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希自问不是好人,可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做过什么,逼得角角付出性命也不愿说出的事。
更何况角角所说的那个逼问的人,还是她的亲生母亲!
哦——
不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原主的亲生母亲。
难不成角角她知道……
只几个呼吸间,凌未希的脑里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朝着角角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
“角角啊,你所谓的不会出卖我,具体是指什么事情呢?”
这话一出,角角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此刻正捂着嘴。
凌未希眨着眼,好像已经将她看穿了的模样,“真不说吗?”
角角死死捂着嘴,不停的摇头。
“哎——”
凌未希长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着角角开口道。
“角角啊,你我好歹主仆一场,虽然你现在对我不忠不义,但我绝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事,不如你拿了卖身契自行离府吧。”
“小姐不要。”角角立刻跪了下去,“求小姐不要赶我走!”
凌未希居高临下的笑着看她,无论她怎么求她就是不说话,一直到角角没办法了。
“行,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她这才伸手将人扶起来,还不忘安慰一番,“不着急,你慢慢说,等我听完再决定要不要让你离开。”
角角不停的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做心理建设,许久才缓缓问了出来。
“小姐,你其实早不是我的小姐了,对吗?”
不愧是原主最忠心的奴婢啊,竟然真的发现了端倪,语气还说得这般的笃定。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听到她没有否认,角角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许多事都能解释得通了。
“不知从何时起,奴婢便觉得小姐你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很是怪怪的,可奴婢又找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直到你为萧世子作画那次,奴婢便肯定你早已不是我的小姐。” 角角的语气有几分落寞。
凌未希淡淡一笑:原来早在去年就已经肯定了啊,却还一直还默默守着这具躯壳身边,这是得有多爱原主啊!
“那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般忠心的奴婢,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凌未希决定给她知晓事实的权利。
角角的眸里带着泪花,“奴婢想问,小姐她是已经死了吗?她还能回来吗?”
凌未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将目光移向远处,“我不知道她的灵魂在哪里,会不会再次回来,但她的确是死了。”
“那你是如何…”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附在她身上时也很懵。”
“那小姐她…她是什么时候…死的?”角角泣不成声,泪水流成了河。
凌未希紧攥着拳头,既怕她承受不住又愿再隐瞒,她艰难的开口,“去年六月二十,她去临江楼应萧怀玉的约,中了房间里催情香,情急之下从三楼跳了下去。”
角角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原来早那个时候小姐就死了。
难怪要枝枝去调查老夫人和二小姐,之后又大开杀戒惩治了翡翠和侍卫还那般的折磨老夫人与二小姐,竟是在为死去小姐报仇!
可她的小姐已经死了,无论是老夫人、二小姐又或者是玉王,全都活得好好的!
不行,我要亲自去杀了他们!
凌未希不用转头就能感受到角角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气,她伸手用力将她抱住。
“角角,你要忍住,不能急,否则非但报不了仇还会搭上无数人的性命。”
她的手一遍遍轻抚角角的后背,嘴里不停的小声安慰着,“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们一起为她报仇。”
许久,角角的抽泣声逐渐停下来,她一本正经的看着凌未希,“那你又是谁呢?”
“我…,算了,我们去凉亭里慢慢说!”
凌未希无奈将人拉去不远处的凉亭,说一半留一半的为角角解了惑,并为她简单分析了将军府的现状。
“总之你只需要记住,我肯定会帮她报仇吧!”
“奴婢明白,奴婢往后也定会和之前一般忠心耿耿跟着您,绝无二心!”角角郑重的承诺道。
凌未希瞧着她眼里竟有几分同情怜悯自己的意味,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行了,我也累了,我们回吧。”
“是,奴婢扶您!”
……
永康伯府
从御书房出来后的朱逸之,并没有去盐铁司而是径直回了自己住所,他还有很多事要交待人去做,
只是他刚到青竹园门口就遇到了永康伯府的管家,说是他朱熹风寒特别严重,好像不见到他就会立刻死去一般。
朱逸之本就也有许多事情想问清楚,便带着富贵一起跟去了。
刚一踏进朱熹的房间,便听到了他嚎啕的声音,“儿啊…为父总算见到你了。”
“朱世子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不像是快要死掉的人啊。”他在离床边三尺开外停下来,语气特别的冲。
“放肆!你这孽子!是谁让你用这般语气对你父亲说话的,还不跪下道歉!”林双双坐在床头边趾高气昂的开口。
呵——
朱逸之冷笑着,“父亲?我可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父亲!当初逐出家谱时,朱世子不是说生老病死不相往来,若是往后敢再叫你一声『父亲』定要打断我的狗腿吗?为何如今又要开始来认儿子了?”
一旁的富贵立刻接了话,“这有什么好问的,还不是看着公子你有出息了想要分一杯羹呗!”
“哦~~原来竟是这样啊!”朱逸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朱熹气得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整张脸涨得通红。
只不过他的咳嗽声很干听起来有点假,就连脸上的红晕不像是被气的,倒是像被子盖的太厚给捂的。
林双双被人落了面子气不过,一下子就起身窜了过来,扬起手就要往朱逸之的脸上招呼,却被富贵一把将手腕狠狠捏住。
“啊啊…哎哟…放开!”林双双吃痛的大声喊叫着,另一只手也用力扒扯,却始终挣脱不开。
“孽子,还不让这狗奴才给我放开!”
富贵单手都能轻轻松松钳制住林双双的两只手,他朝她轻蔑一笑。
“世子夫人,你想要让我放开自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说人话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