫,另外五人都是身形雄壮的昂然披甲大汉。
“报!”
大堂外,响起一声长长的唱报。
甄豫等人停下讨论,齐齐望向疾步跑来的甲士。
甲士进入大堂,对六人单膝跪地,双手递出一封书信,道:“虞将军来信!”
甄豫接过书信,快速拆开,阅览起来。
五名披甲大将,一脸好奇的望着甄豫,他们大字不识几个,只能用耳朵听消息。
甄豫没让他们久等,放下书信,笑道:“虞将军五千大军,已驻进絺城!”
絺城,位于野王西南三十里,济水南岸,是一座千年小邑,当地以织细葛布而出名,故名絺。
这四日,每天都有一万白袍军出城向吕布挑战,拖住吕布是一个目的。
其实,还有第二个目的,那就是吸引并州军斥候的注意力。
原来,之前接连出城挑战两日后,一支由虞虎统领的五千大军,趁白袍军床弩对敌方一通乱射时,偷偷出野王城西门,急速向西行进,绕去西面波县,然后折回野王西南三十里外的絺城,巧妙的躲过了并州军斥候。
这是赵云定下的策略,先在野王消磨并州军斗志,然后再慢慢收拾吕布。
而虞虎绕去絺城,便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一旦吕布撤军南下,那么野王以南的济水,就是并州军必须跨过的坎。
到那时,后有追兵,前有堵路,就看吕布如何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