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弃疾虽没有特意学过心理学,但他从小就敏感,所以从他兄弟巴尔泽野最初谈及萧怀庄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在搞挑拨离间、分崩离析那一套!
他面色平静,“羊子有所不知,我与萧世子接触不多,所以对他的人品了解得不够全面,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我面临生命危险了,未希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为我挡刀,至于其他人如何与我无关。对吧,未希?”
“放心,我死之前还会帮你布几局,让你多活些时日。”凌未希无比肯定的开口。
他双手一摊,“呐,你看!”
巴尔泽野只感觉此行恐怕不能如愿了,他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帅帅,火药的升级和细盐的提炼都出自你之手吧?”
“如你所言,确实如此。”
“你既能将配方无偿给到,那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朱逸之,那能不能将两样配方送给兄弟我呢?”
刘弃疾只感觉心脏刺痛:果然,叙旧不过是个幌子,这才是兄弟专程找他的目的啊…
其实早在秋猎那日,他与凌未希就探讨过他会不会来找他们,又会不会索要这两样东西的配方,那时他表面主张兄弟不是那种人但内心却觉得他会。
凌未希笑着接过话,“男神,不过是高中的化学知识点而已,你可不要告诉我们,你这凌架于几千万考生之巅的天才尖子生不会?”
“怎么,难不成你会?”
“我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代肯定不会啊,不过以男神的聪明才智,只需稍微一推理就轻松拿捏了呀…”
巴尔泽野不愿理会她的吐槽,转头继续看向刘弃疾,却听到凌未希的声音继续传来。
“男神,你就不要逼帅帅了,刘家上下老小的性命全被我握在手里,没有我的允许他是不会给你的。”
“我能知道原因吗?”他不愿轻易放弃。
她手托着下颚看着他,“男神,只要你有能耐,哪怕日月所照皆为领土,我们都没有任何意见,可你要灭了我的国却还要让我们出武器,多少有点不厚道了吧?”
巴尔泽野无语的冷笑了一声,“你的国?你在这里满打满算也就一年三个月,怎么就是成了国民了?”
“话虽如此,可这里已经有了能为我不顾一切的家人与朋友了啊,你单看我的生意都做到你那边了,就应该能猜到我这利益关系网有多大,背叛什么的,它不是我的风格啊…”
一旁的刘弃疾也无奈的开口,“羊子,其实呢这两样的推演真不难,只是费些时而已,你真不用特此来找我要的。”
巴尔泽野当然知道了,可问题是他上大学后专攻了三年的计算机,身边又没有可以参考的书籍,他试了很多次效果都不满意,但刘弃疾却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带着迷死人的微笑,幽蓝的眸子里全是诱惑,“未希,若我一统西凉东临之后,以江山为聘娶你为妻,并且让你的家人朋友保持原来身份地位呢?”
这一刻,凌未希感觉他被萧怀玉给附身了,为达到目的不顾一切,甚至可以献身!
她手托着脸抿唇,假意带着深情的神色感叹道,“帅帅,你听到没有,男神说以江山为聘呢。天啊~听起来好浪漫呀,他是要让我当女皇吗?”
“你还想当武则天不成?一天天的想什么香屁吃呢?”刘弃疾暗里白了她一眼,又下意识去看巴尔泽野,见他像是雷劈了似的脸色焦黑。
“哈哈呵呵呵呵…”
她捂着嘴咯咯咯咯地傻笑着,像只刚下过蛋的鸡,笑得气息不畅,肩膀不停的抖,眼泪花都出来了。
到最后,分不清是笑还是泪,也始终不知该不该停下来。
从前爱得死去活来的男神,已经变得完全不认识了,曾经的挚友相聚,他眼里更多的是算计与利用?
哪怕凌未希早有耳闻,早有过无数的心理建设,亲眼看到后还是会感觉到悲凉。
想来真的好讽刺,当初她为了追他而用心学的心理学,他为给她机会而旁听的心理学,如今全用来伤害彼此了。
凌未希又无语又无奈,眼神里带着落寞,“男神啊,莫说把江山给我了,哪怕是像唐高宗那样共拥江山你也做不到对吧?我们好歹都是生活自我觉醒时代的人,你怎么能给我画这么大一个空饼呢?”
此刻,意识到她很不对劲的刘弃疾,适时打圆场,“羊子,她一向口无遮掩的,你别介意啊。主要我们都只是平凡的燕雀,你的鸿鹄之志我们真的只能给予精神上支持,行动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巴尔泽野的嘴角也勾起一抹苦笑,“果然是士别三日应另眼相看啊,昔日好友也不顶用了,你俩真是一点往日情谊都不给啊。”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这话会不会太严重了些?
凌未希缓了缓心神,笑着打趣儿,“哎呀…男神,话不是这样说的吧?我们俩不仅隐瞒了你北疆储君的身份,还冒着被灭族的风险只身前来与你叙旧,难道这件事的本身不是友情的象征吗?”
巴尔泽野眸中闪过不屑,“哦~是吗?难不成贵国圣上敢扣留孤不成?”
两人听他突然自称孤,又对视了一眼,凌未希笑道,“男神,知情不报是一回事,敢不敢扣你又是另一回事,一个是原则问题,一个是政治问题,两者并不冲突啊?”
这话一出,空气沉默了几秒,好像什么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微微伸懒腰,假装不在意的长叹一口气,“我知道,咱们仨如今立场不同了。此事是我的错、是我太强人所难了,我自罚三杯,你们别放心上啊!”
巴尔泽野穿越至此后,他的人生和现代社会并没有任何区别,凭借着原主母族的势力,也是一路开挂。
据说他在北疆的影响力已经隐隐凌驾于大君之上了,甚至有实力直接架空大君,只是他没有这样做而已。
大概是太顺风顺水了,他原以为此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再简单不过了,却不料竟然走到了一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自顾自的斟酒,任凭另外两人劝着说没关系,也依旧喝完了三杯。
接着,一双幽蓝的眸子真诚得不像话,“虽然我们仨因立场不同而有了分歧,但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是挚友,这点永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