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守军的斥候传回来消息,说河间地军队的新一批魔法爆弹已经运输就位。
之所以这么多天以来,河间地的军队一直都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在按兵不动,就是一直在等待这个。
先轰炸,再攻城。
这便是埃默尔·凯勒所采取的策略。
无赖,又让人拿他没有办法。
摆在王庭面前的,似乎就只有两种选择。
一种是任由对方轰炸,直到城墙被河间地的军队们攻破。
另一种就是主动出击,拼出一线生机。
如果选择后者,所能够采取的方法,一共也就只有两种。
利用王庭和东谷地的魔剑士数量优势,直接碾出去,杀出一条血路。
或者直接由王庭的魔导师施展大范围毁灭性魔法,对河间地的营地发起打击。
此时此刻的守军营地内,将领们正因为所要采取的方案争吵的不可开交。
“我们的人命就不是人命吗,康坦丁大人?”
雷契·科利蒂斯直视着这位内阁首相的双眼,并且诘问道。
“但现在还不是使用炙焰风暴的时候,殿下。”
康坦丁首相毫不退缩,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现在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用?等到城墙被河间地攻破的时候吗?”
“是的,殿下。”
“你就准备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魔剑士团去送死?”
“不是送死,殿下,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去他妈的。
雷契·科利蒂斯愈发发现,这个世界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乘祖辈蒙荫,什么人都能当上内阁首相。
雷契一定程度上理解康坦丁首相的顾虑。
使用大范围毁灭性魔法,势必会让王庭的风评收到影响,并且给敌对的邻国对己方使用同等规模魔法的理由。
但比起这些后果,最重要的是如何赢得当前的这场战争。
在这间代表着王都守军最高指挥委员会的营帐里,一共有五个人。
阿尔弗雷德王子,佛里克·伯尔汀大臣,以及威廉·克莱德爵士,他们三人都保持沉默,目睹着雷契亲王与内阁首相的交锋。
其中,佛里克·伯尔汀作为宫廷大臣,他的任务只是充当国王的眼睛,一般情况下不会对决策做出干涉。
而威廉·克莱德爵士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只是作为东谷地的代表在指挥委员会内挂名。
至于阿尔弗雷德王子,如果没有他的授意,雷契又怎么能和内阁首相争呢?
阿尔弗雷德的意思,就是雷契的意思。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但是谁也不说。
毕竟阿尔弗雷德王子是个很爱惜自己羽毛的人。
这场雷契与康坦丁之间的争论,直到最后也没有吵出个结果来,只得不欢而散。
“雷契。”
在这场不愉快的争论结束后,阿尔弗雷德叫住了雷契。
“怎么?”
雷契的语气因为刚刚的冲突而透露出几分不满。
阿尔弗雷德王子并不会因为这位被自己视为亲弟弟的亲王说话态度不好而恼怒,事实上他也理解为什么雷契这么生气的原因。
所以他只是轻轻拍了拍雷契的肩膀:
“内阁那边的立场如何,我想咱们不用抱太大希望,让威廉爵士整顿他手下的部队,准备正面作战吧。”
首相是不可能同意对河间地的军队使用炙焰风暴这种大范围的杀伤性魔法的,即使不使用的话,强行守城可能会造成己方大量没有必要的伤亡。
王庭的面子要比人命更重要。
内阁是如此考虑的。
“……遵命。”
雷契回答道。
这位轻浮而又傲慢的年轻亲王,已然在阿尔弗雷德王子面前收起了所有锐气,尽管他仍然认为自己是一名棋手,但阿尔弗雷德显然不在这张棋盘之上。
“还有,关于汤姆·克鲁斯的事情有消息吗?”
阿尔弗雷德王子问道,他的语气甚至要比刚刚提起战事之时要更加严肃。
河间地与王庭之间的战争,再怎么说也是大贵族与王族之间的争端,双方的地位差距没那么悬殊,甚至可以说是更趋近于同一层级。
但汤姆·克鲁斯不同。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都大盗”,无论是姓氏还是现阶段已知的背景,都无疑宣告着他只是个东谷地出身的土包子,仅此而已。
王庭的脸,可以让埃默尔·凯勒打。
但什么时候轮到你个沟槽的土包子打了?
无论是王族还是内阁,他们忍不了这种奇耻大辱,不惜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汤姆·克鲁斯给从王都的地皮底下给刨出来。
“整个王都的治安官们,都在追寻着汤姆·克鲁斯的下落,但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雷契摇了摇头。
“不是说,有个和他一起来王都的小姑娘吗?”
阿尔弗雷德王子继续追问。
“没错,她的名字叫温莉丝·霍索,是个从东谷地来阿尔雷亚魔法学院参加入学考试的小姑娘,她的背景也都查清了,父亲是个商人,舅舅在王国边境立过战功,现在在一个叫稻谷城的小城里,给那里的领主当家臣,身份清清白白,排除所有嫌疑后,治安所的人就给她放了。”
雷契回答道。
阿尔弗雷德王子稍微眯了眯眼睛。
“继续查吧。”
王子殿下说道,随后拿起自己的佩剑,走出指挥委员会的营帐。
汤姆·克鲁斯。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
约尔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抬手抹去自己眼角挤出的眼泪。
他困了。
阿尔雷亚魔法学院要比他想象中的大得多,仅仅占地面积估计就要数倍于自家所在的白石镇。
从昨天起,他就以金·凯瑞的形象一直隐匿在学院的上空,确认情况。
虽说按照夏娜的室友所说,自己的姐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但那也只是一面之词,姑且也还是先亲眼确认一下再说,不过得离得远一些,以免伤到姐姐的自尊心。
终于,约尔看见夏娜走出了公寓。
她抱着一摞看起来就很重的书,径直走进学院的图书馆将书还完之后,就又往回走去。
在路途上,夏娜还短暂的停留了片刻,与偶遇的另外两个女生停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闲聊了几句。
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与此同时,有趣的是,包括夏娜在内,她们的胸前都别着彼岸花图案的胸针。
大概是学院里的社团组织吧。
约尔是如此猜测的。
随后夏娜继续朝着公寓的方向前进,身旁又有几个胸前佩戴向日葵图案胸针的学生们路过。
那些学生看向夏娜的眼神和笑容很是神秘,令人感到很是困惑。
但可以明确的是,那都是善意的目光和微笑。
夏娜只是和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交流。
“这不是看起来挺不错的嘛!”
约尔继续自言自语的感慨着。
和学院里的大多数同学都相处的非常友好,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看起来也都很不错,可以说是一切正常。
果然,之所以会发癫是因为学业的压力太大了吗?
不过如果是学业问题的话,约尔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靠夏娜自己。
至于姐姐的黑历史,就永远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好了。
于是约尔向后一仰,躺在天空中,并且随手从身旁的虚空中那么一捞,将手机给掏了出来。
还是先玩会儿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