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恐怖抓狂行为,把夏龙山,以及桑昂、那木、恰台吉、危喇亥、克什图、哈谕、巴克永......一干猛将,都惊呆了。
只不过,信都撕了,他们也不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吴三桂,这样气愤抓狂。
一副,要杀人、要吃人的样子。
看来,有时候,一支笔的力量,可比一把刀大得多。
吴三桂呼呼喘着怒气,转身,狠狠盯着辛苦送信的信使。
冷冰冰问道:“这信,一共有几封,还有谁看过?”
信使看着吴三桂要吃人的眼,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恐惧道:“回禀平西王,这信只有一封,是闯贼射上进贤门城头的。”
“小的眼睁睁看着,这信是密封的,胡将军和三爷取下来,谁也没敢打开,根本就没人看过。”
确信没人看过,吴三桂轻叹一声,口气稍微缓和。
他最怕,这信被别人看到,把信的内容传出去。
要那样,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口口相传,众口铄金,传过五个人,就能传出来他吴三桂要谋反,要自立,要三分天下有其一。
毕竟,所有军队都有文官入职。唯独关宁军,文官不入职,军饷自己发,依旧是铁板一块,沿用老规矩。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关宁集团的利益,才能维护吴家的利益。
吴三桂再次叹息一声:“起来吧,没人看到就好。”
“谢大王不杀之恩.......”信使大喜,瑟瑟站了起来。
吴三桂咬着牙,他真这么想过,如果有人看过,那么,他只能是把所有看过的人,全部杀掉,永绝后患。
吴三桂扫视一圈众将,严肃道:“无耻李岩,居然敢写信污蔑本王。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夏龙山,桑昂、那木、恰台吉、危喇亥、克什图、哈谕、巴克永。”
“末将在。”夏龙山带着一众番将,急忙出列,接受命令。
“迅速点齐所有兵马,半个时辰之后,大军立即行动,返回太原。”
“本王,偏不信邪。大雪连天又怎样,本王就是要拿平阳城开刀,就是要拿李自成、李岩的狗头。”
“末将遵令.......”夏龙山和一众番将,一脸的兴奋。
在张家口,他们虽然大胜。可是,那战局,是崇祯皇帝亲自部署的,他们只是跟着摘桃子罢了。
一场由他们发起,再由他们结束的大胜仗,才能真正体现关宁军的厉害。
当日,两万八千多关宁铁骑,和三千七百多夷丁突骑,迅速向太原进发。
张家口一场追亡逐北的大战,关宁军只损失两千人;夷丁突骑更是夸张,只损失三百人。所以,吴三桂有足够的底气,单独跟李自成大干一场。
......
在李过射完密信,返回平阳之时,有一队贩卖茶叶的商旅,突然进入太原城。
商旅队伍之中,还有三个身材魁梧的伙计。
这队商旅,一进太原,就被胡心水和吴三辅盯上了。
“胡将军,这队商旅,大冬天的,贩卖茶叶,行迹可疑,不得不防。”吴三辅忧虑道。
“三爷,莫慌,这些商旅,肯定是从平阳城来的,其中,定有李自成派出的密探。”胡心水轻笑道。
“啊......”吴三辅更惊:“胡将军,既然你知道有闯贼的密探,为何不全抓起来,一网打尽?”
胡心水轻轻一笑:“三爷,平西王传令,要内紧外松,示弱于敌。让闯贼知道,太原城防空虚,城内只有老弱病残,不堪一击。”
“唯有这样,早如惊弓之鸟、谨慎不已的李自成、牛金星、宋献策之流,才会起大兵来攻太原。”
“而且,只有他们来攻,咱们才能让他们受困于太原城下,等平西王大军杀回,给他们来个内外夹击,一举灭之。”
“否则,要歼灭他们,就只得去打平阳城,那会白白损失弟兄们的性命。”
胡心水说的很有道理,吴三辅却还有隐忧:“胡将军,万一这些密探,跟闯贼大军里应外合,夺我城门,那可如何是好?”
“哈哈......”胡心水一阵哈哈大笑:“三爷莫慌,本将军已派一名统领,带一百兄弟,随时紧盯这拨商旅。”
“但有风吹草动,立马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妙啊……”吴三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只要能确保万无一失,他就放一百个宽心。
……
可是,千算万算,他们还是失算了。
这帮人入城,根本就不是来偷袭城门的。
第二天一大早,吴三辅还在太原总兵府,和胡心水一起吃早茶、吃面饼、喝羊汤、啃烤羊腿。
突然,府外传来急切焦急的喊声:
“三爷......不好啦......”
“胡将军......出大事啦......”
吴三辅和胡心水一惊,心下八分猜到,是流贼密探搞鬼,急忙冲出大殿。
他们看到,一队凶悍的关宁军,在校尉杨故的带领下,押着一群惊慌的老百姓,走了进来。
“杨故,怎么回事?”胡心水一声怒斥。
杨故急忙道:“将军,这些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末将担心,他们把事情传扬出去,对大王不利。”
“一群百姓,还能对大王不利,完全是胡扯。”胡心水有些不悦。
可他还没查清是怎么回事,又有三名校尉,押着三群百姓,走了进来。
其情其景,跟杨故押的这群百姓,一模一样。
“杨故,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将军,末将不敢说。”杨故担忧着,急忙把折叠好的一封信,恭恭敬敬递给胡心水。
胡心水接过,只看第一句,大恐!大惊失色!
“胡将军,咋回事?”吴三辅纳闷道。
胡心水也不好说,把信递过去。
吴三辅一看,吓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
哆哆嗦嗦道:“胡将军……怎么……怎么办……?”