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用好像了,就是太子那个二百五。
不然,她怎么会在这碰到李承泽和谢必安呢。
“李承泽。”
“怎么了?”
“你能不能不要让谢必安在我旁边盯着了,你这样,弄得我好像犯事了一样...”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卿颜回去找月棠的路上,偶然瞥到了一位与羊驼同款发型的奇男子。
她正想谁的品味如此清奇独特,凑上去一看。
好家伙! 这不李承泽吗?!
优美的国粹语气词刚要脱口而出,她就被谢必安逮了个正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她就被李承泽带来了。
“毕竟国师的轻功出神入化,不盯紧些,若是待会儿自己跑走,遇上匪徒就不好了。”
李承泽停了下来,侧过身等卿颜走到与他齐肩的位置。
“我倒觉得现在在外人眼里,你才是那个土匪。”
生无可恋地扒着手里的葡萄吃,卿颜实在想不通李承泽为什么总是跟她不对付。
听了这话,李承泽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声线很有特色,说话时听着总有些危险的阴郁,可现在倒多了些轻快的感觉。
“国师此言差矣,听闻太子被人劫持,我不过是前来救驾,又恰巧碰到大人,担心大人的安危,所以邀你同行罢了。”
听着这话,卿颜并没有作声,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府邸,思索着林若甫和范闲谈得怎么样。
今天这场劫持本是林若甫想试探范闲的,谁知道阴差阳错绑了太子,眼下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必安,动手。”
眼前突然一黑,耳边是李承泽低哑的嗓音。
垂在身前的衣袖带着轻淡的葡萄的气味,卿颜想要退开,却被身后之人忽然按住了肩膀。
“这院子有些脏污,必安正在处理,国师稍等片刻。”
李承泽并不清楚卿颜的武功底细,也不知道对于这种场面她早已无所畏惧,只是捂着她的眼睛一步步前进。
其实有时候卿颜真的看不懂李承泽在想什么,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可真要说关系有多好,那不至于。
在有些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李承泽对她似有若无的恶意,可更多时候,是一种奇怪又复杂的东西。
就像这一次,明明带她来这里的人是李承泽,可现在捂住她眼睛的人,也是李承泽。
空气里带上了血腥的气息,谢必安出剑很快,那些人连痛觉都尚未感知,就失去了气息。
这就是这个时代,一个连人命都不值钱的地方....
“...何至于此。”
泠泠的女声有着迷茫,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身侧之人。
“小心台阶。”
李承泽低头看着她的侧脸,眸色浮沉,似乎没有听见她刚刚那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手终于移了开来。
脚下流淌的血还未凉透,卿颜站在原地,神思恍惚间,她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
长廊的尽头,原本关着的木门缓缓打开,卿颜对上了范闲错愕的眼。
范闲刚往前踏出一步,谢必安就突然出现,须臾片刻间,他打断了范闲手中的兵刃,将剑架在了范闲的脖子上。
“小范大人,好久不见。”
抬步走向范闲,卿颜看到自家小狐狸对着她一阵挤眉弄眼,似乎有些,不满?
然而还没等她想清楚,李承泽就已经走了过来,接过了话头。
“没想到,你会来。”
“我也没想到你来。”
范闲丢掉手里的断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李承泽笑了笑,凑到范闲旁边轻声说道,“别相信里面那位,总是话说得好听。”
“我什么都没听见。”
范闲耸了耸肩,故意装傻。
李承泽拍了拍范闲的手臂,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一起进去看看,走吧,卿颜。”
卿颜?
这两个字一出口,卿颜立刻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她全身僵硬地瞥向自家小范大人的方向。
不出所料的,醋桶炸了。
“地滑,慢点走。”
被醋泡发的小范大人对着李承泽露出了极其完美的官方微笑,要不是那暗暗咬牙的声音,卿颜真是要被他骗过去。
李承泽...
你个老六又害我!
有谢必安杵在这,卿颜看着范闲哀怨的眼神,冷汗直流。
直到林若甫从里面走出来,她的眼前一亮。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刚脱离李承泽和太子修罗场的林若甫看着卿颜热切的眼神,一头雾水,但莫名就是看懂了她的意思。
“小儿的伤多谢国师大人相救,只是有些细枝末节的事,不知可否再与国师详谈一番。”
“林大人客气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趁旁边谢必安注意力不在这,卿颜立刻上前踩了他一脚,然后飞速跟着林相逃离。
“没想到今日能看到国师和二殿下一起前来,属实是让人意外了。”
林相这话说得似有深意,卿颜看了他一眼,不在意地笑了笑。
“林相知道的,我这个半吊子没什么本事,就喜欢找些安静的地方躲着,但是总有人要找上门来的。”
她没有站队的想法,也不想针对谁,人活着本来就很累了,为什么要给自己找多余的事做呢。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是一道的。”
林若甫转身,这一次却是看向了范闲。
“我...”
“你不必解释什么,那日在御书房你提起要解除婚约我便有所猜测,今日不过确定罢了。”
林若甫能走到这个位置自然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年少气盛,你的心思藏得还不够深。”
那日御书房卿颜离开时范闲看过去的一瞬间,林若甫便察觉了端倪。
林婉儿不想嫁,范闲不愿娶,林若甫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
然而被庆帝驳回的那一刻,林若甫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范闲晦涩的眼神。
“是我引出来的问题,对不住林相了。”
卿颜虽没明说,林若甫也知道她是在说婚约的事。
“并非如此,是我要——”
范闲开口解释,想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林若甫却抬手打断了他们。
“有什么对不住对得住的,婚约双方都不愿意,便是解除又有何不可,况且当初婉儿的病和犬子的伤,都是靠国师的药帮衬着。”
“这桩婚约利益牵扯诸多,想要解决不是容易事。”
林若甫想要推范闲上去,其中理由千万,不可明说。
是以,在调查清楚林珙并非范闲所伤后,他是站在范闲这一边的。
卿颜听懂了林若甫言下之意,垂下眼眸,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