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城,凌未希无疑是自带流量的体质,只要是她的八卦,无论大小都会爬上热搜第一。
秦婉拜访完钦天监正,都还没有回府宣布,舆论已经在开始发酵了。
仅仅一天时间,就传得越来越玄乎了。
说他俩是千年前结下的姻缘,两人在轮回里错失了几辈子,直到今生才得以修成正果。百姓们纷纷感叹命运多舛,期待成亲那日的盛举,定要沾沾这千年难遇的喜气。
不过,世家勋贵们大都轻蔑的表示不屑一谈,他们依旧完全看不上朱逸之,连带着凌未希也小看了几分。
而这样的冷嘲热讽,在凌未英三朝回门这日,明显的凸现出来了。
八月二十九这一日,平时紧闭的大将军府正大门,已经早早就打开了。
好似势必要让全城都知道,出嫁后的凌未希有多强势的后盾一般,全府上下乌压压的一大片,都在门口等着她。
凌未英一下马车,立刻就奔向了凌未希,身后的纪贤正默默的吩咐小厮,将一马车的贵重礼品搬进府。
“希希!”
“三姐姐!”凌未希手伸得老长了,一下子就牵住她的手。
一旁的秦婉看着自家的白眼娘闺女,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不好了,“慢点儿!都已经成婚了,还这般急躁,成何体统!”
“女儿见过母亲,母亲万安!”
凌未英立刻反应过来,言语很是心虚,脸上难得几分腼腆。
这事怪凌未希,她的罗裙外面罩了一件亮红色的薄纱,远远看着熠熠生辉,格外打眼。一下子就旁边的,那些暗紫,墨绿,藕色等通通压了下去。
而凌未英一旦看到了她的希希,眼里就自动忽略了其他人。
“女婿见过岳母,岳母万安!”
秦婉看着随即跟过来请安的纪贤,到底还是没有落了女儿的面子,一脸和颜悦色。
“哎~你们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进屋吧,姨婶们都在等着了。”
只不过,一路上那两人都在她身后嘀嘀咕咕不停,还时不时发出憋笑,秦婉感觉心尖拔凉拔凉。
她真不该为了给她撑门面而出门迎接,就该让她安安分分恭恭敬敬到主屋里请安,不仅没讨着好还平白掉了身份!
主院里。
谢柔正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与族中亲戚们攀谈着,她举止得体,言语温文尔雅,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太子妃凌未华也来了,正坐在主位上,偶尔附和两句。
两人看见秦婉回来了,纷纷上前迎接,“母亲!”
“凌夫人!”
屋里的一群人也都站了起来,浅浅问礼。
纪贤依着规矩一一一给众人敬了茶,又礼貌的寒暄了几句,便就跟着凌景佑等人离开了。
会客厅里,剩下的全是女眷亲戚,气氛也变得随意了些。
“要我说啊,未英这孩子成亲后,真是越来越水灵了。”
“是啊,瞧着面色红润,怎么看都是个有福气的。”
“那还用说,英国公府好歹也算得上百年世家,自然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夫人时不时回上几句,凌未英也笑容得体,举止大方。
当然,没过多久,话题自然而然就引向八卦中心的凌未希身上了。
“朱华县主婚期定了吗?”
呵!
昨日都传得满城风雨了,竟还有世家贵妇故意问一遍,一听就想找茬的。
凌未希扫了一眼那妇人,秦侯爷的一个庶子媳妇,不过她并不想理会,假装没听到。。
上位的秦婉与凌未华正一脸严肃的说着什么,
也没有搭话,屋内一个好心人开口了。
“怎么?秦夫人你还不知道吗?是明年五月二十一。”
那妇人佯装着震惊,带着唏嘘的模样,“和谁?还是永康伯府家的那个庶六子吗?”
好心人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这…你这话说得奇怪,除了他还能是谁?”
那妇人一副长辈姿态,语重心长的话里带着不屑,“要我说啊,咱们未希可是嫡女,还是圣上亲封的县主,永康伯府一个落魄的门第,也配!”
从进屋开始,一直没有开口的凌某人抬了眼,压着心中的不爽,语气很是低沉。
“三姨母你说错了,朱公子早被逐出家谱,与那劳什子永康伯府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哎~未希啊,三姨母作为长辈可得说说你了。你这眼光哟是真不行啊,若没了永康伯府这层关系,那他就是一个商户。”
凌未希冷冷看着她,眼底杀气一闪而过,可那人还在肆无忌惮地挑衅她的忍耐。
“三姨母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这打断骨头连着筋,血脉可不是说断就断的,而且我听说他还是个残疾,这不拉低你的身份了吗?”
若不是因凌未英的今日回门,凌未希定会一脚将她踢出去,她虽忍住没动脚,但说出去的话也相当不留情面。
“三姨母,各人自扫门前雪,本县主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吧?倘若那永康伯府真敢不知好歹的讨上门来,本县主定会教他乖乖做人的。至于朱公子是否残疾,与你更就没有关系了。”
那妇人何曾被一个小辈这般甩过脸色,面上有些绷不住,然而凌未希根本不管不顾,还在继续。
“本县主倒是听闻三姨母的长子,在青楼染了奇怪的病,瞧着你这般的清闲,是已经医好了吗?”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哗然,各个瞪了眼睛。
“我儿没病!”妇人恼怒成羞,面色绯红,手中的帕子都快要撕碎了。
凌未希浅浅一笑,拿捏人心于她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她很是好心的感慨着。
“哦~~是吗?其实本县主认识一个不错的大夫,原还想引荐给您的,既然没病那就算了吧。”
“我…,县主当真认识不错的大夫?”
她的称谓由未希变成县主,自称也从姨母转为臣妇,语气还带着几分讨好,这里头的猫腻不言而喻。
“是啊,不过本县主或许记混了,是别家公子得了病也说不准,三姨母就不要打听别人的隐私了。”
凌未希还是头一回用“本县主”三个字,用得越来越顺口,感觉还不赖。
“我…”
屋内其他人小声的议论着,那妇人紧紧捏着手帕,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件事连侯爷与她夫君都不知道,这凌未希竟然这般清楚,还当众说了出来。
可这还不是最让她难堪的,难堪的是她此刻不得不做小伏低,因为所有大夫都摇头说没救了。
“县主说笑了,臣妇哪敢窥探别人的隐私啊,只是有些妇人之病想调理一番。”
凌未希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哦~?原来是三姨母自己要找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