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卿颜,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么阴魂不散!”
四肢被银色的丝线挂起,角丽谯被挂在铁门上宛如一个悬丝傀儡。
“是啊,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还应当谢谢角大圣女相助,不,现在该叫你角大帮主了。”
蓝色的眼眸散发着不祥的微光,眼前的人容貌较之从前更加艳丽,可那周身的气质却也更冰冷疏离。
“你不是喜欢玩弄人心,将人操纵于股掌之中吗,我现在送你的礼物,你可还喜欢?”
卿颜手指微勾,角丽谯就被锋利的银丝勒住脖颈。
“怎么不笑了,我看你放心明明很开心啊?”
看到李莲花身上那粗重的铁链时,她便已无法克制心中的杀意。
肮脏的地牢,李莲花只着里衣,被四条铁链束缚在那阴暗的角落。
她拼尽一切都要回来相见的人却被如此羞辱,没有立刻杀了角丽谯已是最后的宽容。
她不想脏了李莲花的眼,仅此而已。
“剩下的,交给我吧。”
笛飞声看着卿颜,又转过头望了一眼她身后双目含泪的李莲花,抓着角丽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地牢安静了下来,只有微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阿颜...”
自卿颜出现开始,李莲花就再也看不见其他。
苍白的双唇微微颤抖,他终于叫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
“是阿颜吗?...”
只是短短的四个字,那小心翼翼的问话却好像用尽了他所有勇气。
红色的衣角浮动,带着余温的狐裘大氅披上肩头,身上的铁链尽数碎去,他终于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温度。
温柔的,带着淡香的气息,是他半生所有的执念和记忆。
“不抱抱我吗?”
泪滴滑过眼角,卿颜笑着伸出了手。
星月入怀,往日种种心酸痛楚,不可言说,好像一下子都宣泄了出来。
是她,真的是她...
她真的回来了...
滚烫的泪水滑入脖颈,耳边是李莲花无声的低泣,他明明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如今却因为她泣不成声。
凡有所象,一切皆妄。
万千世界,李莲花是她唯一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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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鹤姐姐,真的是鹤姐姐,我,我,呜——”
前一秒还在高兴地笑着,后一秒方多病就抱着卿颜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控诉着,像极了三岁的小孩子。
“怎么长大了,还这么爱哭啊?”
轻轻拂去方多病的泪水,卿颜摸着他的头眼眶蓦然一酸。
他们都在为了她的回来而高兴啊,可是她却自以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得像什么样子。”
笛飞声状似嫌弃地把方多病从卿颜身边提走。
“你懂什么,我这叫喜极而泣,是吧李莲花!”
方多病哭的鼻头都是红红的,李莲花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鹤姐姐,他们都笑我!”
方多病气呼呼的告状,卿颜却牵着李莲花偷偷跑到了一边。
“莲花,今天天气真好,回去后我们带狐狸精出去走走吧。”
“好啊,诶,阿颜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李莲花从背后半抱着她,贪恋着她的温度。
身后方多病还一脸幽怨地控诉着,卿颜笑着配合李莲花的打趣。
“声音?大概是你听错了吧。”
她握住李莲花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过片刻,就被反手拢住。
温暖干燥,是她最放不下的感觉。
疾风骤起,陌生的气息迅速靠近,三人立刻戒备起来。
“什么人!”
方多病拔剑挡在卿颜面前。
“别紧张。”
卿颜按下她的手,缓步向前。
那凌厉的姿态,是上位者独有的高傲。
“族长,所有人都抓住了,要如何处置。”
一群身着玄色斗篷的人乌泱泱地单膝跪在卿颜面前,恭敬地低着头等候她的发落。
“族长?!”
方多病看着卿颜,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那李莲花不就是...
族长夫人?!
“想什么呢你!”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的眼神,直接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上去给了方多病一个脑瓜崩。
“一个不留。”
杀伐果断,斩草除根,这才是真正的鹤卿颜。
单孤刀靠她仿制的罗摩天冰找到了罗摩顶,可是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他心心念念的业火痋上。
早在这个计划实施前,卿颜就准备好了一切,她的血是灵药,也可以是剧毒。
只要加入一点点在那仿制的罗摩天冰之中,无论百兽还是仙神,都难逃一死。
且中毒后气血逆行,疼痛万分,直至受尽折磨而死,才能得以解脱。
这样的结局与他而言,或许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剩下的还有一件事要做。
“莲花,可以过来一下吗?”
柔软的手掌被牵住,李莲花站在她身边,看着底下气势逼人的数十人和身边锋芒毕露的卿颜,他心中一动。
“鹤潇。”
“在。”
“抬起头来。”
与卿颜相似的眸子看向李莲花,那极淡的天蓝色没有一丝感情。
“记住他的样子。”
“自今日起,此人命簿入我昆仑宗祠,明族灯三盏,号昆仑百鸟颔首朝拜。”
“此外,在吾离开期间,由大长老代司族长一职,不得有误。”
将凡人划入他们一族,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他们想来随心所欲,在别的仙神眼里这样的离经叛道又有何妨。
“是!”
鹤潇屈身行礼,带着一众族人离去,他们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办完卿颜交代的事他们也该离去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吧,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