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睡不着,但是卿颜坐在旁边也就片刻的功夫,李莲花的呼吸就慢慢平缓下来。
卿颜:“你啊...还是睡着的时候,看着最坦诚了。”
替李莲花理了理乱掉的额发,卿颜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
“阿颜...”
糯糯的呢喃声让卿颜动作微滞,看见他在睡梦中依旧蹙起的眉头,卿颜摸了摸他的额头当做安抚。
从一旁的木屉中取出一根安神香,卿颜轻车熟路地点燃顶端,将它插在了床头的铜炉上。
卿颜:“我在,安心睡吧...”
之前朴二黄虽然死了,却也给了他们不少线索,今天就要去下一个地方了,马上又要忙起来了。
每次一碰到金鸳盟的人,李莲花就跟不知道累似的四处跑,生怕错过跟单孤刀有关系的线索,现在能好好睡一觉也是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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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山水有相逢,做了亏心事,溜是容易,可再遇见岂不是很尴尬?”
看着那熟悉的小公子走过来坐到他们对面,卿颜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方多病是不是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之物。
那晚把醉酒的方多病丢在荒郊野岭的李莲花没有丝毫心虚,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笑盈盈地看着方多病。
李莲花:“方少侠,我和阿颜呢着急启程北上,没顾得来你酒醉未醒,有不周到之处。来,不妨我请你吃个冰镇西瓜。”
方多病抬手制止了他。
方多病:“诶,不用了,本少爷不爱吃瓜。”
不是来吃西瓜,又这么一副探究的表情,是有什么事又怀疑到李莲花身上了?
卿颜在桌下的手轻轻点了点李莲花的手背,随即被他温柔按下,握在手心。
李莲花:“他不吃,阿颜多吃些?”
谢邀,不用特意接戏的。
看他们眼神交流,方多病的笑容大了些,看着有些吓人。
方多病:“李神医,你这么着急走,是因为朴二黄吧。不对,我应该叫你——金鸳盟的药·魔吧?”
李莲花:“噗——咳咳。”
正吃着,听着方多病这不知道歪到哪里去的脑回路,李莲花差点没被西瓜汁水呛死。
李莲花:“哈哈哈,诶哟。”
李莲花笑到一半,像是忽然想起来这是公众场合,立马捂了一下自己的嘴。
李莲花:“阿颜,你夫君我竟然是药魔,而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怕不怕?”
夫君?这是又要开始骗人了?
卿颜语塞,悄悄看了方多病一眼,虽然但是,李莲花你这样子看着有点欠揍诶。
卿颜:“咳,方少侠的猜测,是不是...奇怪了些?”
卿颜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这么一个宽和些的说辞。
奇怪?离谱还差不多,不仅离谱,简直是胡说八道。
但是他们总不能指着方多病跟他说,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吧。
方多病在听到卿颜的话后,从包袱中摸了一块东西出来。
方多病:“这是笛飞声的赢珠甲,我方才在你的莲花楼发现了它,还说你跟金鸳盟没有关系?”
看着那一块赢珠甲,李莲花顿了顿,当初就不该捡些破烂回家。
李莲花:“哟,这东西这么大来头,几年前我跟阿颜去海边游玩捡到的,这捡东西,不是罪过吧?”
卿颜:“当时见这东西结实,便想着捡回去垫碗用的。”
卿颜咬了一小口西瓜,轻轻开口补充道。
这西瓜再不吃就不冰了。
方多病经历前两次的事情后,也不肯轻易相信他们的说辞。
方多病:“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李莲花摊手:“还真就这么巧。”
看着方多病笃定的样子,卿颜也有些无奈了,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有单孤刀和师徒这层关系在,一时还真不能说什么重话。
方多病:“好,那如果这些事都是巧合,那你每每阻止我和鹤姑娘接触,是为了掩饰什么?”
方多病意有所指地看向卿颜蓝色的眼睛。
李莲花无语凝噎,这要他怎么说,承认自己经常吃酸醋吗,他不要面子的嘛。
这样无语的沉默,在方多病眼里却成了默认。
方多病:“是怕我发现,鹤姑娘的蓝眼不是因为家族,而是因为试药吧?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会听你的。”
这脑洞,不去写画本可惜了,虽然听起来真像药魔能干出来的事。但是,很可惜,李莲花真不是药魔。
卿颜手里的西瓜已经吃不下去了,她该庆幸方多病没有把她当成角丽谯吗。
李莲花:“看来当初朴二黄是真死了,不然方少侠也不能想出这么离谱的事来。不过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这些东西,听起来何其狗血且离谱,李莲花跟听戏似的,吃了好几块西瓜。
卿颜:“按这么说,接下来是不是就能推理出强抢民女的戏码了?”
看着方多病飘忽的眼神,李莲花觉得嘴里的瓜瞬间不甜了。他觉得从某种程度上,卿颜似乎说对了方多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